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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这便是周顾找了很久的郭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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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妈妈,我在马车上给她诊了脉,您还需找两个人,去抓些药。”周顾又停了停,“银子我出。”
“小煦无大碍吧?”桃妈妈不想再隐藏了,说出了刚听到郭煦回来的消息时就想问的话。
“不太好,”周顾紧缩了眉头,“不过我会尽力医治。”
这时,来了个小厮,周顾把写好的药方给了小厮。
“一定要去北街的仁济堂抓药。”
“北街离这太远了,”桃妈妈不解的问到,“西街有章家开的两间药铺,会快些。”
“况且这个时辰,也就做我们这个生意的还开着门,药铺想是早歇了。”这时小厮也有顾虑,不想大晚上下着雨,还白跑一趟,于是马上接了桃妈妈的话。
“章家药铺的药使不得,我已经命人查验过,里面掺假,”周顾看着两个人,又说到,“仁济堂你去敲门,大堂里有人守夜,这是我们周家定的规矩,不会错。”桃妈妈和小厮都一句句的听着。
“你确定我去了就能有人开门?”小厮还有些疑问。
“听周公子说。”桃妈妈斥责了小厮,小厮马上闭了嘴。
“药方上那些治风寒的药都还好取,只是他身上的伤,需要一些上好的药材方能快些治好,你拿了我给你的香袋,药铺的自会照办。”说着,周顾把腰间的香袋取了下来,给了小厮。
“那我这就去。”小厮刚迈出门,又被周顾拦住了。
“香袋记得还给我。”
周顾一夜未眠,让桃妈妈把看热闹的人劝走了,只留了琼言给郭煦灌了药,药是喝下去的少,吐出来的多,桃妈妈在外面招呼着客人,心里也是一直惦记着周顾。
周顾看着郭煦终于喝下了点药,就让琼言先去歇息了,周顾坐在郭煦的床边,倚着也睡着了。
周顾醒来时,天还没亮,郭煦的额头还是滚烫,但是他看着自己实在邋遢,想去唤了桃妈妈后,先去回家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周顾还未走出内室,就被叫住了。
“烁恩哥哥救我,”周顾猛回了头,烁恩是周顾的表字,他确定从没告诉过郭煦自己的名字,,而且这话确实是郭煦说出口的,走到床边,但是郭煦还没醒。
“醒醒。”周顾心里从来没这么乱过,“你是谁。”
“外公,倩倩一定好好读书,求你别责备娘。”
“娘,倩倩一定听话。”
“娘,倩倩会陪着娘,没吃的,我们也不怕,倩倩会一直跟着娘的。”“娘,镇尺不是倩倩偷的。”“镇尺不是倩倩偷的。”“镇尺不是倩倩偷的。”
“也不是烁恩哥哥拿的,不是。”
这都是郭煦的胡话,虽然断断续续,但是周顾却已经明白了几分,听的他越来越乱,看着郭煦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声音也没了,周顾握着郭煦的胳膊,掀起了她的衣衫。
“姑娘,恕在下无礼。”
郭煦白如雪的肌肤上印着的疤痕清晰可见,周顾瘫坐在地上,他克制着自己,让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不留下来,他紧盯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那么近,那么远。
“倩倩,”周顾把郭煦额头上已经被汗水打湿碎发向两边弄了弄,“烁恩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以后没人能欺负你了。”
这一声倩倩,让本来要推门进来的桃妈妈放下了手,她长舒了一口气,回了正厅。
就这样过了数日,郭煦依然昏昏沉沉的,又过了两日,好在送进嘴的药都喝了进去,身体也不烫了。
周顾就这么一直在郭煦的身边,期间不断有人来看她,大部分算是来看热闹的,当然也有人是真的关心郭煦能否死里逃生。红衣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有时会坐上好一阵,琼言更是照顾左右。
大家奇怪的是这个周顾怎么一直在,后来桃妈妈说多年前郭煦上山那次是因为救了周顾的缘故,当然这也是周顾告诉桃妈妈的,桃妈妈应着,这才消了大家的疑问,她反正是不信,只是还不是弄明白的时候。
那日,郭煦已经稍微好一些了,周顾算松了半口气,只等郭煦醒来,自己的随从金秤从兰晴苑后门进来找来,看红衣正在给郭煦喂药,便跟着周顾在外厅耳语了一番,差不多都是生意上的事,周顾都说往后推推,现在脱不开身。
“章公子,可是那日在这此约我的那位?”其实周顾还不知道兰晴苑的名字,看到金秤点头后,腾地站了起来,“好放肆,我虽然不在洛安多年,但是周家的名号还在的。”
