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目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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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喷泉般“呲”地从脖颈冒出，滚烫，灼热，粘稠，好比盛夏时节放馊后又被加热的浓汤，浓重的腥味飞快在空气中蔓延开。
不约而同仰起头的鬼物们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伸出舌头饥渴地迎接喷溅下来的血雨。
在它们身前，霍利拽着扯下来的头颅，舔了舔脸上的血液迷恋地说：“闻啊，多么醇厚浓郁的香味。”
胆小的玩家们不忍地移开目光。
沈千秋偏了偏头，视线落在戚梧身后的地面。
没有亲眼目睹过同类死亡画面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猩红的血肉自伤口处爆开，血腥味粘稠到让人几欲作呕。
沈千秋面色发白，无意间注意到戚梧的神情，对方竟然一直面不改色地看着鬼物们狂欢般的场景。
为什么戚梧的反应这么平淡，是因为看多了习惯了吗？
“它们走了。”突然戚梧说。
他下意识回头。
的确，鬼物们已经走了，同它们来时那般走的悄无声息，地上犹带余温的鲜血是它们存在过的证明。
他对上男人看来的目光，男人眼神很平静，黑眸幽深，像是藏了许多话，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气氛一时消沉。
玩家们聚拢过来，戚梧抬眼看向大家：“都没受伤？”
众人摇摇头，包括看着就没什么战斗力的女大学生也跟着摇了摇头。鬼物的目标自始至终是公务猿，动手主要是为了阻拦他们，因此玩家们都没受什么伤。
紫彡嫣然疲惫道：“我们死了两个人了。”
炸子鸡和公务猿，这两个除了沈千秋外经验最少的玩家。
而公务猿还眼睁睁死在他们面前。
他的死因说起来挺复杂，真要总结的话就四个字：自作聪明。
“你们怎么发现霍利的？”紫彡嫣然问。
戚梧：“事发时我们在屋子外面，正面撞上了。”他避重就轻。
沈千秋怔了怔，没想到戚梧会替他遮掩。
得到答案的紫彡嫣然等人却已经进入到下一个话题，没有探究答案的真假。紫彡嫣然说：“公务猿死得很突然。”
“没错，”振作精神的秃头少女跟上思路开口，“他最后应该是想说有关任务的事，说他知道完美通关条件的答案了，但霍利没有让他说完。”
还有霍利舔舐血液时说的话，醇厚浓郁，似乎更加证实了牛奶就是人血。
鲁迅不是有句话说过吗，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血，或许这句话就是这个副本畸变的载体？
他们不知道沈千秋曾与戚梧说过“小女孩与童话书”的事情，不过这无关紧要，因为无论哪个猜测都无法确定。
摆在玩家们面前的人物又多了一个，探查过往奴隶死亡的真相。
此时天色将明未明，还有几个小时才到玩家平时起床的时间，一行人简单讨论完各自散开回去休息。
对这里的大多数玩家而言，死亡是常态，他们已经无法为一个人的逝去沉痛太久了。
沈千秋和戚梧也回了房间。
坐在床边，沈千秋问：“当初你为什么会叫住我？”
“什么？”在墙角坐下的男人没听明白。
这个原本空无一物的小角落经过这些天沈千秋的改造已经大变样了，最底下垫着从房顶揪下来的稻草，上面铺着他带回来的床单被褥。
沈千秋不止一次在心底吐槽很像农村狗窝，但叫戚梧上、床睡对方又不肯。
好吧，这里的床确实小了点，一个人睡勉强，两个人就有些拥挤了。
出于兄弟情谊，他是很愿意轮流与戚梧承担这一个狗窝的，不过对方不愿意也不能怪他对不对~
听见戚梧问他，他组织措辞又重新详细地问了一遍：“我是说，那天刚进副本时，你为什么会叫住我让我一起看副本提示。”
戚梧的回答很理所当然，语气淡淡的：“不叫你难道你会老实跟预备玩家一起待着？”
对此沈千秋必须诚实回答，他说：“不会。”对于没有自我思想，只会听从命令割草吃草的日子，他是拒绝的。
试想一下，如果你突然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会做什么？
他躺下来跟男人说：“在已经察觉有一部分人存在异样的情况下，我多半会选择卧底进正式玩家群体探听消息。”
当然，那个时候他不知道正式玩家有系统手环，他不可能成功，但他绝对会有这个想法。
戚梧：“这就是原因。”
既然猜到这个预备玩家保留有自己的记忆，猜到对方多半会自己有所行动，还不如先一步把人拉过来放在眼皮底下，免得这人惹出无法预料的事情。
沈千秋也理解了戚梧的想法，不得不承认，换作他他也会这么做。
他安静片刻，突然：“现在想来我应该卧底进预备玩家里的，说不定连奴隶死亡真相都打听出来了。”
戚梧撩眼皮：“你在怪我多嘴？”
“没有啊，刚刚不是说了么，就算你不叫住我我也会选择混进你们当中。”沈千秋轻笑着说。
他偏着头躺在床上，从他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戚梧头顶上悬挂的自制香包，清淡的幽香缓解了疲惫的神经。
回想晚上与霍利交手的经过，他叹口气摸了摸眼睛，低语：“我以为它在这里不灵，没想到好像又有点灵。”
戚梧：“又在说什么胡话？”
沈千秋：“我说眼睛时灵时不灵。”声音大了点。
戚梧：“你有间歇性眼盲？”
沈千秋：“……”
“你应该没有女朋友吧？如果想脱单，我这边有一个友情建议。”
床下的人没出声。
床上平躺的人摆正脑袋，心平气和地说：“多做事，少说话。”
……
次日。
又到了一天一次提交牛奶的时间，玩家们在霍利宅邸大厅集合。
前一天晚上才跟他们交过手的鬼物低眉顺眼站在霍利身后，不声不响，完全看不出之前凶性毕露的样子。
霍利也是如此，衣袍打理得干干净净，仿佛真的是生活精致的贵族。他身前食物多了一样，除了焦香的肉排，还有一份熬煮得醇厚的浓汤。
这一天，他点了所有现存玩家的名字。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离开大厅后秃头少女说。不管是任务截止时间还是鬼物迫近的威胁，留给他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她与紫彡嫣然对视，紫彡嫣然道：“按原计划行事，我们今天必须探查四楼、找到让奶牛显形的方法。”
“如果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奶牛是人，牛奶是人血，那么这个方法必然指向奴隶死亡的原因。”
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提交答案，就是因为他们还缺少这样一个强有力的佐证。
紫彡嫣然问戚梧：“那天你去探霍利的卧室时什么情况，我们要尽量悄无声息地进入四楼，声东击西可不可行？”
戚梧摇头，表示那天早上虽然大部分鬼仆都守在霍利身侧，但楼上是留了鬼物的。他爬墙从窗外潜进卧室，鬼物便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前进的路线上。
几人交流时，沈千秋和女大学生站在旁边没有出声。
他相信玩家们都猜到了霍利点名不是死亡条件，或者说至少不是全部的死亡条件，霍利下一个攻击对象是谁，他心里有数。
是他。
但沈千秋没有说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目录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