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根究底》老丫2019

34、第十八章上

　　第十八章

　　上

　　中国人对过大年有着虔诚的执念，不畏风雪严寒，回家过年，随着交通的发达，中国回家过年的人流，每年都在打破自己创造的世界人口迁徙记录。
　　蓼城这个小城，也迎来了一年一次的盛大庆典，回乡过年的蓼城人，住满了大大小小的宾馆、旅店，酒楼餐馆人来人往，搭肩握手，呼朋引伴，同学会、伙伴会、亲友会、老乡会一场接一场。
　　街道成了停车场，挂着各省牌照的豪车，扎堆现身，造型各异，有沈阳开来的悍马车、杭州开来的高级跑车，好面子的蓼城人，在家乡亲人面前更要狠狠的露把脸。
　　到处喜气洋洋，商场门店满眼的中国红，大红灯笼、大红中国结、大红春联高高挂起，还配有各种各样萌狗的卡通造型。大街上满是忙呼着采购物品的人，大人孩子齐上阵，不问价格，想要就拿，争着抢着给现金、扫码付，商贩们吆喝哑了嗓子，脸上却堆满了幸福，笑到了两腮抽筋，合不上嘴巴。
　　医院反而迎来了一年中最冷清的时刻，几乎没有手术安排，能出院的病人都出院了，剩下稀稀拉拉的三五个实在回不了家的病人，唉声叹气的恨自己身体不争气。病人一少，医生护士轻松得身心愉悦，对病人也柔声细语起来，病人和病人家属都觉得拖累了医生护士不能回家团圆，因而很是歉疚，于是医院里出现了一年里医患相处最和美的日子。
　　天公作美，难得的晴好天气，大年这天，小城热闹到了极至。
　　过大年对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家庭来说是团圆的大典，休养生息的妙招，疗伤的良方。过年要的就是好心情，图的就是快活，所有的不开心统统靠边站。贴春联，备美食，亲友相聚千言万语，留守的，归乡的，比着赛儿似地燃放烟花爆竹，宣泄情绪，讨个吉利，“噼噼啪啪”的声音此起彼伏，从早到晚，空气里弥漫着熟悉的火药味，估计“年”这怪兽早被这阵仗，吓的绕城而去了吧？妖精们大约都躲到大城市去了。
　　小城浓浓的年味，却令朱一民和卜华丽心头别是一番滋味，人才公寓所在的楼层里，只剩下卜华丽没有回家过年，冷清与孤寂的可怕，好在还有爱人相伴。
　　天色渐暗，两个人才想起来找点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不安分的胃，上了大街，才发现街道上灯火通明，行人车辆一下全消失了，大街上空荡荡的。绝大多数商场门店，早早地关门歇业了，许多门店前留下鞭炮燃放后的满地红纸屑，偶尔会有一两个漏燃的炮儿，“砰”地一声炸开来，之后还调皮地冒出一缕青烟，逗逗你玩儿。极少数仍旧开业的饭店餐馆都拒绝散客，只接待早早预约的客户。
　　由于天气冷的缘故，两个人的饥饿感倍增，找了几条街，终于在一家大年夜坚持营业的电影院旁边，发现了一个卖串串的，两个人赶忙跑过去，把人家橱柜里的串串收罗一光，终于松了口气，至少可以保证大年夜不挨饿了。
　　四面八方，除了不绝于耳的鞭炮声，绚烂的礼花开始从不同的方向，次第升腾而起，在远远近近的天空中绽放，夜幕里闪现出一个个五彩斑斓的造型，隐隐约约听得见那烟花之下，一团团的欢声笑语。
　　朱一民与卜华丽狼吞虎咽的嚼着串串，管它是年糕串、蘑菇串，还是辣椒串、猪肉串，现在都美味无比。
　　终于填饱了肚子，两个人吃饱了之后，往沙发上一躺翻看各自的手机信息，铺天盖地的都是些新年祝福信息，手机内的世界与窗外的世界一样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