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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 祂苏醒了 ...
当身体的剧痛伴随黑暗涌上来时,口口以为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回到他那个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还算好睡的诞生地。
所以当他睁开眼,看到一片熟悉的灰白沙漠时,他多少有点不快乐。
“您醒了。”
柔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口口维持着他躺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从头到脚,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传达一种我死了,有事别找我的摆烂感觉。
但小树林的脾气似乎很好,口口不动,祂就陪着,灰白沙漠里又安静又舒适——主要是沙地躺上去很舒适,口口差点假戏真做,真的睡死过去。
“我不想玩了。”
半晌,他终于睁开眼睛,声音闷闷的传出。
黑色树林在他的话语声中轻轻晃了晃,却没有接话。就当口口以为祂也睡着了时,小树林才开了口:
“您就差一点就可以通关了。”
只差一点,那两个该死的锚点就能被消除,但到最后关头却失败了。
“可是我没有成功。”口口的声音听上去闷闷不乐:“我不想玩了。”
能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想摆烂,小树林慌了,眼看希望就在眼前,如果口口这时候放弃,那一切都将回到原点,甚至更糟。
身为世界的神明,小树林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绞尽脑汁的思考过某件事。
之前的祂无忧无虑,要做的事就只有与世界进行能量交换这一项。
现在,为了活下去,祂开始学习哄孩子,而且还是哄对方把自己的小世界当游戏玩。
这是什么神生至暗时刻。
又是半天过去,就当口口已经开始思考要怎么脱离世界的时候,小树林终于迟疑的问出声:“之前,那个人意外进来神域的那次,您为什么不让我吃掉他。”
小树林说的是周泽差点被车撞到后来昏过去那次,祂本来是要吃掉周泽的,但是最后,被口口劫走了。
“我的,不给你。”
像是一个孩子护住心爱的玩具,口口在大部分事情上都挺佛系,在这方面却有一种天然的占有欲。
同样身为神明,小树林当然懂那种感觉,祂直觉自己的方向找对了,再接再厉:“可是他不是你的,他是那个自称为主神的家伙的一部分,是从那个什么主系统中诞生出来的一组数据。”
口口沉默,口口思考,口口愤怒。
那是他的!他的信徒预备役!是他的!
想到自己第一个培养目标,并且还没养熟的信徒可能会被人(甚至不是人)抢走,口口更加不开心了,他决定还是继续玩这个游戏吧,至少要把这个信徒一起带走才行。
就当做是游戏奖励!
“如果连我都无法直接杀掉他们的话,那就说明外力对于那些主角们的生命并不会造成毁灭性的威胁。”
口口一直是个喜欢睡懒觉的神,但这并不代表他傻,他只是懒得思考而已。
他放开自己的能力进行部分神降掀翻船只,拖所有人进水,金子乐的身体当时已经明显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开始走向崩坏。
毕竟身体从内而外崩坏的痛苦是做不了假的。
但即使做到这一步,也没有杀死那两个人。
当神的力量都无法决定某个人的生死时,那就说明那个人的身上被安了一种奇特的罩子。
最近看了一些小说后,口口大概知道这个东西要怎么形容——主角光环。
有了主角光环加身,主角便轻易不会因外力死亡,他们会化险为夷,转危为安,这看起来似乎很棘手,但却有一个明显的漏洞。
如果,是他们内部出现问题了呢?
