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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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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内。
“我的异能,是冰系的‘凝聚’。”
吴小娟缓缓说着,手心旋起了苍白色的冰雾,她是五品后期的冰系异能者。
“凝聚其实可以做出各种造型,比如说锤子……”
话音刚落,硕大无朋的冰蓝色巨锤凝现在虚空,吴小娟握着锤子用力挥了挥,劲风撕裂、呼呼作响。
“我的常用武器就是这个冰锤,砸人特别爽!”她比划了一下,手中的冰锤又陡然粉碎,又化作了缥缈的冰雾,苍白色的冷雾渐渐凝结,缓缓成形了一柄纤细的长剑。
“剑其实更常见,而基础剑术有很多招式,比如刺、劈、点、崩、挂……”
吴小娟提剑、沉腕,剑尖猛地向前一崩,嗡地一声,冰剑长吟,一层细碎的冰屑抖落。
“不过你的特性,不适合这些轻剑的招数,重剑剑法,才适合你。”
冷雾快速旋转,吴小娟手中纤细的长剑又陡然拉长加宽,赫然成了半扇门板大小的巨剑。
“重剑剑法,重点就在于‘重’之一字,一力破十法。”
“不过其实说不上剑法,你只要记住砸、砍、拍就行了,”吴小娟慢慢说着,往后退了几步,大喝一声,“看好了!”
说着,她后腿一弹,整个人高高跳起,又如流星般坠落。
苍白色的巨剑划破空气,发出剧烈的鸣叫,重重砸落在地!
轰——
一蓬巨大的烟尘腾起,弥漫了半个体育馆,连地面都微微震动。
“砸,要借力,借重力、借速度,重量越大越好!”
烟尘缓缓落定,陈离瞳仁一缩,体育馆压实的碎石地上,一道巨大的碎痕蜿蜒裂开,从重剑的落地点直通铁门,像条趴在灰黄石地上的巨大蜈蚣,狰狞可怕。
这一剑下去,得有多少斤?
陈离微微吸了口冷气。
吴小娟此时活动开了手脚,有些兴奋起来,她舔了舔下唇,朗声继续道,“砍,上肢发力,腕骨甩脱,斜切最佳!”
呼地一声,巨剑飒飒作响,高举过头后斜切而下。
又是一声轰然巨响,烟尘小了些,那柄白色的冰霜巨剑深深切入石地,一半剑刃切在地里。
“这一重剑砍下,铁人都给你分成两半!”
吴小娟笑了笑,踩着地用力拔出了巨剑,平举着剑,“拍的话,更简单,就是平放剑身,狠狠拍下去!”
地面又微微震动了起来。
她平拍下的一剑,在石地上印下深深的痕迹。
“这些就是重剑的基本用法,”吴小娟笑眯眯看向陈离,“怎么样?”
陈离点了点头,举起了她的金属重剑,认真说,“都是借助重量来使用的剑招,那么,扔之类其实也行?”
“扔?”吴小娟哈哈一笑,“如果你有把握收回它,那么‘扔’也是可以的,像我,冰系异能,这柄冰霜巨剑我不必在乎,只要还有灵力,就可以凝出无数柄。”
一边说着,一边驱使着苍白色的冷雾凝结,吴小娟背后缓缓凝出三四柄宽阔的巨剑。
“重剑,只要记住‘重’的作用,具体怎么用,其实并没有招数上的限制。”
“自由、狂放、大开大阖是它的精髓,那些纤细的、漂亮的、花里胡哨的招数没什么用,甚至,这么宽阔的剑,你还可以拿它来当床板、木门、盾牌……”
“脑子要活,不要被拘束住,爱怎么用就怎么用……来,我压下品级,我们对练试试。”
“好!”陈离目光坚定,稳稳捏住了金属重剑的剑柄,开始对练。
体育馆里传出一声又一声的爆破声,大地都持续震动着。
……
而后的日子,陈离的生活非常简单。
练习重剑、执行任务、拼命修炼……还有为了提升反应速度的——玩打地鼠的游戏。
她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一日复一日地重复着。
一切都是为了变强。
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照常是埋头在体育馆里,陈离对练的人已经换成了沈白。
这家伙说话不着调、嘻嘻哈哈的,可战斗意识和战斗手段却比她强太多,论对练,往往是她被血虐。
不过这样更好,她咬牙坚持,一次两次三次……总归会有所进步。
“嗬!”
一声暴喝,巨大的金属重剑从天而降,擦着沈白的鼻尖砸在地上。
他压着腰微微后仰,身子已经划出了三米之外,“小丽,你可不能对着脸砸啊,我破相了怎么办?”
