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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兄弟相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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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沈醉拜了虚情的师父为师,两人就是同门师兄弟了,虽说他和虚情学的东西不一样,但是身为同门,比他们现在的关系要更亲近一步。
天亮后,虚情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莫沈醉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虚情拉了一下压的凌乱褶皱的衣服,动作间露出肩颈白皙的皮肤,眼睛里带着刚刚睡醒时的水雾迷离,淡色的唇开开合合:“有事?”
莫沈醉被他无意间露出的风情弄的呆滞了一下,撇开头,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昨夜里你师父来了一趟,我已拜你师父为师,现在我是你的师兄了。”
说完,莫沈醉带着喜色扭过头看着虚情,眉梢一挑:“叫声师兄听听?”
虚情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起身去洗漱。
莫沈醉跟在后面调笑:“莫不是害羞了?”
虚情用水沾湿了帕子,轻笑一声:“师父门下弟子并非按照年龄排辈分,你可知道?”
莫沈醉被噎了一下,虚情年龄比他小,他下意识把这人当成弟弟看待,同门之内,自然也是当成了师弟的。
虚情微微侧过身,露出一抹清浅淡然如幽兰般的笑容,惊艳了眼前人:“入门时间以及本事才是排资论辈的筹码,沈醉师弟,叫声师兄来听听。”
莫沈醉缓缓撇开了头,疑似娇羞的喊了声:“……师兄。”
虚情在莫沈醉看不见的地方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若是将来知道他的身份……心中轻笑一声,将来怕是没有知道他身份的可能了。
佛陀山一事算是告一段落,莫沈醉不知道虚情是怎么和柳县令大人交待的,总之一切圆满,青楼里那具被分尸的尸体也已回收,凶手已死,此案完结。
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莫沈醉每日白天去跟师父修习武功,晚上在青楼打工赚些银子。
莫沈醉家里是酒楼起家,祖上还有御厨,他自小更是对做菜颇为感兴趣,因此练就了一手的好厨艺。
月上柳梢头,寻艳楼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莫沈醉端出一碗热腾腾的白玉豆腐,豆腐嫩滑细白,入口即化,是他莫家的独家配方。
莫沈醉在刚蒸熟的豆腐上面撒上花生碎、切碎的香葱,还有细碎的红色新鲜辣子,看起来鲜艳又可口。
莫沈醉把豆腐放进食盒里盖好,提着食盒往虚情的住处走。
走到虚情的卧房之时,正好杏儿姑娘刚从里面出来,莫沈醉连忙走上去:“不用关门了,我来。”
杏儿眨巴眨巴自己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飞快了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然对对着莫沈醉意味深长的眨眨眼,转身提着裙子如一只粉蝴蝶似的飞走了。
莫沈醉莫名其妙,进到房间里面反手关上了门,语带笑意:“虚情师兄,师弟给你送宵夜来了。”
说着,莫沈醉看向内室,声音渐消,一副震惊的瞪圆了眼睛盯着里面。
只见虚情衣衫半褪,墨色长发散落在赤/裸的后背,旁边是热气腾腾的浴桶,看着样子明显是准备要沐浴。
虚情倒是没多大反应,直接把衣服脱了,动作之间丝毫不见羞涩:“劳烦师兄帮我拿过来。”
莫沈醉手一松,食盒掉落在地上,里面的白瓷碗摔出来,白嫩的豆腐撒了一地。
莫沈醉不敢置信的盯着虚情:“你……”
虚情失笑的看着莫沈醉:“师兄这是怎么了?都是男子,莫非师兄还害羞了?”
莫沈醉瞪着眼睛一言不发,直接冲过去,一把攥住虚情的胳膊把人掰过去背对自己,手指落在那劲瘦柔韧的腰肢上。
莫沈醉手指上有这几年风吹日晒劳作磨出来的茧子,粗糙的茧子摩擦在虚情腰间格外细嫩的皮肤上,激起自然的战栗。
虚情惊诧的回头看向莫沈醉:“你……这是做什么?”
在莫沈醉眼中,他现在的身份可还是这寻艳楼的小倌呢。
莫沈醉控制不住的颤抖,眼眶里的泪珠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直接就滴落了下来,声音之中带上了几分哽咽:“小……雪花?”
莫沈醉摩挲的那片地方,一株精致的花骨朵正印在细滑的皮肤上,那花骨朵真实的仿佛下一刻就能盛放,对比年幼时的记忆,这花骨朵长大了不少,甚至莫沈醉都觉得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花瓣比虚情还是婴儿的时候绽放了一些。
错觉吧!或许是人长大了,胎记跟着人长大,就有了些许变化。
莫沈醉记得清清楚楚,他的小雪花弟弟后腰侧这里有一个花骨朵形状的胎记,现在虚情这里也有一个,明显不是巧合,所以虚情真的是他的弟弟?
