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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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想要出声，却因为嗓子干涩而有些艰难：“妈，我……我这是怎么了？”
对于她来说，迷宫里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然而再往前一些的记忆，此时却混乱得像是一团浆糊。她明明记得自己好像是因为错点了短信才招致了灾祸，又莫名觉得这个片段非常遥远，遥远到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你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月了。”倪夫人抬手抹了抹眼泪，“真是的，你可吓坏妈妈了。那些专家也是，每个看过之后都说只能听天由命，简直一派胡言！妈妈就知道他们绝对是搞错了，我好好养大的闺女，怎么可能就这样一睡不醒呢……”
讲着讲着，她回想起那段时间的担忧和恐惧，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倪可心里一痛，低声喊道：“妈，对不起，我……”
“傻丫头，你道歉什么。”倪夫人笑了，“你这不是醒来了吗？只要醒过来就一切都好。一开始妈妈还当你爸找回来的人是骗子，毕竟什么好又快急救公司，以前根本没有听说过啊，而且还要价格那么高。现在看来那位高人确实是有真本事，得找个时间好好答谢他才行。”
“……等等，你说的高人，难道是方池？”
倪夫人想了想，说道：“名字的话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听你爸叫他方先生，那也许就是方池吧……嗯，你怎么了？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倪可的心情有些微妙，心想方池那家伙还说什么新客的初次服务免费，看起来诚意满满，原来是从老爸手里拿钱，其实赚得盆满钵满。
倪夫人见自家闺女不声不响，更不放心了。她小心翼翼地将倪可扶起来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又端来一杯温水看着她喝下，然后掏出手机，打算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倪可连忙出声解释：“妈，我没事的，只是觉得脑子有点混乱。话说回来，我为什么会昏迷？唔……是不是因为手贱点了什么不该点的短信之类的？”
倪夫人愣了愣，放下手机，安慰道：“混乱就混乱吧，可能是睡得久了有点影响记忆，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倪可有些惊讶：“难道我记错了？”
倪夫人点头：“是啊，你的昏迷跟手机短信半点关系没有。”
“那为什么？”
“其实你是在用了现在流行的恐惧治疗程序之后昏迷的，不过真要讲的话，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倪夫人轻柔的声线听起来十分让人舒适，随着她的缓缓叙说，倪可脑海里混乱的记忆碎片像是得到了无形大手的梳理，开始变得明晰连贯起来。
她终于想起，自己确实曾经因为错点古怪短信而遭遇了飞来横祸，只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四年前。当时的她刚刚进入大学，正值好奇心旺盛的时候，也缺乏足够的警惕。
误入古怪的迷宫空间之后，她结识了李芸、谭旭辰、黎馨和唐河东。唐河东坏到了骨子里，把几人坑了好几回，自身也害人终害己，遭到了该有的报应。在最后，她成功逃出了神秘空间，其他几位伙伴却都不幸死在了迷宫里。
这件事给倪可留下了阴影，并且随着时间推移，阴影非但没能渐渐淡忘，反而变得更加深刻，到了几年之后，甚至化作了不时缠身的噩梦。
就在这样的焦虑之下，她听说了恐惧治疗程序。
据说这种刚刚研发出来的新型程序通过模拟逼真环节，能够逐步帮助使用者克服心中所害怕的场景，即使再顽固的恐惧也可以攻破——这对当时的倪可来说无异于福音。
她迫不及待地找到试点医院启动疗程，却没想到这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
而且和以往的午夜梦回不同，这是无法醒来的噩梦。
不仅如此，渐渐复苏的记忆还在提醒着倪可，事情仍旧有哪里不对劲。
“这个噩梦，怎么好像重复了很多次啊……”
倪可蹙起眉头，正低头自言自语着，就听见一道熟悉的男声从门口处传来：“是啊，我也觉得应该重复了很多次了。”
她猛地抬头，双眼随即瞪大，大叫出声：“方池？！”
方池歪着脑袋，好笑道：“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好歹是我把你救醒的，我以为你应该表现得更欢迎一些才对。”
倪夫人站起身来，有些激动：“方先生，真是很感谢您救了我的女儿！我为之前的无礼言辞道歉，您确实是技术过硬的专业人才！”
方池礼貌回道：“不用客气，这都是身为急救专员应该尽到的责任。夫人记得让倪先生把尾款打过来，并且给个五星好评就行。公司刚刚起步，顾客的肯定和支持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我在这里先谢过了。”
“当然会的，方先生大可放心。”
床上的倪可嘴唇嗡动着，好几秒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是真的？”
方池：“什么？”
“这个噩梦已经重复过很多遍……之类的。”
“啊，你说这个。”方池信步走到床边，拉了另一张椅子坐下，说道，“当然是我猜的，不过也并非没有依据。我们这边虽然没办法直接看到程序内部的情况，但是却可以观测到程序运行的周期性变化。如果没有理解错的话，每一次的周期都代表着新的一场迷宫游戏。”
倪可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算什么治疗性程序，根本就是害人的东西！”
倪夫人插进话来，同样十分困惑：“妈妈之前有了解过，这个程序问世以来一直反响不错，使用者反应说虽然是实景模拟，但因为过程循序渐进，其实是相当温和的治疗手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用了之后就会出现这样昏迷不醒的情况，别的地方也没有这样的先例。”
“我觉得，很可能是你身上的某些因素导致了程序的失控。”
此话一出，倪可和夫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看向了方池。
倪夫人有些不安：“方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倪可喃喃道：“我身上的某些因素吗？可是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除了家境好一点，其他方面都很普通……啊，难道是因为四年前的迷宫游戏！？”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现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