灰白沙漠里,口口垂眸玩着地上的沙粒出神地想着什么。
黑色的树林就在他不远处,兀自轻轻颤动着,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
……
医院。
重症监护室里。
少年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呼吸微弱而缓慢,口鼻处的氧气罩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不时染上浅浅一层白雾。
他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很虚弱,皮肤苍白的几乎与病床融为一体,就那么安静的躺着,像是一尊没了灵魂的陶瓷人偶。
被好心路人从湖里捞出来后,周泽、娄郁、宋文哲三人都很快醒了过来,只有金子乐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因为,医生发现他的身体里,所有器官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且在逐渐衰竭。
因为落水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医生们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他们都以为金子乐会死,谁知这个学生的身体奇迹般的稳定了下来,虽然已经损伤的部分不可能痊愈,人也一直没醒,就连生命体征都很微弱,但他确实还活着。
就这么在重症躺了四天,中间娄郁与周泽都已经确认身体无事回去上课了,只有一直未醒的金子乐和情况略有些复杂的宋文哲还在医院待着。
也就是在金子乐昏迷的第五天清晨,他终于醒了过来。
【当我联系不到你的意识,发现这具身体都快不行了的时候,我真的以为宿主你要没了呜呜呜。】
从醒来到现在,口口已经不知道听系统说过多少遍这句话了。
中间,他经历了医生的各项检查,医护人员进来出去一个又一个,只有系统的声音是永远不变的。
永远那么烦人。
“你好吵。”
生无可恋的翻了个白眼,口口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试图屏蔽系统的声音。
【呜呜呜可是真的很吓人,宿主你的任务都变成乱码了,要不是一直没有显示任务失败,我真的以为下一秒我就要被销毁了qwq】
系统魔音贯耳,口口从头到脚都在隐隐作痛。
因为他的强行使用力量,金子乐的身体承受不住出现了崩坏的迹象,或许当时在多过十秒钟,金子乐的身体就会彻底崩溃。
所以他现在多少有点半死不活的,但口口不在意,因为完成计划这具身体还够用。
口口清醒后又在重症待了一天,就被转去了普通病房。
昏迷住院期间金子乐的医药费没有断过,但是他的父母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
【金子乐这遇到的是什么垃圾父母啊,孩子都快没了也不来看一看。】
系统长吁短叹,为金子乐感到可怜,口口则意识不到这些,没有陌生的亲人探望,他只觉得自在。
中午十二点半,口口正吃着陪护阿姨精心准备的滋味寡淡病号餐,病房门被人从外敲响。
周泽的身影出现在病房外,他手里提着一些水果,表情看着有些凝重。
“听说你醒了,我就过来了。”
金子乐之前在重症,周泽就是想探望也不方便。
口口在人进来的时候就放下了手中的汤匙,他望着周泽——手里的水果,目光渴望,非常想吃。
或许是这道目光太过炙热了,刚走到病床边的周泽一愣。他提着水果的手抬起,悄悄的向左挪一些,少年的目光紧随其后;他就又悄悄向右挪了一些。
在收获一枚怨念的眼神后,周泽轻咳一声,表示他去洗个水果。
当口口如愿抱住香甜的大苹果开始啃的时候,陪护阿姨已经收拾好碗具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了口口与周泽两个人,他们一个吃苹果,一个看着另一个人吃苹果。
周泽看的很专注,因为就在不久的曾经,他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我可以……抱抱你么?”
安静的病房里,清越的男声有些忐忑。
口口抬眸,他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些苹果清甜的汁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口口微微眯起眼睛,歪起脑袋看着周泽,轻轻点头。
被吓坏的信徒或许是需要一点奖励作为安慰的。
下一秒,周泽就凑了过来,将自己埋在了口口的怀里。
他的动作急切而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动作不小心伤害到对方,初初抱住时,手臂都是虚揽着的。
而一旦抱住,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拥抱越收越紧,感受着手臂下细的不可思议的腰肢,周泽大脑一阵混乱。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见不到对方了。
“我想下去抓鱼给你看的。”
然而他鱼还没抓上来,船就翻了。
在发现口口落水的第一时间,周泽是想过去救人的,但是有一股力量遏制住了他上浮的动作。
在昏暗的水下,极其有限的视线范围里,周泽隐约看到了一些白色的东西。
纯净而柔软,在水下似乎都散发着微光。
但这些东西缠住了他的身体,要将他拖入暗无天日的水底。
那一刻,周泽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什么,他放弃了挣扎。
但是可笑的是,他们被人救了,一个个很快就恢复了活蹦乱跳,只有这个人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还好,现在他醒了。
“下次能不能……”
话语未尽,虔诚的信徒更加紧的圈住他怀里的神明,他的手臂在颤抖,他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口口看着他,一向平静地目光中难得柔和了几分。
他抬手轻轻顺着周泽的发丝摸了摸,却并没有回答。
【这幅画面……好怪哦。】
保持了半天沉默,系统终于还是没忍住出来冒了个泡。
口口眼睫一颤,没有搭理他,抬眸看向病房门的方向——那里,又有人来了。
比起周泽的温和礼貌,娄郁进病房要直接很多。
“干什么呢你们,大老爷们黏黏糊糊的。”
一进门,娄郁就先批评两人的姿势。
周泽维持着埋在口口怀里的样子没动,所以没人看到他的表情已经不爽了起来。
太烦人了,每次独处的时候都有这个家伙来掺一脚。
“你给我起来,让开点位置。”
走到床边,娄郁用腿踢了踢周泽,对方纹丝不动。
“我叫你起来,听不懂人话么!”