他这一句,吓到了内室的红衣,“你俩小点声,这还有个病人呢。”周顾才没继续发火。
“少爷,”金秤也不忘安抚周顾,“犯不上跟这小人一般见识。”
原来章公子有些想简单了,一直想着高价把手里的药材都一股的卖给周顾,以为周顾不是洛安人,想赚一笔大钱,因为确实自己继承的家产亏空得很。开始时,周顾因为官府人牵线,确实想买了这些药材,并回到洛安,但是随着自己的调查发现,价高倒是能接受,只是这货品质真的不好,于是很多问价的都没搭理,算是错过了出货的好时间。
现在自己的生意被耽误了,章公子就把罪名自然安在了兰晴苑的头上,先是兰晴苑生意大不如前,周顾自然没有发现为什么红衣来郭煦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多。再就是官府也在三天两头找兰晴苑的麻烦,桃妈妈的那些靠山跟章家比起来自然算不上什么。
周顾麻烦了红衣找来了桃妈妈,知道兰晴苑的名字,知道了兰晴苑现在的状况,看着还没苏醒的郭煦,更是心乱如麻。
“周公子,”桃妈妈看着周顾有些难堪的样子,“您现在不必天天在这,小煦的病情已经没什么大碍,你可以去打理你的事了。”这把男人往兰晴苑外推的事,桃妈妈还是第一次。
“金秤,”周顾显然没有听桃妈妈的劝阻,唤了一直候在身边的金秤,“你亲自去章公子那,就说我最近还有其他的生意,没顾得上洛安这边,待过几日我们见面详谈。”
“我今天就去。”金秤应着。
“嗯,另外你要让他知道什么是耐得住性子,什么是好事多磨。”
金秤离开了兰晴苑,桃妈妈看着周顾是满眼的感激之情。
“还是要谢谢周公子的搭救,本就是我这小小的苑子惹了章公子的生意,却要您来帮忙补救。”比起推男人出门,这场面上感谢的话,桃妈妈自然张口就来,只是这次她又行了大礼。
“不是说这小姑娘得罪了章公子吗?”周顾指了指床上躺着的郭煦,露出了笑意,“她又在山上救我,现在我也算报恩。”
“虽说这样,”桃妈妈被周顾扶了起来,重新坐了下来,“是我们占了大便宜。”
“不知道我先安抚下章公子是否管用,而且,”周顾看着内室,“如果她不醒来,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半步的。”
就这样,周顾在郭煦身边又呆了两日一夜后,郭煦终于醒了。
当时是桃妈妈给郭煦喂水,喂到第三勺的时候,只见郭煦咳嗽了一声,眼睛缓缓地睁开,看着桃妈妈。
“陶姨,你给我喝的什么啊,这么苦?”声音微弱,但是足以说明郭煦是清醒的。
“还知道苦啊?还认识我这个陶姨啊?”桃妈妈用手帕掩面,一边笑着,一边眼泪不止的流下来,“你可吓死我了。”
这时,周顾正好从后院进屋,这些天都是他亲自煎药,此时正端着一碗药,看着醒来的郭煦,连忙放下药,快步走到床边,没等他先说话,郭煦起身开了口,
“周郎中,你帮我跟章公子求情了吗?”
“求啦,”桃妈妈忙扶着厚枕给郭煦靠在身后,并把被子盖在郭煦身上,毕竟郭煦穿的单薄,周顾还在这,“你先顾好你自己,别管那么多。”
“是的,交给我处理就好。”周顾似乎准备了好多的话,但是这个时候却不知从哪句说起,也顾不上拿起自己的脉枕,直接拉过郭煦的手腕,诊脉。
“怎么样了?”桃妈妈关切地问,还不忘给郭煦盖着被子。
“已无大碍,但是仍需静养,我再换个药方,补补身子,另外,”周顾看向桃妈妈,“以后这粗活是不能干了。”
“哎。。。我这又要花钱请个伙计啦,”桃妈妈半真半假的样子让人抓不住头脑,她站起身来,“我先让厨房做些粥米来,吃了东西,好吃药,你就在这躺好就是了。”
“别听她说,陶姨从来都是如此。”郭煦边躺下,边不忘安慰这个救了他命的人,“看来你还知道知恩图报啊。”
“是啊,我生平也就偷了那么一回东西,被你抓到了。”周顾看着郭煦算是真的度过了安危,也就打趣了她。
“周。。。”郭煦睁大了双眼,却话在喉咙说不出,这时红衣正好推门而入。
“才送走客人,我这刚要过来瞧你,在门前看到桃妈妈,她那个样子,我以为你这病又重了,现在看来,我的小郭又回来了。”红衣一路快语,一直笑着,走到郭煦面前,却又哭了,“小郭都瘦了,我待会儿让巾儿拿些补药来,给小郭吃下可好?”红衣看着身边的周顾,周顾才反应过来红衣要问自己能不能给郭煦吃补药。
“这些不用姑娘费心,”周顾行者拱手礼,道,“在下稍后安排。”
“交给周先生我就放心了,”红衣看着周顾又转头看着郭煦,“你可要好好谢谢周先生,这几日多亏了人家,你都不知道。。。”
“二位,”周顾打断了红衣的话,“在下还有些事,既然人醒了,我就先回家,这边的事我会叫人来处理。”
“好,这几日也是耽误了你的事,小郭我们来照顾。”
“那在下告辞了。”周顾刚要转身就走,郭煦却拽住了衣角。想了再三,说了一句。
“谢谢”周顾只是笑了笑,郭煦才发现这个笑容还是十年前的那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