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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年级(上) ...


  •   "我后悔了。"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我第一次打开麻瓜研究课课本,翻到中间看到里面的力学分析图后,我便产生了一种把书从火车窗户抛出去的冲动。
      "你说我下车就去找弗立维教授改选课来得及吗?"
      杨八角照例坐在我旁边,听见我的哀嚎,屈尊降贵地把正在嚼甘草魔杖的脑袋探过来扫了一眼:"不就是一些公式嘛?"
      "不就是一些公式??"我难以置信地重复着他的话,手在课本上拍得啪啪响,"v=s/t ?啥玩意?"我又翻了几页,"一元二次方程?那又是什么?"
      "是我们小学就学过的东西。"杨八角轻描淡写地一挥手。

      "不,我没在麻瓜的小学学过这个。"迈克尔·科纳怀疑地瞪着我的课本,"不列颠的麻瓜小学不教这个。"
      "没关系,你行的。"杨八角拍拍我的肩,"拉文克劳精神就是要迎难而上。"
      "所以你是为什么想不开要选麻瓜研究课?"安东尼·戈德斯坦充满同情地问我。
      "我们对占卜都没什么兴趣,古代魔文又感觉用不上。"我把手里的课本啪地合上,扔在一边,朝杨八角一指,"而且我想,如果以后要去他家拜访,提前了解一下麻瓜常识还是有必要的吧。"
      "那你可得得个Outstanding才行。"杨八角笑眯眯地说,"不然我得在参观过程中给你加个全身束缚咒,免得好奇宝宝把手指头捅进插座孔里什么的。"
      "插座是什么?"
      "看吧……"

      "我们都选了占卜课。"安东尼说,"高年级选过的人都说这门课挺容易过的,只要你预言自己要倒霉。"
      "咦,你们也选了神奇生物课。"泰瑞·布特指着我打开的行李箱,最上面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被捆得严严实实,但封面上的四只小眼睛还是滴溜溜地轮流盯着我们看。
      "我刚把这本书拿回家,它就把我家狗的鼻子给咬了。"迈克尔不满地说,"真不知道做这本书的人怎么想的?"
      我正要问杨八角是不是打算把今年课上看到的所有神奇生物都送进厨房,火车忽地一震,停了下来。所有的灯都灭了。
      "怎么回事?"泰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已经到了吗?"
      我站起来拉开车厢门往外张望,嘈杂的脚步声与叫喊声顺着走廊传来。
      "所有人待在车厢里,别走动!"一个声音在远处喊着,"配合魔法部的检查,很快就好了!"
      我听出那是今年的新男生学生会主席,珀西·韦斯莱的声音,但不需要他提醒第二次,一种恐怖的感觉突然攥住了我的心脏。

      空气突然变得很冷,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沿着走廊向这边飘来。
      一只手拉着我的袍子角,把我拽回到座位上。没过多久,那个黑色身影便经过了我们的车厢门口,但它没有停留,只是扭头扫了我们一眼就滑了过去。
      随着那怪物的远去,温度渐渐又恢复到了刚才的水平,头上的灯闪了两下重新亮起,杨八角这才松开了拽着我袍子角的手,若无其事地去拿桌上的南瓜汁。
      "刚刚那是……"我犹豫地在其他几个巫师家庭长大的同学之间来回看,"难道是传说中的摄魂怪?"
      "八九不离十。"安东尼打了个寒战,"大概是来搜查小天狼星·布莱克的。"
      "什么啊,原来是《预言家日报》上说的,阿兹卡班的看守?"杨八角撇嘴。
      我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你好像有点失望。"
      杨八角把南瓜汁递给我:"它经过的时候把南瓜汁冰镇得刚刚好,你尝尝?我还以为它看守的是霍格沃茨冷库呢。"

      所有人瞪着他。
      杨八角无辜地瞪了回去:"干嘛?它降温效率很高啊!超环保。你们知道麻瓜为了给房子降温,生产的电器里的化学气体会损害地球大气层吗?"
      "如果能把它锁在一个箱子里不出来,我觉得还可以考虑。"有个麻瓜妈妈的迈克尔很快接受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理论上是可行的,只要使用冷库的人守护神咒过关,毕竟摄魂怪是一种不死不灭的生物。不过我不确定这种做法是不是有违人道主义……"杨八角认真想了想,"阿兹卡班会放它们双休假,给它们上保险吗?"
      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摄魂怪躺在沙滩椅上晒日光浴,身旁的鸡尾酒上还插着一柄小纸伞的画面,噗地喷出了一口南瓜汁。
      "它们不是人……"讨论摄魂怪的社会福利让安东尼震惊得无以复加。
      "哦?那你的意思是把它们锁在箱子里也没关系吗?"
      "也不是……"安东尼陷入了迷茫。
      这时,我们身下的火车猛地颤动了一下,终于缓缓向前动了起来。
      "谢天谢地,总算又启程了。"迈克尔看了看表,很高兴能换个话题,"真希望能快点到,我饿得能吞下一整只烤火鸡!"