他用力将周泽拉了开来,周泽被人这么拉火气也上来了,猛的站起身,两人互相瞪视着,火药味浓厚,场面一触即发。
“你们如果谁能把另一个打死,我就奖励谁。”
口口的声音在一边淡淡响起。
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说话时细声细气情绪没什么起伏,叫人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这么想的。
周泽眼睛微眯,像是在心底计算了一番什么。
片刻后,他移开了视线,贴身坐在了口口床边,也算是把旁边的凳子给娄郁空了出来。
娄郁:……更不爽了怎么回事。
不过病房里的气氛总算是缓和下来,三个人一个半躺在床上,另一个坐在床边,最后来的不情不愿的坐在凳子上。
周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口口的手摸索到了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他的手指。
口口懒得管他,身体的疲惫叫他恹恹的打了个哈欠,虽然才醒不久,但又想睡了。
“困了么?困的话我明天再来看你。”
周泽之前高冷是真高冷,但当他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也是真的体贴。
临走前给口口削了个果盘,里边装的都是他能吃的水果。待两人都离开了房间,陷在病床里的口口睁着眼睛,目光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周泽和娄郁又来了病房,这次他们是一起到的。
“你现在是为了献殷勤连习都不学了?”
照例地,一进门娄郁就开始呛周泽。
“用不着你操心,我就是自学也比你强。”
“你他妈!”
两人眼看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口口没精打采的抬起眼皮,问他们:“宋文哲呢?”
这两人往医院跑的那么积极,怎么没见到宋文哲和他们一起来。
毕竟宋文哲也是曾经“看”到过祂的人。
“阿哲还在医院住院,我们就没去喊他一起来。”
娄郁想到好友的情况,顿时有点愁眉苦脸。
宋文哲醒来后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一样。
医生为他诊断过,说可能是在水下窒息太久神志不清产生了幻觉,加上窒息对脑部也有损伤,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医生还说,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周泽和娄郁一点问题也没有才是奇迹。
而被视为奇迹的两个人,这会正带着一个病情最严重的,往另一个病情复杂的病房走。
“你出病房真的没事么?”
走廊里,一边走,周泽一边担忧的问道。
口口身上穿着病号服,嘴里含着枚水果硬糖,闻言瞟了他一眼。
一切无声胜有声,周泽秒懂,乖乖闭上嘴不再说废话。
娄郁见状在旁边嗤笑出声,三人一路无言,来到了宋文哲的病房外。
病房里,宋文哲正坐在窗口往外看,他目光呈放空状,已经坐了许久。
“阿哲,我们来看你了。”
娄郁最先走进房间,他拍了下宋文哲的肩膀,指指身后:“周泽和金子乐也来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刚刚还没有什么反应的宋文哲突然动了下。他转过身,目光在划过口口时直直定住。
“白色的……”
三个字呢喃出口,娄郁一巴掌捂在了他的嘴上:“他醒了之后脑子就有点不正常,间歇性发癫,你们别在意。”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下,宋文哲就突然一把推开他的手。
只见他飞速从两人身旁经过,一路上还用双手捂住了眼睛,磕磕碰碰的窜进了病房里的卫生间。
在经过周泽身边时,他听到,那种带着些错乱的絮絮低语。
“不可以看,不可以看,不可以看……”
周泽神色逐渐阴沉下来,他望着卫生间紧闭的房门,一直盯着看了许久。
“要不,咱们回去?”
娄郁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这两天也来看过宋文哲,也没看到他有这反应啊。
就,之前还挺正常的。
“走吧,我困了。”
口口目光最后在病房里扫了一圈,然后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病房。
周泽瞬间跟上,娄郁看着他们的背影,只觉得被那种和谐刺痛了双眼。
……
周五,是口口的生日。
准确的说,是金子乐的生日。
【宿主宿主,你想怎么过生日呀?】
只要口口没有昏迷不醒,系统就还是那副欢快的语气。
它现在已经越来越佛系了,任务变成乱码了又怎样,只要没显示失败,它和宿主都没被主系统抹除,那就问题不大!
