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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零 ...


  •   尺子对折,分你一半
      我多想再见你
      哪怕匆匆一眼就别离
      路灯下昏黄的剪影
      越走越漫长的林径
      我多想再见你
      至少玩笑话还能说起
      街巷初次落叶的秋分
      渐行渐远去的我们

      ——歌曲《云烟成雨》

      零
      2024年秋,李煦景在宿舍里同往常一样戴着耳机睡觉。他也不是喜欢这样,只是习惯而已。在很久之前的某个黎明,他也问过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带上耳机睡觉的。可他怎么记得,这个习惯早像吃饭喝水一样,植入到了他的遗传基因里。
      他戴耳机不为听歌,直播陪他度过每一个长夜。第二天睁眼的时候手机屏幕仍在工作,热的像个烤山芋,他对此并不在意,甚至天冷了直接当暖宝宝贴肚皮上。他的日常无非俩种情况,要么看一会继续睡觉,要么穿起衣服直接去上班。
      凌晨主播刚好有事,和观众解释几句就溜之大吉。主播为攒开播时间在直播间开启了歌单循环,那时的煦景已经败给劳累和疲倦堕入梦中。当他再度苏醒时,刚好播放到几年前大热的一首《云烟成雨》,一句“我多想再见你,至少玩笑话还能说起。”搞的他眉头上挑,随之轻蔑的笑笑。关上了手机他扯来踢开的被子,打个哈欠闭上眼又睡了。
      他知道这是他是人生最后一次短眠了,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忘记烦恼的长睡不醒。
      昨天夜里,或者说今天的黎明。他把写好的遗书撕了个粉碎,他舍友也头一回见到他发火。
      那时候舍友抱怨他“干了一天活,就不能早点睡?”也没有什么恶意,怎么也没想到会被骂回一句。
      “你睡你的,管老子作甚。”
      在舍友眼里,他向来一言不发,是个我行我素的怪胎。虽然奇怪但本性不坏,平时相处得来,而且他对上级的压榨也从没生气或发过牢骚。谁知道一句早点睡却被硬生生的盖了个儿子的帽子。
      舍友也没呛回去,白天12个小时的连续工作耗尽了每一丝力气。而且他刚刚确实也被吓到,只好自认晦气的咒了句“疯了”蒙头就睡。
      煦景很早之前就主动退出校门步入社会,现在在一家信息公司做着最底层的铺线工。他还记得当年外出打工的时候,在外面耗到毕业结束却拿不出毕业证,索性换了个手机号一走了之。关于退学的细节只有几个兄弟知道,这些人也在他之后的打拼中渐渐失去联系。

      他很想念那些人,可他立誓不成功便成仁。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年,社会发展远远超出人民的期待。在他放下倔强的时候,回头却是一片空白。那些年的联系方式早已无人接通,他永远的失去了他曾经的一切。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匆匆一眼就别离。”煦景躺着想继续睡,可是睡也睡不着哭也哭不出。他想见的何止一个“你”。
      下午4点一刻,艳阳无情的炙烤大地,他穿着工作服来到黄河畔。河水没有诗中的汹涌澎湃,但确确实实无愧于“黄”河的名号。他找了棵歪脖柳树靠上去,掏出手机犹豫少许还是打开了私密相册。里面全都是一些老照片,其中一张他看了好久,那是个陌生的女性,也是个熟悉的女孩。他知道那是谁,但是照片和记忆完全没有联系。

      傍晚8点40左右,一个男孩把黄河边捡到的手机递交到了当地警察局。手机里没有任何数据,除了拾金不昧的胖娃家长,这件事也就没其他人在意。
      煦景公司里的人发现他没来上班,却也找不到他。关于他的事一时间众说纷纭,甚至有人说他彩票中了大奖一大早就悄咪咪的跑去了呼市。
      三日后,工头老刘说枕头下面压着煦景的辞职信。他的事也就过去了,有人想把行李给他寄回去,这才发现除了口音,没有任何东西能说明他来自何方。直到新的一批工人补充进来,再也没有人提及过李煦景的只言片语。

  •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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