      第三学年因为加了两门选修课而变得忙碌起来,麻瓜研究尤其让人头大,还好杨八角和我选了一样的课,这门课对他来说游刃有余。但他一直期待的神奇生物课因为第一节课就出了教学事故,变成了没完没了的弗洛伯毛虫喂养课,让他很是失望。
      反倒是黑魔法防御术课上一直在研究神奇生物。但第一节课上博格特只有面对杨八角时一直没反应,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
      "你什么都不怕吗?"卢平教授疑惑地问他。
      "我恐高,教授。"杨八角回答。
      "哦……"卢平若有所思。
      我举起手:"教授,如果一个人害怕未知,那么博格特会变成什么呢?"
      其他拉文克劳同学也纷纷举起了手。
      "如果一个人是社恐,博格特会分身成很多人围着他吗?"
      "如果一个人害怕独处,博格特会消失吗?"
      "好问题。"卢平教授说,"我建议你们去图书馆阅读《魔法生物的哲思》关于博格特的一章,然后把这个课题写进这周的论文里。"

      时间很快接近了万圣节前夕,我们终于迎来了第一个霍格莫德周末。
      霍格莫德村庄并没有多大,我们很快就逛完了,坐在喷泉广场边的露天长椅上清点战利品。我们各自都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神奇糖果,但杨八角对佐科笑话店的恶作剧产品没有什么兴趣。
      "既然大家都知道有蟑螂团子这种产品存在,怎么还会有人傻到上当呢——嘿,看那是什么!?"
      他突然指着一只从我们跟前飞过的灰扑扑的小虫子,眼睛里放出奇特的光芒。
      "那个好像是……"我眯着眼努力辨认那飞行中的昆虫。那虫子有点像一只毛茸茸的大黄蜂,只不过是灰色的,"……没错,是忧郁蜂。"
      "我记得课本里说这种虫子的分布区域是在北欧。"杨八角盯着它顺着街道悠悠飞去。
      "会不会是佐科的人在养它们作某种糖果的原料?"我推测道。
      "走,我们去看看。"杨八角从长椅上一跃而起,追着虫子就跑。
      "喂——"我无奈地看着洒满整个长椅的糖果,匆匆拔出魔杖念了自动收拾咒语,把糖果全都归拢回袋子里,才抓起袋子追了上去。

      要跟上忧郁蜂的脚步有点困难,因为整条街道都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学生,但好在它飞得不算快,也没有偏离主要街道,直到最后翻过蜂蜜公爵的木篱笆,消失在后院。
      我们绕着木篱笆走了没多远,便听见蜂蜜公爵的店主杜鲁门先生站在一堆蜂箱之间破口大骂,一边挥舞手臂驱赶着什么。
      "物种入侵!霍布斯必须负起责任——每年都被糟蹋好几箱——"杜鲁门先生看见我们靠近,把几句骂到一半的脏话吞了回去,换上营业性的灿烂笑脸,"小家伙们,来买糖果吗?门口在免费分发我们最新研发的牛奶软糖——"
      "杜鲁门先生,您的蜂箱是被忧郁蜂入侵了吗?"杨八角开门见山地问道。
      "哦。"笑容迅速地从杜鲁门先生的大饼脸上消失了,"是啊。"他干巴巴地说,随即又燃起了一点希望,"难道你们的老师发明了什么好的驱虫药剂吗?"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

      "可是先生,忧郁蜂怎么会出现在英国呢?"
      "全怪佐科玩笑店那拨人,"杜鲁门先生愤愤地说,"几年前他们觉得把忧郁蜂蜜做成整蛊糖果是什么绝妙的主意,就从北欧捉了一窝忧郁蜂回来。后来那种伤心糖销路不是很好,他们就把那窝忧郁蜂处理了,但肯定是漏掉了几只,现在它们在村里筑了巢,再也杀不完啦!"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杨八角对杜鲁门先生的损失表达了礼节性的同情,"可是忧郁蜂的巢也并不是很难找,它们只会在黑暗的地方比如空心树干和洞穴里筑巢……"
      杜鲁门先生摇了摇头:"我们和佐科的人做过一次清剿,结果我们发现有一窝在我们没法进去的地方……"
      "哪里?"
      杜鲁门先生扭头往山上看了一眼。
      "尖叫棚屋。"他低声说。

