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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江山亭虎女 ...

  •   两道热辣辣的目光齐刷盯着地上□□幽龙。

      似乎极少受到他们这般殷切待遇,幽龙的屁股不自主的挪了挪。

      ‘说啊。’
      鸣鸾瞧不上他这扭捏状,催促道。
      ‘是,主人。’
      ‘是,大王。’

      幽龙被龙渊擒御,这声主人自然是对着他叫的。而那句大王,则是鸣鸾要求他对自己的称呼。因为想着自己是龙渊师姐,那称呼也得更有些气势,于是,她便摘了这么个称呼。

      ‘那个家伙叫居胥,其状如狼,头上有角可劈出雷火,眉间三眼内藏有灵丹。是专以噬魂修炼的。刚才,主人和大王可曾发现,他眉心三眼里的空泛。那说明他的灵丹不在了。若没有灵丹,居胥的独角就无法劈出雷火,他的灵力也会减弱许多。这家伙原本的食量惊人,一顿起码要百条魂魄。可现在因为失了灵丹,所以,他才需要用梦咒蛊惑人,因为了却夙愿的人的灵魂最纯,更助于他修炼。就按照现在这么挑剔的吃法,我猜他那颗大胃肯定很饿。’

      听幽龙指名道姓的详细到连本领所长,修炼法门都讲出来。龙渊的眼神却是下意识变了几变。他道:
      ‘对这居胥你倒真清楚。’

      幽龙先点点头,可再看主人和大王两人脸上却并没见多少喜色,反而各自都带着犹疑,不由恍然,又猛烈摇头,道:
      ‘主人和大王可是怀疑咱藏私,绝对没有。咱自从跟着主人,又退回这身□□皮,生存都还仰仗主人,断然不敢存有二心的。’

      龙渊和鸣鸾彼此交换眼神,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又问:
      ‘那早早怎么不说,偏现在才出来卖弄。’

      幽龙道:
      ‘嗨,没见着真人前咱不也不知道是居胥么。后来在观门口见着,可主人和大王都布阵妥当,我当时觉得肯定十拿九稳,那会出来说这些,不等于多嘴么…’

      ‘所以现在才冒出来,即能看着我俩笑话顺带还能邀功。’
      鸣鸾顺着他的话道。

      幽龙面色一怔,立刻就要摇头,可鸣鸾却用接下来的话止住他的动作:
      ‘干得不错,本来就是你家主子错漏,亏得跳出个你来补漏,让咱们也知道清楚对方底细。很好,这个功劳值得邀。来,给你灵丹,算是奖励。’

      幽龙接了灵丹,立刻在原地嚼的咯嘣响。鸣鸾则把个眼神递给龙渊,意思是说:
      瞧你,还不如自己养的个□□。

      龙渊有所不甘,转了下眼珠,对着幽龙道:
      ‘本主子和你家大王之前也猎过几只混沌妖兽,却从没见你多嘴。现在却对居胥如此了解,莫非…你俩有旧?’

      幽龙和着口水将最后一点灵丹渣滓都咽下肚,不屑的道:
      ‘我跟他没什么交情,只是当初从混沌里掉出来时,我俩都落在异桑山里。本来那里山岭颇阔,各自划个地盘躲起来睡觉便可相安无事。哪知这小子霸道,愣是用天雷劈的我差点烤焦。然后,我才不得不辗转,到了九江的。’

      鸣鸾眼睛一亮,道:
      ‘哦,那就是说这万万年居胥一直呆在异桑山中。也就是说异桑山正是他的老窝了。’

      龙渊也领悟到她话中意思:
      ‘如今居胥断臂求生,身带重伤。犯事的人头一个都会往家跑。居胥必然也是逃回异桑山了。’

