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目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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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千秋既然说了，那就代表他有九成把握牧草的消失和奶牛无关。
事实上昨天检查食槽时他就有这个疑惑，为什么奶牛经常进食的食槽这么干净？不仅边边角角没有一点残渣，凑近了闻也没有草腥味残留。
哪怕他家不养宠物，他对相关事情了解的不多也知道食槽干净的不正常。
但当时他对鬼物、副本和游戏的了解太少，加上更有经验的女大学生都没开口，他便没将自己认为的疑点说出来。
直到今早再次检查，食槽仍是那样干净，并且他注意到戚梧在此期间目光一直投向隔间，沈千秋终于开口。
“地板下面是不是有东西？”他问。
“有，”戚梧很肯定地回答了他，并说出一个让沈千秋和女大学生惊讶的消息，“根据隔间留下的痕迹看，那个地方应该有一段时间没被使用了。”
女大学生瞪大眼：“什么？难不成奶牛其实养在地底下？！”
戚梧没回答，示意两人跟他走，在三人前往畜牧区的路上，他用最精炼的语言简单说了昨天的发现：
“十五个隔间有三处地板下存在空间，不大，没有分布规律，是声音传出的源头。”
事实上戚梧昨天根本没把声音与奶牛联系起来，因为根据经验，鬼物隐身的时候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除非它主动让你察觉。
他只以为地底下是兔子洞或者老鼠洞，声音则是这些小动物弄出来的，这种情况在养殖区里很常见。
戚梧将猜测告诉两人。
女大学生听得似懂非懂，不明白为什么既然大佬怀疑隔间里没有奶牛，还要按照计划往食槽填充牧草。
沈千秋倒是猜到了他的打算：“所以你放牧草进去是想确定奶牛到底在不在这里？”
戚梧：“嗯。”
女大学生还是不明白，小心翼翼问：“那到底在不在啊？”脑子不顶用，还是直接抄答案吧。
“不清楚，”沈千秋却这样回她，然后被女孩一脸问号的模样逗笑，“不过至少可以确定奶牛不在隔间。”
这点很好理解，因为食槽。如果奶牛在隔间里，那食槽不会是一直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现在想来昨天他们没观察到牧草减少，不是因为当时他们的存在，而是奶牛不在。
现在就看牧草是什么东西弄走的了。
……
二十分钟后，三人到畜牧区，跟着戚梧走进一间地下有空间的隔间。
空间位置便在角落干草堆下。
戚梧和沈千秋清理石板上的枯草，女大学生难得眼睛利索一回，指着被抛开的草堆惊呼：“那里有根牧草！”
她将遗落的牧草捡起来给两人看——细细的叶片只有半指长，干黄，与枯草的颜色很像。
沈千秋：“看来那些草十有八、九被弄到地底下去了。”
干草堆扒完，他和女大学生站到一边看戚梧表演。
男人先去隔间外踹了一块木板充当工具，然后返回角落蹲下，木板敲击石板地面，侧耳倾听，通过声音确定具体位置。
随后再用木板尖端在地面上撬开一条缝，手用力将石板掀开，露出下面的洞口。
洞口看着很小，比成人脑袋略大些，只有身形瘦小的孩子能勉强通过。
男人盯着洞口打量两秒，发现空间越往下越大，洞穴形似一只收紧的布袋口，便沿着边缘扩大洞口面积。
待面积宽阔到足够成人通过，戚梧扔了木板起身：“你们在这等我还是一起下去？”他拍着手上的泥渣问两人。
沈千秋没有犹豫地：“我跟你一起。”
女大学生看了眼黑黢黢的洞口，闭着眼睛狠狠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复，戚梧取出唐刀开路，随后是紧张兮兮的女大学生，沈千秋断后。下洞前，沈千秋随手捡了男人扔掉的木板拿在手上。
地下光线昏暗，离洞口越远可见范围便越小，深沉的黑暗张牙舞爪般从四周袭来。
前进一段距离后，在空间最宽阔处通道出现了两条岔道，戚梧让他们等在原地，自己过去探查，发现通往另两个拥有地下空间的隔间。