不得不说,系统也是真的心大,这种想法如果被它口中的主系统知道,那估计这个不思进取的统子会被当场辞退。
“生日?”
口口的精神状态比刚醒时好了许多,但因为强行神降坏了底子,他说话还是蔫蔫的,时不时还会咳嗽几声。
【对呀对呀,周五金子乐生日,宿主你不想过么?生日可以吃到大蛋糕,可好吃了!】
系统语调欢快,好像要吃蛋糕的是它一样。
“这天有什么特殊的么?”
口口平时没了解过这些,毕竟没有人能告诉他,他诞生的那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当然!每个人出生的日子就是他们的生日,一年仅有一次,一般会和朋友或者家人一起度过。】
系统说的起劲儿,过了一半发现不对劲。
【等等,宿主你……不会是没过过生日吧。】
听着它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语气,口口无所谓的表示:“没有,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所以没有人会给我过生日,也没有神会告诉我,我诞生的那天是我的生日。
听完,系统沉默了。
它已经开始疯狂脑补,它的宿主,被选中穿进小世界之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小可怜啊!
很多常识不明白也就算了,他竟然连生日都不知道,它的宿主不会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吧,那要多孤独呀!
或者是,它的宿主从出生起就被人囚禁了起来,所以才没有朋友,囚禁他的人也不配被认定为家人。
这可真是,太变态了,它的宿主好可怜qwq
口口不知道,他的系统在保持安静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自己整合出了一场集囚禁、精神pua、变态家人于一身的伦理大戏。
他只感觉到,当系统再次出声时,声音都莫名慈爱了许多。
【那些都过去了,宿主,以后统子我陪你过生日!】
口口:……?
口口:“哦,谢谢你呀,你人还怪好嘞。”
系统感动:它家宿主真是太乖了!
……
到了周五这天,口口还是决定给自己过一下生日。
当然,这次生日的意义重大,不可能只有他和系统一起过。
“我一会就到。”
电话里,周泽的声音带了点喘,听起来正在赶路。
“你们都会来么?我想要的那些都带了么?”
口口坐在病床上,说话时咳了几声——他现在咳嗽的频率比前几天又高了许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一时间除了沉重的呼吸声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安静了大概十几秒,周泽才又开口。
“都带了,都在,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和他说的一样,晚上,三个人包括宋文哲在内果然是一起来的口口病房。
偌大的病房里没有什么人气,只有少年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他生了这么重的病,除了一个请来的阿姨,他的其他家人一次也没有来过。
钱管够,但亲情一点没有。
周泽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瞬间他有一种冲动,就是把身边的两个人都赶出病房,然后陪少年度过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日。
但是他知道,今天不行。
“我们来了。”
走进病房,周泽将手里的蛋糕放到桌子上,另外两个人也将手里提前打包好的晚餐放下。
“我不想在病房里过生日。”
口口说着话嗓子又痒了起来,他咳了几声,这次咳的有点剧烈。
“你都这样了还是消停一点吧!”
娄郁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他顺手就想拆开手边装饭菜的袋子,一抬眼对上了口口的眼睛。
“我不想在病房,我想去天台吃。”
说完口口又望向窗外快要全黑下去的天空:“那样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
……
当天空全黑下来后,三人来到了医院的顶层天台上。
他们找了处高出地面的台子将饭菜和蛋糕都放好,然后也不嫌脏,一人一张纸巾垫着,席地坐在了地上。
宋文哲坐在口口的对面,他今天看起来很正常,没有躲着在场任何人,就是眼皮经常耷拉着,似乎是不想和其他人产生对视。
“好了好了,都按你要求来了。咱们先吃饭,吃完许愿切蛋糕!”
娄郁动作迅速的把饭菜的盖子都掀开,香味瞬间就溢了出来。
口口吸了吸鼻子,他已经清汤寡水的吃了一个月,好久没吃过这些闻着就很香喷喷的东西。
“你是病患,你喝果汁。”
考虑到口口的身体,几人买的都是鲜榨果汁。
最后,就变成了口口捧着果汁小口小口的喝,宋文哲和周泽喝饮料,而娄郁一个人喝啤酒。
“你少喝点,喝醉了我可没有病床给你睡。”
看着娄郁一罐接着一罐的喝的有点嗨,宋文哲斜了他一眼。
“我的酒量你还担心么!放心,就算是把这些全喝了,我也能自己回家!”