      十五分钟后,我在杨八角的漂浮咒指挥下,晃晃悠悠地朝尖叫棚屋的三楼阁楼窗户飘去。忧郁蜂在那个窗户的封窗木条缝隙进进出出,发出忙碌的嗡嗡声。
      我扒着窗台,把脚在二楼屋顶站定,向杨八角比了个手势,他就把漂浮咒撤掉了。
      我靠过去仔细查看木板底下的深棕色蜜渍。
      “蜂蜜一直没有人采,都溢出来了。”我朝下喊着。杨八角闻言低头在袍子底下掏了一会,扔上来一根长长的玻璃试管,我接过后把管口伸到木板下接了一大管蜂蜜,盖上橡木塞后还有不少流到了管子外面。于是我用手指抹干净,然后下意识地把粘稠的手指塞进了嘴里。

      一股甜味迅速在舌尖弥漫开来。和普通的蜂蜜没有太大区别,是一种十分清冽的冷甜。
      甜味在口腔中慢慢融化后,一股难以名状的忧伤突然从我的心底涌起。
      我为什么会站在这个小破房子的二楼外?采集忧郁蜂的蜂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霍格莫德一点也不好玩,来霍格沃茨上学根本就是一个愚蠢的错误。
      “弄好了吗?”我听见杨八角的声音在底下响起,但这件事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一屁股在屋顶坐下,开始对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思考我已经无可挽回的悲惨人生。
      “爱德?你还好吗?”下面那个家伙很烦人地在那喊来喊去,吵得要命,“快下来吧,那个屋顶看起来可能没那么结实。”
      “走开!让我一个人待着。”我对他吼道。
      “你没吃那个蜂蜜吧?你先下来。”
      我十分抗拒地想躲,但是他的漂浮咒再次击中了我,于是我晃晃悠悠地又回到了地面。他扶住我,歪着脑袋仔细观察着我的脸。
      “你哭了?”他的表情十分古怪。
      “才没有!”眼泪随着我的喊声决堤而出。

      杨八角噗嗤一声笑了:“为什么难过啊?”
      “费尔奇讨厌我……”我说,“刚才排队的时候他就瞪我来着。”
      杨八角似乎在使劲忍住大笑的欲望:“好了别哭了,费尔奇讨厌所有人。再说你也不会想让费尔奇喜欢你的……”
      “没有人喜欢我……斯内普也不喜欢我,他说我的缩小药剂是一堆垃圾……”
      “斯内普他就更……”
      “连弗洛伯毛虫也不喜欢我!”我号啕大哭,“我那么尽心尽力地喂它莴苣,可是昨天它却差点把我手指头咬了。”
      杨八角实在忍不住了。我隔着泪水看着他笑得蹲在了地上,不明白他的笑点为何如此之低。
      等到他终于笑够了直起身,我已经泪流满面。
      “你直接吃没稀释过的蜂蜜,可能要等好一会效果才能过去了。我们先回城堡吧?”
      “我不回去了。”我抽抽搭搭地说,“你还笑我,你也不喜欢我。我要在这里孤独终老。”
      “别乱讲。走吧,晚上还有万圣节宴会呢,你肯定不想错过的。”杨八角拉起我,一路把我牵回了礼堂。

      “爱德蒙怎么了?”当我们在拉文克劳长桌上落座,和我们同级的莉莎·杜平问杨八角。
      “我们在霍格莫德发现了忧郁蜂。”杨八角从我手里拿过那支试管,“想来点儿吗?”
      “忧郁蜂!真的吗?”周围听到的拉文克劳全都围了过来。
      五分钟后,礼堂里所有系着蓝色领带的人都变得眼泪汪汪了。
      “我怎么会觉得我们今年能得魁地奇杯呢?”院队队长罗杰·戴维斯捂着脸失声痛哭,“对不起,我是个那么差劲的队长……”
      “孩子们,怎么回事?”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晚宴还没开始,弗立维教授似乎发现不对劲,于是走过来查看,“大过节的你们这是怎么了?喝了桃金娘盥洗室里的水吗?”
      "是忧郁蜂蜜,教授。"杨八角再次举起那支试管。
      "哦。"弗立维立马露出了然的神情,摸着胡子回忆起往事来,"几年前用这玩意做的心痛咖啡糖流行过一阵——不了谢谢,除非我想现在就回办公室哭着写辞职信。"

      等到蜂蜜的忧郁效果消失,所有人终于恢复了正常,便开始互相取笑起来。
      “阿尼斯,你为什么不试试呢?”我把试管收进长袍口袋里,里面只剩最后一点蜂蜜了,“可有意思了。”
      “我宁愿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再试。”杨八角理智地说。
      “那多没意思,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大伙乐一乐呀。”
      “费尔奇的猫不喜欢我!”杨八角学着我刚才的哭腔说。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剩下的最后一点蜂蜜偷偷加进杨八角的南瓜汁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三年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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