是他当年从雪地里捡回家的那个孩子,是他们莫家后来愧对的孩子。
“真的是你?”莫沈醉精神恍惚的喃喃自语,他的弟弟不是被一个大人物带走了吗?为什么会流落青楼?他放在手心上宠爱的弟弟,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到底受了多少苦?
莫沈醉一把把虚情揽入怀里,脑袋埋入对方的颈窝里,虚情想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沾到侧颈的皮肤上,顺着肩颈滚落下来。
虚情伸手轻轻拍打着莫沈醉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莫沈醉趴在虚情肩头哭了一会,眼睛都是红的,突然不好意思起来,尤其是怀里的身体光溜溜的,总有种占弟弟便宜的感觉。
莫沈醉连忙松开虚情,抓起刚刚虚情放在一边的衣服给他裹上,突然想通了什么:“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认出我了?”毕竟他的容貌虚情因为当年年幼可能不记得,但是他的身份和名字却是一直没有变的。
青乌镇,莫家,叫莫沈醉的也就他这么一个人。
虚情挑开夹在衣服里的长发,道:“我本就是特意来寻你的,沈醉哥哥。”
莫沈醉鼻子一酸,差点儿又哭出来,他觉得自己真实丢脸极了,竟然在弟弟面前哭了。
虚情轻叹一声:“我本以为哥哥会认出我的。”
莫沈醉张张嘴,莫名的心虚:“是哥哥的错,可是,你为什么不与我相认?”
虚情抬眼看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莫沈醉看着眼前这精致如画的人,想到弟弟小倌的身份,突然心疼起来,虚情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敢与自己相认吗?
莫沈醉严肃的把手搭在虚情的肩膀上:“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爱的弟弟。”
虚情深深的看了莫沈醉一眼:“如果有一天我会离开你,你会怎么做?”
莫沈醉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离开?”
说着,莫沈醉自己给自己找理由:“你是怕将来哥哥成亲生子之后不管你吗?这是不可能的,哥哥不会离开你的,你不用顾虑。”
虚情略有奇怪的看了莫沈醉一眼,凡人成亲生子,碌碌一生,不是正常的吗?
虚情没有探究,也没有再解释什么,将来之事便留到将来再说吧!
莫沈醉走出来找到扫帚清扫撒了一地的豆腐,对着内室里的人说:“你先沐浴吧,稍后我再做一碗拿过来。”
他突然想到什么,把清扫的垃圾先放到门外,进屋犹豫了一下说道:“以后你也不必叫我兄长……当然,你不要误会!”生怕虚情误会自己嫌弃他小倌的身份,但莫沈醉也不好把这话说出来,徒增自家宝贝弟弟的伤心事,只是说道,“我只是觉得我现在的身份对你不好,万一跟我有过节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弟弟,怕是会找你的麻烦。”
隔着屏风,虚情的声音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我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
莫沈醉放心下来,但是想到虚情的小倌身份,又纠结起来:“阿情,你想离开这里吗?”
里面的虚情沉默了片刻:“你想让我离开?”
“是!”莫沈醉无意识的握了一下拳头,“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里受苦?”
但是莫沈醉自己也知道,有些青楼里的姑娘、小倌或许并不觉得自己在受苦,在这里,他们能锦衣玉食,不过是伺候一下客人而已。但是出去,或许就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苦日子,那种日子对于他们来说才是苦难。
不过,莫沈醉故意逃避他的虚情是这一类人:“就算离开这里,我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莫沈醉忐忑的等待着虚情的回答,此刻他的心就好像悬在油锅上面,万一那答案是否,绑着心脏的绳子就会断裂,煎炸心脏的滋味必然是痛苦万分的。
“不用了。”虚情说道,“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
莫沈醉的心在疼,不是埋怨虚情,而是痛恨自己当年无力保护。
虚情接着说道:“不要多想,我在这里只是暂时借住而已,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自己眼前所见未必真实?”
莫沈醉心口一窒:“什么意思?”
虚情看着浴桶里如同水草一般沉浮的长发:“我的身份,你没有怀疑过吗?”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莫沈醉离开之后想了很久,猜测了许多,最终也无法下定论。
“到底是什么意思?”莫沈醉看着黑暗中的头顶的帐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次日清晨,莫沈醉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一身红艳衣袍的虚情站在他房门口,莫沈醉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青楼终于要收割精心养护的这颗果子,把虚情的初/夜卖出去了吗?
虚情无视莫沈醉呆滞看着他的目光,递出去手中的盒子:“送你的。”
莫沈醉下意识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金灿灿的光芒晃花了眼,竟是满满一盒子的黄金!
莫沈醉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死死盯住虚情:“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