他说完这句正准备再拿一罐啤酒打开,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
“干嘛?”
娄郁有点不爽的看着周泽,对方的手动了动:“给我来一罐。”
拿着酒的人一愣,那罐酒就被周泽接了过去。
“学霸也喝酒啊,看不出来。”
说完他又拿了一罐酒,往宋文哲怀里一丢:“给,你前天就出院了,身体又没什么毛病,一起喝点。”
于是在场就变成了三个人痛饮啤酒,只剩口口一人还在慢悠悠的喝他的果汁。
慢慢的,饭菜被几个大男生全部解决,口口早就吃饱了,他后仰着身子抬头看着星空,直到周泽将一盒火柴递了过来。
“点蜡烛,许个愿。”
口口接过火柴,目光落在面前用奶油做出了一个白色小人的蛋糕上,疑惑重复:“许愿?”
“对,过生日的人要对着蛋糕许愿,在心里默许,没准就成真了。”
抬起眼扫视一圈面前三个大男生表情各异的脸,口口抿唇微微一笑,他点燃火柴,一根根蜡烛在蛋糕上亮起,在星空之下摇曳着星星点点的光。
他没有许愿,只是看着那些蜡烛无声的燃烧了一会儿,然后在周围专注的目光下,吹熄了它们。
“你许了什么愿?”
“不要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终于轮到切蛋糕的环节,出人意料的,周泽竟然掏出了一把十厘米长的水果刀。
“嚯,第一次见切蛋糕用水果刀的,牛啊!”
娄郁明显是有点喝多了,说话都开始大舌头。
口口接过刀子,期间指尖与周泽的不小心碰在了一起。
冰凉的触感叫周泽指尖瑟缩了一下,他注视着那只握着刀的手移动,在外表洁白的蛋糕上落下深深的痕迹,鲜红的果肉内陷流出,白底红心,整个蛋糕立刻变得鲜艳了许多。
“你们一人一块。”
将蛋糕一块块分割好,口口亲手递给了周泽几人。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嘴角一直带着浅浅的弧度。
“谢谢你们陪我过生日,实现我的愿望。”
娄郁咧嘴一笑,凑近来用胳膊怼了他一下:“都是朋友了,应该的。”
只不过他这一下没有控制住力度,差点把口口怼趴在地上。
吃饱喝足也分了蛋糕,几人就不再围着他们已经空了的晚饭,面朝楼外开始欣赏夜景。
口口依旧在看星空,夜风徐徐吹来,他时不时的咳嗽几声。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搭在了肩膀上,口口没有动,感觉到有人坐到了他身边。
“困么?要不要回去休息。”
周泽的声音很轻,被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口口看向了他,那双眼睛很黑,一点星光也没映进去。
“你知道我来自哪里么?”
周泽与他对视,等待他的下文。
“那里。”少年伸手,竖起手指指了指头顶漆黑的夜空:“在那之外,才是我的家。”
“我想回家了。”
他就这么忘进周泽的眼睛里,语气第一次有点可怜巴巴:“我想回家了。”
周泽沉默,面对这样的口口,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又怎么舍得,无视祂的心愿呢。
手指在口袋里无意识的摩挲着,最后他露出一个有点惨淡的笑:“如你所愿。”
夜风还在无知无觉的吹着,娄郁坐在宋文哲的身旁,胡侃星座相关信息,指着月亮非要他看,骚扰的宋文哲眉头都没舒展过。
有脚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娄郁转身,笑着招呼周泽过来一起看月亮,看那像不像一个大眼睛,却发现周泽一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
“哎,你小子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是不是喝蒙了?我给你说,之前欺负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咱们就是……”
话语未尽,还带着温度的鲜血密密麻麻飞溅在了他的脸上。
娄郁的笑还挂在嘴边,他眼睁睁的看着周泽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刀,银亮的刀锋在宋文哲的脖子上一抹,血便涌了出来。
那血染红了宋文哲的衣服,染红了周泽的手,也染红了他的视线。
“周泽!你他妈都干了什么!!!”
