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式相亲》予炟

2、所见奇才

　　欧阳莘抬头朝门口看去，果然，大厅门口一个穿着一套黑色西服正装的瘦高男人，正一手举着电话，一边指示着服务员往对面的暗区走去。

　　男人丝毫没有朝周边查看的意思，毫无疑问他肯定没有看到自己，欧阳莘任由电话闪烁，装作没有看到。

　　喝完杯里的淡淡的柠檬水，手机的屏幕已经从亮到暗，又从暗到亮，好不停息地来来回回亮了七八次，欧阳莘这才接起了电话：“HELLO,我是欧阳莘，请问您是？”

　　“哎，莘莘啊，我是阿宝呀，我们约好了在山水悦自然居见面的哦，你怎么还没来呀？打你电话也不接，我已经等你好久了呢，你到哪里了呀？”电话里头男人的声音不大，嗓音却是又尖又细。

　　“哦，我这就过去。”之前没有一个电话，现在等自己到了，电话就毫不停息地连续打个不停，充分说明这是一个自私且急躁的人！

　　欧阳莘默默地摇摇头，完成任务式的，迫不得已地起身朝大厅门口走去。她是个对声音很挑剔的人，就凭这又尖又细的声音，也注定俩人没戏！还阿宝，你一个大男人自称阿宝？

　　“你还没出发是吧？我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可要快点啊！你一定要穿得盛重点哦，这里是高档场所，平时你肯定是没有机会来的，这回我特意带你来开眼界的，晓不晓得啊？……”赵宝钢申情地表达自己的热情和重视度。

　　“已经到门口了，马上过去。”什么一个小时，我看着你进去不到三分钟！欧阳莘打断赵宝钢尖细的声音，赶紧说道，她很不喜欢说话浮夸的男人！心里下定决心要速战速决了。

　　“我坐在D5，你进门的时候跟服务员说一声，他会带你进来的，这里是高档场所，你不知道，你要是不问，你自己找不到的……”

　　男人在“高档”两字上着重了语气，还絮絮叨叨地想再说些什么，欧阳莘却怕足了这种尖细的声音，连忙打断，“好的，我知道了。”按了电话。

　　虽然确实是平生第一次来到这么高档的会所，但是对方一再强调“高档”两字，让人听了心里也颇不舒服，欧阳莘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朝着赵宝钢进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请问您是赵先生？我是欧阳莘。”望着面前这位西装革履，白衬衫打着深红领带的清瘦男人，欧阳莘礼貌地轻声询问。

　　赵宝钢正低着头端着玻璃杯喝水，突然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询问自己，连忙抬起头来。面前的女子，个头虽然不高，不过在贴身合体的旗袍里显得甚是苗条。淡淡微笑的面容在微光下，显得很是柔和。笑容挂上了赵宝钢的脸上，他一时竟忘了说话。

　　“请问您是赵先生吗？我是欧阳莘。”

　　赵宝钢紧盯着的眼光让人很是不再在，欧阳莘避开赵宝钢锥子一样的目光，又追问了一句。

　　“哦，是，是！你就是莘莘啊？叫我阿宝就行，叫赵先生太见外了。”

　　赵宝钢把屁股往沙发的座垫后部挪了挪，身子靠向后背，扬起右臂示意着：“来，坐吧，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地方，不要拘束，随意些，以后要是跟了我，这些高档场所总是要经常出入的。”

　　“……”笑容停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上，却是那样的骄傲和居高临下。欧阳莘一时语塞，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好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心里默算，开口三句话，第四次强调“高档”二字了，这是有多大的优越感啊？！。

　　赵宝钢尖细的声音里漾着笑意，把对面装了大半杯清水的玻璃杯往欧阳莘的面前推了推，“喏，喝点水，高档的会所里的水都是柠檬水，味道好的很，你可不要以为只是一杯普普通通的白开水哦。”

　　第五次。

　　“哦，谢谢！”欧阳莘此刻觉得除了微笑，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这里是高档场所是几个意思？真的很瞧不起人哎！

　　“好！好！女子笑不露齿，语不大声，是真女子也，我喜欢。”赵宝钢的声音倒是大了起来，忽然好像意识到自己尖细的声音音量有些标高，连忙又压低嗓门，“莘莘自己开服装店，一个月的收入是怎么样？能挣多少钱啊？”

　　“嗯？……”相亲第一次见面，开口就会问收入吗？

　　没有相亲经验的欧阳莘疑惑地看了赵宝钢一眼，“也没有多少，刚够吃喝，勉强过日子。”