      … …
      … …

      果如鸣鸾龙渊所料,连青玉金册上居胥的黑团也是在飞速往异桑山方向移动。

      没有他话,俩人自然追踪而去。

      一路沿着射水向西,过了歌台山,鸣鸾和龙渊的行止意外的在北固城中停下。

      彼时北固城墙两座望楼间的高台上,黄旗飘荡,莲幡猎猎,竟有人摆开道场,拜佛求天。

      高台之下,人影匆匆,跪倒的既有官员,也有百姓。

      这样的求天热闹,鸣鸾自然忍不住要看上一看。

      只见高台上主持的是个穿着人间红色官服的青年。

      用了仙法简单看过,简略探的这少年乃是当朝新晋状元,并兼巡查御史代天子训谕四方。姓李名叹,正经的官场当红炸子鸡一枚。

      李叹在祭台前杀鸡杀狗,焚香拜天。然后便开始口述求天习文。

      他说他受天子之命训谕四方,而北固城中五年大旱五年大涝,又连续八年遭受瘟疫、毒萤、蝗虫之天灾。王恩浩荡免了城中劳役,赋税,又连年从边镇投以补给,仍不可慰民之苦。李叹以文问天,天若有灵,何不怜民;问佛,佛若有慈,安能悍然面对信徒拜求,而不救人脱离苦海。如今,十八年来,北固城中黍不产粮,河中无鱼,山林少野。若再如此,百姓无以为继,民生凋敝,城郭早晚成为断垣。

      而深究原因,城中即无大奸首恶之徒,民众多为佛徒,信守善缘。故而非人之过。再来,十八年前的那些光阴,北固城中百姓生活安定,城外碧山盛水,风景宜人。则也非地之错。那么,李叹总结的只有一点不通,便是十八年前,佛爷显灵,于城中江山亭下镇之虎妖女子。

      也就是说,北固城十八年来所有罪殃祟祸,皆因此而起。

      所以,这位慷慨激昂的状元郎为民拜天,要亲自去推到江山亭,放出虎女。若是天公做怒,佛祖发威,便请都投诸在自己身上。便用他这幅枯骨,来付与水火,永堕地狱,负担罪责。百姓无辜,请赐予福报。

      大义凛然的拜天习文,不但感动的城下百姓泪啼,也让鸣鸾对这个小小凡人不由多看几眼。

      敢以人力与天抗,与佛争,这样的人简直比那化出石猴的顽石还少见。

      ‘这个人有点意思,咱们跟过去看看。’

      龙渊并没阻止,但他面上神色却明显有些吃味。

      以他对鸣鸾了解,自然知道她对李叹的兴趣仅止于好奇,并无其他。可两人现在的亲密关系,龙渊的心态再不复前。

      再不会如从前般大度,他很是见不得鸣鸾对任何异性产生关注。哪怕只是对人多笑一份,龙渊心里都受不了。

      对于自己的失衡,龙渊也觉得苦恼。可情感就像困住的潮水,一旦决堤,便汹涌不可后退。要么吞没下爱人,要么搁浅了自己。

      待到了江山亭,李叹并没立刻倒亭,而是先安抚百姓和其他官员,让他们散去。

      他的说法是,倒亭此举逆天,罪责便他一人担负,无需连累众人。

      几番推陈后,百姓和官员们散尽。

      亭外便只剩了李叹一个。

      意外的,他并没提起放置在一边的镐头,而是先扑通一声,跪在了亭前。

      面上尽是背色,他道:
      ‘十八年了,阿娘,儿子来了。’

      鸣鸾和龙渊同样是满脸看好戏的神情。

      这位状元郎竟然是虎女的儿子,莫非戏文里才听得到的人妖狗血故事,此刻就上演在眼前了……

      李叹的手缓缓伸进衣襟里,好一会被他掏出一张黄符。
      ‘阿娘,蒙的仙人指引,他告诉我,只要以此黄符化水撒下,便可解开封印放您自由。仙人说南海之外有蓬莱岛,是神仙佛祖都不会去的地方。到时,儿子带您隐姓埋名,咱们母子便去那里隐居。’

      鸣鸾眸子闪烁,她现在又对李叹口中的那位仙人有了兴趣。

      海外仙山,蓬莱岛,神仙佛祖不会去。

      这都是什么鬼话,明显是在坑蒙这小子呢。

      而那位将蓬莱画作大饼让李叹充饥的仙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放出虎女!