惊怒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天台,在夜空下甚至都有了回音。
宋文哲捂着自己被割开的脖颈无力倒下,他的气管被割开,就只能自己艰难的喘息。
他知道自己要不行了,一双眼睛盯着夜空里不停闪烁的星星,里边的神采逐渐涣散。
他看到那轮月亮了,它变得越来越圆,还真挺像一只眼睛的。
周泽垂首站在娄郁面前,血顺着刀尖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抬起脸,在昏暗的月光下,那张脸上的神情冰冷而麻木。
“乖一点。”
似曾相识的话让娄郁有一瞬间的愣神,但他来不及思考,下一秒就连忙侧身,狼狈的躲过周泽刺来的刀。
“周泽你他妈真的疯了,脑子有病的是你!应该被留在医院的是你!!”
即使是娄郁,嘶吼声里也带了明显的哭腔。
他不明白好好一个生日聚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的朋友和他另一个新朋友,一个死了一个要杀他。
娄郁常年运动,体力一直不错,但平时只会学习的周泽竟然也不差。
周泽有刀,那种不顾一切的疯劲儿叫人胆寒,娄郁几次尝试夺刀未果,身上也添了一堆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的体力在随着伤口的增多流失的越来越快。
再次被周泽逼的摔倒在地,娄郁觉得自己彻底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他绝望的等待死亡的降临,谁知拿着刀的周泽突然不动了。
他望着天空,那轮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又大又圆。
它与他们的距离很近,像是伸手就能触碰到一样。
“祂被释放了。”
在这场充满血腥气的闹剧里,口口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他起身走向月亮,才迈出一步,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有大股大股的血液从他指缝里溢出,周泽刚想过去,被他抬手拦住。
“轮到你了,快来不及了。”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那轮巨大的圆月扭曲了一瞬,像是接触不良的电视画面,在月亮之后,似乎有什么跃跃欲出。
“被察觉到了。”
口口望着月亮,苦恼的叹了口气,他转头望向周泽的方向,声音轻不可闻。
乖一点,快一点。
周泽读出了他的意思。
他痛苦的握紧手中的刀,眼睫在飞快的颤动。
胸口不停的剧烈起伏着,周泽整个人的神智都有些错乱。
他的内心在挣扎,挣扎的做出最后的选择。
他向前走去,踩着扭曲的月光,一步步走到口口面前。
娄郁的咆哮被他抛之脑后,他望着面前人的眼睛,再次露出了那个惨淡的笑。
“如你所愿。”
下一秒,利刃举起,最后刺进的却是持刀者自己的脖颈。
空气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和口中涌出,周泽失去力气的向下倒去。
他依偎着口口的腿跪倒在他身前,手指在口袋里摸索,最后艰难的摸出一个很小的东西,举到了他的神明面前。
口口看着那个染血的小玩意,银白色的吊坠,上边坠着一只被血染红了鳞片的小鱼。
他蹲下身,目光悲悯的接过那个小玩意,用一尘不染的手轻轻摸了摸信徒的发顶。
“乖孩子。”
月亮在这一刻瞬间扩大了无数倍,它活了过来。
灰白的沙漠吞噬掉了整个楼顶,娄郁半身被淹没在细沙里。
他正身处于一片古怪的黑色树林里,神情呆滞。
树林在无风颤动,轻轻的,它们朝着两边无声的张开,娄郁落在了张开的缝隙间却没有掉下去。
一颗巨大的眼珠在他的身下显现,清澈而美丽。祂转动着,娄郁在祂的视线里就像是一颗小小的黑点,轻轻一擦,也就不见了。
沙地如同皮肤,树林便是睫毛。
被囚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神,在这一刻张开了眼睛。
被偷走了世界的神明,终于摆脱禁锢,苏醒了。
啊啊啊啊搬家要把我累死了,跨省搬家真的好磨人!总算是把这章写完了,将近九千字,也算是把这几天的更新一起补齐了(厚脸皮发言)
我要说的乐子事就是,我赶车跑错了车站,最后全靠司机师傅的火速飞车才没错过。
感谢师傅让我及时赶上车,也感谢师傅让我体验了一把出租车平地转弯像过山车的感觉。
太刺激了qw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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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 祂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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