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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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砳满脸通红地往嘴里扒着羊肉粉，就看到那两个王八蛋又不依不饶跟过来了。
山楂若无其事地重新在他对面坐下。老金刚想坐他并排，突然被他一手肘重重顶开了。
老金双手护胸：“干嘛啦！”
齐砳：“……滚！”
“哦哟，尬凶啊？”老金吭哧吭哧地憋着笑，“行行行，我走咯，不当电灯泡咯——”
他转头双手一指山楂：“弟妹！”
山楂一个回指：“干啥？”
老金挤眉弄眼地瞟向齐砳，朝着山楂疯狂暗示：“有空常联系……”
山楂果断比了个“OK”：“得嘞！”
……
老金走了。
被齐砳一脚踹走的。
他带着一连串魔性的狂笑渐行渐远，直到淹没在了排队的人海中。
齐砳由衷地希望D大三食堂二楼中午十二点的人海可以无情地淹死这只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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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是他的克星。
山楂也是他的克星。
老金是自来熟。
山楂也是自来熟。
这两个人碰上之后，果然一见如故，一拍即合，看样子已经携手组成联盟了。
齐砳有预感，他今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果不其然——
山楂嗦着嗦着粉，突然抬头，冲着他来了一声：“二胡卵砸！”
齐砳：“……”
他把手中的筷子往饭碗上“咵”地一搁，满腔怒火濒临发作。
山楂：“聊聊你的文呗？”
齐砳：“……”
他满腔怒火突然泄干，忐忑不安地又默默拿起了筷子。
然而就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遭受到了长达半小时的人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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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砳，我跟你说——”
“你写的百合……”
“真的超辣眼睛的！”
齐砳：“……”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用‘杏眼’‘桃腮’‘樱唇’‘丁香小舌’之类的词？”
“你知不知道你一套词用下来，我压根就不会觉得这个女人有多好看，满脑子都是一个眼睛瞪得像铜铃还抹多了腮红的女人，撅着她的樱桃小嘴吐着小舌头在跟我扮鬼脸——”
“略略略略略~”
齐砳：“…………”
“最可怕的是，你居然写花姐用这套词，写道姑也用这套词，就连写秀萝都他妈用这套词！”
“妈了个巴子！你是怎么做到把温柔花姐、高冷道姑和俏皮秀萝一视同仁，全都写成嘤嘤怪的？！”
“就连插！旗！对！决！都像是两个嘤嘤怪在互捶！动不动就‘嘤咛’一声……你倒是‘嘤咛’一个给我看看？”
齐砳：“………………”
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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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该明白，山楂的战斗力比老金强百倍。
老金跟她的差距，简直堪比豌豆射手VS玉米加农炮。
齐砳近乎狼狈地起身，扭头拔腿就走——
他生怕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山楂活生生地说到哭出来。
然而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到山楂在他背后喊：“碗不收啦？——”
齐砳：“……”
他只好忍气吞声地回头，飞快地收拾完碗筷端到餐具回收处，扔下餐盘转身就逃。
他漫无目的地闷头前进，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气得从脸一路红到脖子根。
然而山楂还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说到粉拳——对！还有粉拳！”
“靠，我真的理解无能——”
“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粉拳？”
……
齐砳忍无可忍，回头大声辩解：“有什么不能理解的？！粉拳就是女孩子的拳……”
他看到山楂朝他举起了拳头，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干嘛？！”
求生的本能让他撒腿就跑，但转眼就被山楂追上，照着胸口来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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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错了。
他一直以为山楂跳起来也只能打他膝盖的。
他没想到山楂居然不用跳都能打到他胸口。
……还能打得那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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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砳瞬间被她一拳打出内伤。
他觉得当年镇关西被鲁提辖打的感觉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
这不是粉拳……
这他妈是反科学主义的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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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砳仓皇逃过校园里栽满柳树的河畔时都心惊胆战，生怕山楂当场再给他表演一个倒拔垂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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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山楂终归没有倒拔垂杨柳。
她一把拽住他腰间的衣服，猛地把他往树干上一怼，单手往他胁下一撑，利落地给了他一个树咚。
“怎么样？”比他矮一个头多的娇小型萝莉仰起脸，朝他勾了一下嘴角，笑得又甜又坏，“你大哥我的拳头够粉吗？”
齐砳：“……”
山楂的拳头够不够粉他不知道。
反正他刚刚是差点被她一拳捶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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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齐砳满脸屈辱地被她钉在树干上，还要继续接受她的灵魂拷问：“所以你写百合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双飞吗？”
齐砳：“……”
齐砳涨红了脸反驳：“你放屁！”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喜欢的百合……就、就是那种清……清水的！就是两个女孩子之间……那种……那种很纯洁、很唯美……那种关系！……”
山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面红耳赤地争辩的样子，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就好好写嘛！”
她这边一松口，齐砳那边才后知后觉地觉出些委屈来。
他心里想着“我也想好好写”，然而一开口却变成了“我不写了”。
他红着眼眶盯着山楂，一字一顿地告诉她：“我、不、写、了！”
“我再也不会写了。”
他轻声颤抖着撂下这句话，扭头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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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砳！”
山楂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却被他猛地挣开了。
齐砳憋着一口气，自顾自地甩开大步往前走，决定山楂再拉他一次就原谅她。
然而河岸的长路都快走到尽头了，他还是没能等到山楂拉他。
齐砳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于是越走越慢，直到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一转头——
果！然！
他身后什么都没有！
山楂那个狗东西早就跑没影了！
……
……
……
他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