      微微的几丝雨滴从一朵浓重铅云中滴落,仿佛天公看到李叹要燃火化符,所以可以降下绵雨让他不能行动。

      但是,天公却忘记了,这里可是还有座亭子呢。

      李叹躲进亭中,正欲取出火折,忽地,一声佛语慈悲。

      曲肠石子小路上,灰袍高个的僧人缓步而来。

      鸣鸾和龙渊对望,嘿,老熟人呢!

      ‘状元郎若真推到江山亭,破开封印,那便是害了自己也害了虎女。’
      了缘用他一贯的没有什么感情的平静语调道。

      目光中带着警惕,李叹道:
      ‘和尚,哼,你莫想拦我。’

      了缘不喜不怒的望着他,道:
      ‘贫僧不会阻拦,只是希望状元郎想好再做。虎女镇于此一十八年,皆因她将北固城袁门上下二十三口人魂吞噬。世间事,有因果。即便是袁门大郎害了她的相公,她要报仇索命,又关那二十二口人何干。何况,那二十多人中还有个不足月的婴儿。状元郎,这样你还觉得虎女无辜么。’

      李叹面上有所惊动,但他又好似早已知道这些,很快恢复镇定,答:
      ‘不,不是这样,神仙告诉我的,他说我阿娘是无辜的,她所以做下这些恶事,乃是因为误食了混沌妖物的灵丹,从而迷失心智所为。’

      ‘哼,你们这些妄称慈悲的佛门中人,只是见着我阿娘噬魂便擒了她,将她镇压。可是,你们中又有谁曾试图过查证,去查一查佛地出身素日行善的妖是如何忽然一夜间变得嗜血残忍的。’

      ‘阿娘当时几近临盆,又闻阿爹为奸人所害,强忍悲痛催动法力想要赶来北固城。奈何中途于异桑山中破阳,便要生产。可她那时法力虚耗,就连生孩子的气力都已不足。正巧,异桑山中有只沉睡万年的混沌妖兽。阿娘侥幸盗得其灵丹,靠着此才得以蓄力生下我。那灵丹灵力邪佞,阿娘已无法将其驱除,便趁了自己神志清醒时,将我置于私塾门下。然后,她拼着最后一丝意志,去到袁门。’

      李叹悲从中来的道:
      ‘若非因为我,阿娘何苦受这十八年镇压之苦。如今,我以长成,自当救阿娘出水火。’

      了缘静静的听完李叹诉说,微微沉吟,然后用与他的激动完全不相称的冷静,慢慢开口:
      ‘状元郎又怎么知道这些的,就是你口中那位仙人指点么!’

      ‘那么,他又是如何指点的呢。状元郎即觉得贫僧不可信,那么那位神仙就真的可信么!状元郎为天下才子之首,相信分辨是非,审人度事的智慧当是有的。’

      了缘向前几步,将身子止在亭下,不再动弹。似是想以此证明自己诚意,道:
      ‘贫僧说过,不会阻拦,只需状元郎自己分辨决定。你若偏要自投水火,跃身黑暗,枉费虎女一十八年压在亭下之苦,那便去做吧。’

      瞧着了缘淡定模样,再思及他的话,李叹脑中似也有了些清明。

      他本就不是愚钝之人,今日施为也是为情所困,失了常心。

      疑窦渐起之下,那掏出的火折子也缓缓被他塞回怀中。

      忽地,他颓然坐在地上,抚摸亭中地面,垂泪道:
      ‘阿娘,你能听到孩儿么,孩儿想听你说说话,你告诉孩儿,该不该拆了这亭子。’