他没多费时间，回到队伍中继续往前。
通道岔口很多，越往前走视野里便越黑，渐渐的连一丝光线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呼吸间都是潮湿的土腥气，直到戚梧拿出手电筒照明才好点。
沈千秋走在队伍最后，按照戚梧的吩咐时不时开口和女大学生小声聊天，方便对方确定他们的存在。
通道愈发狭窄了，动作大点都能蹭到两侧和头顶的泥巴，不知误入过多少个此路不通的岔道后，走在前面的戚梧忽然关掉光源收起了手电筒。
视野顿时陷入黑暗。
“怎么了？”女大学生惊了一下害怕地问。
沈千秋小声提醒：“嘘。”
空间一下变得安静，隐隐有“呜呜”声从不远处传来，谨慎靠近两步，声音变得明显：
“他们真的……最后都会死吗？”
“唉，都是命啊。”
“你们听话，不要学他们冒犯大人的权威，大人不会饶了他们的。”
“那我们呢？我们是不是也会死？”
“……别怕，你们老老实实干活，我们去求求大人，会没事的。”
是那四个预备玩家和奴隶们在说话。
三人听了一会儿，对话翻来覆去都是相似的内容，奴隶们始终没有明确告诉四个预备玩家他们一定能活下来。
听到这里，三人抬脚走了进去。
“啊！”
“是谁？”
突然出现的人令奴隶们惊慌不已，其中年长者——老妪和一个老头带领其他人匆忙地将四人藏进身后的洞穴，挡在洞口前。
沈千秋迅速打量眼前，不大的空间，小火堆，十来个衣着破烂的老人小孩，几个不知通往哪里的洞口。
待看清三人的样貌，挡住洞口的人皆松了口气，纷纷散开来重新坐回火堆边。但消失的四人并没有再从洞口里出来。
拨弄了一下火堆，老妪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声音苍老道：“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千秋停下观察看对方：“本来是在找消失的牧草。”
老妪沉默，一手揽着怀里的小孙女，一手拨弄着快要燃尽的火堆。
依偎在奶奶怀里的小女孩顶着张瘦巴巴的脸好奇地看他们，眼睛大的出奇，像森林里躲在树后观察人类的松鼠，嘴巴咀嚼两颊鼓鼓囊囊。
他柔声问：“你在吃什么？”
老妪连忙捂着嘴将小女孩抱紧，不让她说话，而旁边老头开口：“这里没有牧草，你们走吧。”
昨天还在为他们向霍利哀求，今天便冷眼漠视避而不谈，奴隶们的态度发生了几乎完全相反的转变。
为什么？因为他们现在是玩家阵营？
沈千秋连续旁敲侧击几个有关牧草的问题都没有得到答案。
但实际他们也无须奴隶们回答，追到这里，牧草的去向已经很明朗了。
奴隶们隐隐留出一条通道催促他们离开，临走前戚梧问了一个问题：“奶牛增产方法是什么？”
老妪：“……有些东西不知道更好。”
那就是真的有？
他若有所思，俯身将木板添进火堆。
跟在戚梧和女大学生身后，沈千秋经过离开的洞口时多看了看旁边的洞穴，洞穴里光线很暗，只能隐隐看到角落里些许堆积的白色。
他朝那个方向踏出一步，马上便有几个监视他们离开的奴隶快步过去挡在洞口前，眼神警告。
不得已，沈千秋只好遗憾离开了。
三人花了不到进去一半的时间回到地面。
出口位置正好在畜牧区与建筑区中间，就在奴隶们修建的某间茅草屋里——与玩家们居住的地方类似，单调简陋，除了在墙角多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
走出茅草屋，身后没了紧迫盯人的视线。
沈千秋第一时间问：“出来时我在隔壁洞穴里看到一些白色的东西，那是什么？”
戚梧：“动物骨骼，大多属于鸡鸭牛羊之类的。”
有牛？！
“那奶牛不会其实已经被奴隶们吃掉了吧？”女大学生立刻发散思维。随即想起奴隶们也曾接受过这个任务，应该不至于，知道自己想当然了。
她边走边问：“所以牧草是被奴隶们偷走了？”
虽然没有看到牧草，但这点几乎可以肯定。
仔细想来也很正常，现在庄园没有其他作物和动物，农田里种的是向日葵，畜牧区养殖的是奶牛，鬼物食物特殊，奴隶们除了牧草似乎找不到其他食物。
可是这样的话……奶牛又在哪？
女大学生偷偷瞥了戚梧一眼，小声道：“会不会奶牛就在隔间里，只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