　　“哈哈，莘莘你不老实，你不讲真话！”赵宝钢手指着欧阳莘，笑着把身子在沙发上蹭蹭，又将上身倾到桌子上方，声音压的更低，咧着嘴，“你告诉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关系又不一般！每个月有没有这个数？”

　　赵宝钢捏着三个手指头来回搓着，双眼直直地盯着欧阳莘的眼睛，生怕她说谎似的。

　　谁跟你关系不一般？欧阳莘身子往后缩了缩，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到底问的是多少，随口答道，“差不多吧。”反正自己挣多少与你也没什么关系，你说多少就多少吧，见面三分钟，欧阳莘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反感至极，思忖着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

　　“嗯，不要紧不要紧，一个月虽然只有七千，只要会理财，也是可以的。”赵宝钢感觉自己猜对了，很是高兴，兴奋地端起面前的玻璃杯，朝欧阳莘举了举，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以后你每月留下一千块生活费，娘俩过日子，剩下的全交给我，我帮你打理，包你发财！我是美国金融专业毕业的，对投资理财最专业！

　　我跟你说，你们为什么穷，为什么来不起这样的高档场所，就是你们不会理财，你想啊，你不理财，财又怎么会来理你呢？”

　　赵宝钢说的很是得意，一扬脖子干了手里玻璃杯的柠檬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扬声朝吧台喊去，“服务员，加水！”

　　这第一次见面就想管着我的钱了？

　　刚刚才结束因为婚前婚后财产纠纷，打了大半年离婚官司的欧阳莘，已经对金钱有了足够的警惕性。

　　她笑了：“赵先生不应该叫赵宝钢，应该叫赵宝财，真是个人才！”

　　“哎！你说的这个名字好，赵宝财比叫赵宝钢好听！英文名就可以叫MONEY ZHAO，和我现在这个金融专业很相配！

　　唉，莘莘你别笑，都是我爸帮我起的现在这个名字，没什么文化，他那时候特别想到宝钢里工作，就给我起了个‘宝钢’的名字，这钢哪能有财？不值钱啊，唉，就算不叫宝财，叫宝金也行啊。”

　　显然赵宝钢是个表情丰富的人，欧阳莘从见到他到现在，已经见过他十八种表情，他居然一点也没有听出她在嘲笑他。

　　这人是哪个院子里出来的？

　　欧阳莘一时倒不急着离开了，反正人来已经来了，就当看戏吧，反正这种奇葩也不多见。

　　欧阳莘抑制不住笑意，只好双手端着玻璃杯，遮住了半张脸，“赵先生现在在哪里发财？”

　　“你看，我光顾着说话，还没有自我介绍呢。”赵宝钢坐直了身子，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了欧阳莘的面前，言语中更加得意：“四海证券，职业操盘手，你没听说过吧？”

　　“不好意思，我还真是孤陋寡闻，不知道呢。”这话倒没说错，虽然她知道现在流行的炒股，听说是操盘手在操作，不过她又没什么余钱，尽管每天都看到证卷交易所门口车来车往，人声鼎沸，也是从来不炒股的，自是不了解。

　　欧阳莘只听人说过职业操盘手，还真的不清楚这一行具体做些什么。现在面前就做了一个传说中的操盘手，不免有些好奇：“你们这个职业都是做什么？”

　　“职业操盘手说起来就很复杂了，我们也有保密规定，不能随便乱说的，简而言之，就是你想赚钱，又找不到方法，就把钱放在我这里，我可以帮你成倍，几十倍，甚至几百倍地赚回来。”

　　谈起工作，赵宝钢得意洋洋，他一手搭着沙发的靠背，一手搁在面前的桌上，翘起了二郎腿，开始了满腹理论：“你看你，靠着帮人做点衣服，收个手工费，那叫苦钱，充其量叫做挣钱，不行的！

　　一件衣服的手工费也就十几块钱，复杂的最多收一百吧，平均起来，一个月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做那么百来件衣服，顶多才有一万出点头的收入，再除去房租水电，最多剩个七八千，辛苦吧？我说你是苦钱没错吧？

　　或许你没觉得自己有那么苦，好歹也衣食无忧，小日子过得也还行，但在我看来顶多是挣钱，“挣”钱的“挣”，就是靠一双手，辛辛苦苦，去争取一点利润，我告诉你，这些都不是叫赚钱！”

　　赵宝钢放下二郎腿，端正了身子，喝了一口服务员刚刚添上的柠檬水，清了清嗓子。看欧阳莘听得入神，又继续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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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问】你们对相亲第一次见面，就被问每月收入多少，会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