      周围雨气转晴,四下里清风带着潮湿泥土味道游荡在亭中,此外,再无其他。

      鸣鸾在云上望着李叹,可却仿佛是在看自己。

      比翼王宫那个夜晚时的自己……

      虎女生子的经历未免和自己阿娘太像了。这令鸣鸾对李叹凭生出许多同情。

      这些情绪令的鸣鸾此刻不禁有些心猿意马,幸亏龙渊的话提醒了她:
      ‘按他所说,虎女偷的岂不就是居胥的灵丹。那么,诱惑李叹的神仙,会不会也是居胥呢。’

      短暂的安静,却足够鸣鸾收拾情绪。她清醒的知道,现在并不是沉湎过去的好时机。或者说,冥玉碎片在心头的一刻,她便也一刻不能停止战斗。无论是是身体,还是心灵。

      ‘必然是。要找回灵丹,就得让虎女现世。或许,这位状元郎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会是因为,只有虎女骨血才能救她出困。或者,居胥笃定,虎女会为了儿子选择出来。’

      紧跟了鸣鸾思维,龙渊从怀中取出金册,只见上面的黑团正是停凝在此地。

      环木四顾,虽尚未见到人影,但龙渊确定,居胥一定用了什么隐身之法。

      他此刻肯定在某处窥伺着亭中人,待机而动。

      鸣鸾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亭子,脑中很多念头此刻飞速旋过。

      她需要的是厉害对手,而不是失了灵丹,只会用梦咒惑人的妖兽。

      如今,那颗居胥心心念念的灵丹就在亭下佛印中,同时的,那里还有李叹素未谋面却满心盼望的母亲。

      心念几番闪烁,鸣鸾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
      ‘走,咱们去成人之美。’

      龙渊还没明白,身边人已经离了云层。

      待鸣鸾和龙渊两个先后落地,了缘仍是一派淡然态度,反倒亭中李叹惊了惊。

      ‘大和尚,哦不,或者应该唤你二郎真君,又见面了。’

      鸣鸾这里招呼打的笑颜如花,了缘却眼皮都不抬一下。

      ‘贫僧已入佛门,前身自当放下。三娘子还是称呼贫僧法号,了缘。’

      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鸣鸾道了声好。

      她走进亭中,选了靠着亭子入口的围栏位子坐下,先歪头看了眼李叹,然后叹息声道:
      ‘状元郎有才,那段天若有灵,何不怜民;佛若有慈,安能悍然的话写的甚好。连本仙子都忍不住要为你振臂一呼了。呵呵。’

      转头看着了缘,道:
      ‘和尚,你即慈悲,便当帮状元郎还愿,让他们母子见上一面。’

      见到了缘投射而来的茫然目光,鸣鸾倏地起身,站在亭子入口台阶上,直视了缘,道:
      ‘我猜,没有佛令,你也不敢,对不对。’

      坐在地上的李叹似乎听出鸣鸾话中端倪,下意识改了双膝跪地,对着鸣鸾背后就是三个响头,乞求道:
      ‘请仙子垂怜,让我同母亲见一面吧。’

      回头看看额头已经浸血的李叹,鸣鸾摇头,然后走到龙渊身边,自言自语道:
      ‘状元郎至孝,天地皆应感怀。这亭子下镇的是佛印,若无佛令,大和尚们是没人敢解印的。不过……’

      ‘十一,北固城异桑山不属佛地吧!’

      ‘当然。’

      ‘那,九重天可管得?’

