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究底》老丫2019

48、第二十四章上

　　第二十四章

　　上

　　原来，王大民表现出像奉了圣旨的样子，小心谨慎的来到姚涛的私人秘密会所。当年他与陈春红一道，随朱哲成来过此地一两次，又见得会所奢华依旧，只是兄弟三人，一死，一坐牢，心中愤恨不已，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王大民生怕留下什么破绽，无论是见到姚涛、姚坤兄弟，还是见到王山耀时，都陪着十二分的小心，不停地点头哈腰，鞠躬作揖，一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的样子。
　　简单寒暄一下，几个人落座。
　　“这几年，只是在电视上、网络上见到师兄了，今天，师兄召见小弟，小弟实在是荣幸之至啊！”王大民说话间，一把握住王山耀的手，眼中快要迸出了泪花的样子。
　　“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师兄了呢。”王山耀永远是四平八稳，高高在上的领导做派。
　　“我怎么敢忘了师兄啊，师兄高升后，我当然比谁都想沾师兄光，我去省政府找师兄，好多次都被警卫挡着，连门都不给进呀。”王大民赶紧编排情节，仿佛一肚子委屈，满腔旳遗憾。
　　“是吗？下面人死板！你知道的，我现在重任在肩，公务繁忙，当然喽，也是怕落人口实，亲朋好友都疏远了，有失亲近啊！“王山耀又不知真假，突然间，又表现得出人意料的低调和柔软，还体己的询问道：“听说你律师事务所搞得很好，令人欣慰，那个人问题解决了吗？”
　　“哎，已是知天命的年纪，命中无艳福，便不去想它。想想我这个人挺无趣的，就会打打官司，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这不，年内突感胸闷气短，心脏不好了！一时间都心灰意冷了，您说，这人生在世图个啥呢？”王大民委屈巴巴的说道。
　　“你呀，就是太克制，放不开，学学哲成，风流快活，会享受。“王山耀道。
　　“提到他就来气，兄弟一场，当年，是榨干了我的积蓄啊！”王大民极心疼、极不舍得的样子。
　　“说来也怪，哲成提前释放了，怎么会不联系大家了呢？他以前那么好朋好友的。”王山耀很纳闷的样子。
　　“估计是没有脸了，怕我索债，怕你批评他呗。”
　　“你猜他会去哪里了呢？想干什么呢？”
　　“依他那秉性，肯定还是想发财，去南方的可能性大。”王大民不经意猜测的样子，不忘悻悻的补上一句，道：“等他有了钱，一定找他连本带利的要回我的钱来。”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吗？又没有女人帮你花。”王山耀打趣道。
　　“话不能这么说，不花女人身上，花自己身上更值。师兄有所不知，今年过大年，我呆在黄山顶上都没有下来。黄山那是真叫美啊，不同季节去，美的各不相同，奇松、怪石、云海，名不虚传，美的我都想干脆化作一块石头，永守黄山得了。黄山周边还有天柱山、明堂山、牯牛降等景区，真的是‘青山看不厌，流水趣何长’。从黄山回来后，我现在是越来越讨厌去办公室了，我计划下半辈子要游尽祖国的名山大川。这不，计划下个月就去张家界呆上一阵子，晚些时候，再去新疆喀纳斯。”王大民掏心窝子似的，跟王山耀套近乎，说道：“师兄，您也别光知道工作，经常出去游游山，玩玩水，延年益寿！”
　　“我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哪里有时间能像你那般自由自在？不过，也快退居二线了，到时候再说吧。”王山耀做无奈状。
　　“等有了哲成消息，一定告诉我们，我们一块乐乐。”姚涛说，先前他和姚坤一直坐在旁边，冷眼相看，没有插话。
　　“我才不想见他呢，除非是他主动还我钱。”王大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可以这样计较，过去的就过去罢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王山耀一本正经地劝说道。
　　“我不跟他计较，他也会恨我，恨我跟他对薄公堂，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了。”王大民回答道，心里却在骂：“都真他妈的会装！”
　　“王主任很爱去澳大利亚吗？”一直没说话的姚坤，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问道。
　　王大民心头一惊，这几年，为了那个追查姓贾诈骗犯，他去过好几次澳大利亚，这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姚坤能这么问，说明他已经查过自己了。
　　王大民装作难为情的样子，不动声色的继续编排故事，说：“一定是事务所的那几个长舌妇到处宣传的，去澳大利亚一则是为了休闲放松，二则还不是为了能见见旧时恋人黄莉嘛，人家现在是有夫之妇，见一次面也是不容易。关键是我还不好意思跟外人讲，我怀疑黄莉的大女儿是我的孩子，所以……”
　　“噢，原来是真正的痴情汉啊，还欠着情债呢！”王山耀笑道。
　　“人嘛，说不清……”王大民貌似小家子气上身，又说：“也心疼啊，去澳大利亚多花钱，但又忍不住想去！”
　　“下次准备什么时候去啊？”姚坤问。
　　“暂时定不了，姚处长也有亲人在澳大利亚吗？”王大民很好奇地样子。
　　“没有。”姚坤说话间，一直在察言观色。
　　之后，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会儿，王山耀说是第二天有公务，要早点休息。看样子，这个秘密会所俨然成了王山耀的行宫，王大民假装识趣地起身告辞。