他摸了摸侧脸,勾着嘴角看向她,“你要负责的。”
陈离重剑直指,语气淡淡,“可能是你脸太欠了,我的剑总是忍不住砸下去。”
“再来!”她高喝一句,朝他急奔过去。
被陈离拖着的重剑擦在石地上,发出刺耳的嚎叫。
嗡嗡嗡,是沈白周身浮动的金属长剑抖动的声音,唰的一声,飞起的长剑冲她直刺而去。
沈白金系的“控制”,既能近战,也能远攻,这家伙难搞得很。
飞剑直刺!
陈离气息一沉,以重剑为盾挡住攻击。
铛地一声,横亘在身前的重剑轻轻震动。
挡住了。
她瞬息起身,正准备发动反击,身子却猛地一滞。
从身后袭来的另一柄长剑拐了个弯,却不是攻击的,而是悄然伸展变形,成了巨大的镯子,箍在她手腕上,然后将陈离往前拖去。
金系的“控制”!
一路将人拖到了眼前,沈白操纵着金属松开了陈离的手,笑眯眯道,“今天不打了吧?这一个多月你日夜埋在训练场,不觉得无聊吗?”
陈离淡淡反驳着,“不无聊。”
“不无聊啊……”沈白的视线停在她磨出血痕的掌心,轻俏的语气不知觉变柔了一些,“你每天都是灰头土脸……伤痕累累的,这样对身体不好。”
陈离微微怔了怔,很快回答,“我身体很好。”
他笑了一声,像是看穿她的所有想法,轻声道:“报仇的话,其实不急于一时。”
“蛰伏、等待、隐忍……懂吗?不要太着急,太急了,对你的生理和心理都不好。”
“而且,你要知道,你活着,不止是报仇。”
陈离:“……”
她垂下眼睫。
太急了,陈离的确很急,急着变强,急着报仇。
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罔顾一切。
掌心微微的刺痛这时候才延迟着反馈上来,陈离松了重剑,看见自己满手的鲜红。
应该已经长了一层茧了,可即便如此,每次也挡不住重剑的磨损,那层薄薄的皮肉往往会被削磨干净。
“好,今天不打了。”陈离忽然说道,转头看向沈白,“所以你打算干什么?”
嘴角一扬,沈白习惯性地长臂一伸,半搂住了她的肩膀,“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又或者去游乐园?”
“逛街去吗?”
陈离自然地打掉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淡淡道,“我请你吃东西吧,总是你请也不行。”
礼尚往来才是交友之道。
即便这家伙目的可疑,他没来由地对她好,总归让人怀疑这样的“真心”有几分是真。
“呦,不错啊,我想吃……”
“便宜的!”陈离忽然打断他,告诫道:“我钱不多,只请得起便宜的东西!”
“行行行,便宜的……”
最终陈离请了一个鸡蛋仔。
加了最多的料,满满当当一大捧,倒不是她吝啬,而是沈白自己挑的。
两人坐在花坛边的树荫下,正对着湖城分部的大门。
一手一个鸡蛋仔,甜香的味道飘出去很远,而经过他们身前的,是来往不歇的车流和阵阵柔软的微风。
沈白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都微微鼓起,他愉悦地扬着眉毛,“你闻闻,是不是有早桂的香气了。”
陈离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丝清冷的馨香,“有,桂花开了?”
“立秋了,”沈白笑了笑,望向天际浮动的云朵,“再过些日子,天气就会转凉……湖城冬天,不知道会不会下雪?”
“会,每年最冷的时候,会下雪,”陈离回答他,她其实算是本地人,“你不是湖城人?”
“燕都人,那里冬天可冷了,不过下雪很好看,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沈白想了想,声音有些轻,“干净得很。”
“那你怎么来了湖城?”
“因为……南方天气好。”沈白笑道。
陈离默默点了头,不知信了几分。
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说的事,对方没有主动说,她也不用追着问。
“哎,是王哥。”
沈白忽然道,已经吞掉最后一口鸡蛋仔站了起来,“对的,今天是月中,也该去医院了。”
“医院?”
陈离跟着站起来,却有些疑惑。
对面的大门处,一个穿着条纹衫的中年男人骑上了单杠的老式自行车,蹬着脚踏板往远走了。
那个中年男人其实她认识,正是好久不见的王明辉,湖城分部的副部长。
“王哥有个儿子,才七岁,因为生病长期住院,每个月中都是他去探望的日子。”
“什么病?”
沈白停顿了片刻,声音微沉,“肺癌。”
陈离一下子收了声,“癌”这个字,重如千斤。
气氛静默地沉了下来。
过了很久,沈白才轻声道,“去看看吗?小天挺可爱的。”
陈离点了头,询问说,“要带些什么东西吗?”
“嗯……刚才的鸡蛋仔就不错,”沈白建议道,嘴角带笑,“很甜。”
作者有话要说: 沈白:你也很甜。
陈离: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