      ‘自然。’

      ‘呵呵,那就成。’
      说着,鸣鸾将手毫不犹豫的伸进龙渊怀里,鼓捣一会后取出一枚细长玉片。

      那是天帝颁布旨意的玉简上的一片,只要在上面书写文字,无需天家盖印,四海八荒的神官们便都需尊奉。此乃天家子们的特殊待遇。天帝十一个儿子,每人都有一片,方便他们出行在外不时之需。

      一片玉简上的玉片,也仅只有一次使用机会。所以非不到万不得已,天家子也不会擅动。

      而如今,龙渊就那么连闪避或劝阻都不曾的,由着鸣鸾取走。

      然后,鸣鸾已指尖仙力,在玉片上书写文字:
      天帝赦令,江山亭下虎女见子一炷香。

      文书做完,鸣鸾将玉片在了缘面前晃了晃,然后将其对着阶梯,掐诀运气,将一道金光从玉片打下去。

      天帝谕旨金光中含着她昆仑的解印符咒,佛爷的封印很快便被解锁,轰的一声,亭身虽无什么,按亭子的台阶以及一分为二向着两旁大开。

      阶梯之下,是处十尺见方的地穴,而令人吃惊的是,地穴中正躺着一只好似睡着又像已经死掉的老虎。

      江山亭依旧伫立,鱼肠十字路寂静蜿蜒,一切好似都没甚变化,但又因为眼前之物而发生着变化。

      ‘阿,阿娘!’
      李叹低声呼唤。

      他从亭中出来,跪伏在地穴边,眼中带着些不可置信。

      尽管早已知道自己母亲是虎女,可当那虎躯真切摆在眼前,耳听化为实在,区区一介凡人,要接受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老虎没有动弹,她的肚皮起伏虚弱,像是受了憋闷般气息奄奄的样子。只是在听到李叹呼唤后,才慢慢睁开眼睛,里面流出行泪珠来。

      见此情景,李叹心中疑问顿消,确认无疑,这正是自己母亲。

      ‘阿娘,孩儿来的晚了,阿娘,你同孩儿说说话啊。’

      这一人一虎双双泪流之时,鸣鸾却是满脸狐疑。

      她转头盯着了缘,道:
      ‘大和尚,佛印可会要了虎女性命?’

      了缘摇头:
      ‘佛印只是困住虎女,让她在江山亭下静思己过。并不会害她性命,更不可能伤身。’

      龙渊道:
      ‘如今看来,她却快是不行的样子,这又做何解!’

      了缘眉梢微动,却并没有接话。显然,他也不明就里。

      干净的手掌从僧袍中探出去,了缘以佛力在虎女身上探查。须臾,他收回手掌,面上神色却又沉了几分。
      ‘灵脉断绝,肝肠倒逆,心弱堪比微弦。的确是被什么高深法力所伤的样子。只是……’

      ‘只是什么?’
      龙渊问。

      了缘看看他,道:
      ‘只是佛印绝无可能,倒似为邪灵所侵。’

      闻听母亲大限将至,李叹更是哭的悲切。

      而悲从中来之下,他怒问了缘:
      ‘佛祖不是灵通么,怎么会允许什么邪灵侵扰。定然是你们佛印的问题,你是不是想要推卸。’
      了缘叹息,道:
      ‘状元郎的悲伤贫僧明白,但是佛印乃慈悲法,只要虎女不去自己冲破禁制,便绝不会伤她。何况当年,她也是自觉杀孽深重,主动进入佛印自困于亭下的。’

      十八年来,李叹被私塾中孤老的夫子养育,他天性聪敏,于笔墨文章一点即通,少年时便以名冠乡里。可却无人知,这位人人艳羡的神童少年,其心底最大的期盼,却是亲人。

      如今,好容易母子聚首,不曾想这一见便是永别。

      悲愤到了最深便是勇力。书生谦谦的状元郎此刻满面忧愤,怒气冲冲的拽住了了缘的僧衣领子,对着他发泄般的大吼:
      ‘你撒谎,我不信,你们还我阿娘。’

      即便如此,了缘仍是无所动容的平静回答:
      ‘出家人不打诳语,不言谬理。’

      瞧着自己崇拜的二郎真君被人揪住领子,再看人间状元郎满面痴拗的愤怒模样。龙渊无奈摇头,只得缓缓上前,做拉架状。

      才将两人分开,眼角余光闪过,龙渊不由回首,正见鸣鸾容色凝凝的走到地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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