　　回忆完昨天晚上的单刀赴会，王大民道：“我想我还没有什么值得他们怀疑的地方，为安全起见，我想支走一民。所里变化太大，会引人注目，我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去上海办个分支机构这招，费了好大力气，才说服老何、老刘这俩资深合伙人支持。”
　　“直觉告诉我，情况也许并不像你预想的这样简单。”崔大洋道：“如果是我的话，查不到想查者的任何信息，只有一个可能——他在故意躲避。姚涛、姚坤试探你，说明他们根本不信任你，无论你如何隐藏，他都不会放松对你的监控，你的处境肯定比小朱更危险。至于小朱，目前可能还不在对方监控范围中，但想查到他，对姚坤来说不是很难，关键是看对方是否把小朱看作是威胁，或者是否认为小朱有利用价值。”
　　“我个人安危无所谓，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后顾之忧。我只想保护好一民，想替哲成争取时间，希望他的举报尽快有结果，替春红报仇，彻底铲除这些社会毒瘤，也不枉我从事法律工作几十年！”王大民毫不畏惧。
　　“你确定朱哲成的举报会有结果？”崔大洋问。
　　“确定，虽然不是证据完备，但足以证明王山耀有问题，姚涛的生意、姚坤的升迁更是经不起一查。“王大民又说道：“这事不可能指望本地查，北京是最后希望，关键是怎么引起北京重视，让北京愿意查。”
　　“那么朱哲成在北京吗？你可以联系上朱哲成证明他现在依然安全吗？”崔大洋又问。
　　“对不起，崔警官，我只能讲这么多，我不会跟任何人透露哲成的现在的具体信息，包括你和一民。如果你们愿意配合，我接受，如果你们选择自保，我支持！”王大民铁了心，要死守他与朱哲成秘密计划的细节。
　　“我不去上海，老师在哪里，我在哪里！”朱一民也铁了心了。
　　“那怎么能行？你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和你爸怎么交待？”王大民说。
　　“一走了之，我怎么跟自己交待？”朱一民寸步不让。
　　“逃避不是最佳办法，但我们现在又能做什么呢？”汪明兴问。
　　“你越恐惧越容易漏破绽，恶势力都是制造恐惧的高手，我们不能被恐惧吓倒，但也不能不讲策略的硬干。”崔大洋无奈地扫了一眼王大民和朱一民，又道：“隐藏起来，确保王主任和小朱的人身安全，暗中查找罪证，证据越多越好，伺机而后动。“
　　王大民满意的冲崔大洋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那么，让我以警察的专业思维，来设计一下，大家首先要学一点摆脱监听、跟踪，防止被暗算的常识；其次，要集中精力查找，在王山耀这头大老虎庇护下的，姚家兄妹和他妻子退休前违法犯罪行为的受害者，争取他们的支持。”崔大洋说。
　　崔大洋、王大民、朱一民、汪明兴四个人小声密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