“可能性不大，”戚梧道，他不怀疑自己的判断，垂下眉眼，“如果奴隶一直在偷牧草，奶牛在隔间里吃什么？”
女大学生泄气：“那奶牛在哪？”
戚梧：“提示中说霍利不想让玩家轻易完成任务，奶牛多半会在玩家不容易接触到的地方。”
男人望着远处的向日葵花海，此时无风，一株株向日葵却悠悠晃着花盘。
“在花海里？”女大学生震惊：“这任务也太难了吧！”她昨天亲手砍死过一株，很清楚这里的向日葵到底有多难缠。
“那是之前，找到增产办法的话就只用进出一次，”沈千秋道，问戚梧，“要进去确认一下吗？”
戚梧摇头：“找到显形办法再说。”霍利能骗玩家一次，会不会还有第二次？他紧锁的眉头仍未松开，像是被什么问题困扰。
讨论告一段落，建筑区也近在眼前。
“先不提奶牛了，”闭眼感受着庄园里特有的凉爽天气，沈千秋说，“我比较疑惑的是奴隶们为什么会走到吃牧草的地步。”
牧草人能吃，动物自然也能。
从戚梧的话中可以得知，庄园原本养殖有鸡鸭牛羊，但凡奴隶们脑子清醒一点都知道应该可持续发展，培育这些家禽的后代。
……
此时时间接近中午，因为蓝色液体饱腹效果还在，玩家谁都没停下来休息，只是短暂聚在一起交换信息。
紫彡嫣然队伍没有收获。
秃头少女队伍从某个杂物间找到一本族谱，族谱属于一个姓阿尔瓦的家族，记录到二三十年前戛然而止。
秃头少女：“杂物间里还有几幅落灰的画像，有人物有风景，人物像都有同一个人，不过不是霍利，应该是庄园的前主人。”
也就是说庄园是在二三十年前才落到霍利手里的？
暂时没发现这个线索与任务的关联，众人没有过多关注，问戚梧：“你们在搜哪栋建筑，怎么一直没看见你们？”
戚梧：“搜了隔间下的空间。”
玩家们有些惊讶。
待听完戚梧简短的讲述，紫彡嫣然说：“既然没办法确定奶牛到底在哪，牧草先别管了，先重点找让奶牛显形的方法，增产办法也别落下。”
戚梧颔首，他早上检查完食槽就说了找显形办法。
鸡公头唉声叹气：“我们重点找什么又没用，还不是找到什么是什么。”说完收获粉毛女一个手肘。
教训完泼冷水的人，紫彡嫣然问戚梧、沈千秋和中年公务猿：“你们上午有没有遇到危险？”
三人摇头。
“炸子鸡也没有，”紫彡嫣然道，语气很凝重，“越是这样你们越要小心，别放松警惕。”
短暂汇合后，三队人再度分开。
这回戚梧他们是真的要留在建筑区了。
沈千秋和小伙伴女大学生跟着戚梧走进一栋仆从居住的矮楼，建筑里没人，不知那些鬼物仆从去了哪。
似乎今早从霍利的宅邸出来后便没怎么看见它们？
矮楼结构简单，进门便在两边整整齐齐摆了十来张木床，右手有一个小小的用于洗漱的空间，尽头是堆放衣物的木柜，一眼就能看尽。
沈千秋左右观望，忽然，目光顿在某处。他在自己过去和开口间犹豫两秒，想着反正是在同一个空间，便自己抬脚过去了。
沈千秋在尽头的木柜旁发现了一道不显眼的门。
门缝与墙体严丝合缝，没有门锁，没有把手，他试着推了推，竟然很轻易地将门推开了。
光线进不去，门后的空间陷在沉甸甸的黑暗里。沈千秋再度陷入犹豫，在自己进去和开口叫人间斟酌，最后在心底叹口气出声：“75。”
无人回应。
“大佬？”他疑惑回头。戚梧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搜索，女大学生在戚梧对面，两人都仿佛没听见般。
抬脚试探，只能进不能退。
看来是逼着他进门后了。
沈千秋眯了眯眼睛，转头——
一道矮胖的鬼影站在身前，脸色苍白眼神僵硬地盯着他。
“！”
艹，一种植物。
两者之间仅隔了短短一臂的距离，沈千秋差点就跟鬼物贴脸了。
老实说沈千秋并不怕鬼，但他怕这种——[你的小鬼物突然出现.jpg]~
“你看见我了。”注意到他的反应，身前矮胖鬼物嘶哑道。
是的，那么大一坨想看不见应该也难。
“75？”又喊了一声。
果然，还是听不见。
气质斯文长相清隽的男子神情遗憾，随手抄起手边木柜上的烛台。
“唉。”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目录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