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在暗恋我》梅子爱小说

8、安息香树

　　“如果......如果一个女生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她会对他说什么？”赵瑶有些犹豫地问他。
　　果然，她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展开攻势了！悯河皱眉有些纠结，自己要不要同意呢，自己这个大好青年怎么可以带头早恋呢，再说如果直接同意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
　　赵瑶见他眼神放空，这个问题果然很难，都把人给问呆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不知道可以不用再想了。”
　　“你觉得早恋怎么样？”
　　赵瑶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想到程心的事儿：“我们这个年纪肯定是以学习为重啊 。怎么问这个？”
　　悯河眯着眼睛看她，幽幽道：“是啊，我不早恋。”
　　赵瑶点头：“我也是。”
　　悯河撇嘴：呵，口是心非，不早恋还写情书给我干嘛。
　　赵瑶去小卖部买了个粉色信封把写好的纸装进去，趁着没人的时候把王妄堵在了楼梯口，看着他身后的程心，伸出手递了个信封给他。
　　王妄两指夹住信封高高扬起：“怎么，知道河哥真面目之后，还是觉得我更好？”
　　“你误会了，这是程心让我转交给你的。”
　　王妄眼神流露出某种神采：“她在哪？”
　　赵瑶看着他身后，“她不是早就死了吗？”
　　王妄僵住，低头看信封，喃喃道：“是啊，她已经死了。”
　　“论坛帖子不是悯河发的，发帖那个人本来是想对付你。”
　　她看王妄没回应，走前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上程心了？”
　　“怎么可能。”
　　他身后鬼影随着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透明。
　　赵瑶回教室后整节课都没看到悯河的身影，连黄毛都不见了。下课才班上同学议论：
　　“河哥刚把王妄揍了一顿”
　　“他们不是经常在一起吗？”
　　“大佬的心思谁知道呢”
　　碰!后门被踹开，悯河带着黄毛走进教室，在全班同学注视下走到赵瑶面前，乌发沾湿贴在脸上，遮着眼睛看不清眼神，一手撑着赵瑶课桌，一手伸进裤袋里摸出有些皱的粉色信封。
　　“这是你给王妄的？”悯河晃动手上信封，低头死死看着她。
　　赵瑶被他气势逼得喘不过气，向后靠回望他，“是我给他啊，怎么在你手上。”
　　悯河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见她一点都没有惊慌，从她身后过去坐回位子：“垃圾桶里捡的”
　　“他丢了？！”赵瑶气鼓脸蛋，语气埋怨。
　　悯河攥紧手指，背着光看不清神色：“你把我当什么了”
　　赵瑶把信封抚平放进书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见他没理自己，“谢谢你”顺手从书包里摸出颗小熊糖，小心翼翼放他桌上。可悯河就像没看到一样，她伸手把糖向他推了推，压低声音问他：“你为什么要打王妄？”
　　“心痛了？”
　　“我和他不熟”
　　悯河挑眉，“那你给他写情书？”
　　“不是我写的。”
　　“那你下午课间写的什么？”
　　赵瑶有些心慌，“不是不是，是我写的，但是我帮别人写的。”
　　悯河语气有些幽怨：“帮谁？”
　　“程心”
　　“她已经死了”
　　赵瑶凑过去有些神秘地试探：“如果我说，我能看见鬼，你信吗？”
　　悯河低头捏着那颗糖没说话，只留糖纸的沙沙声。
　　接下来一天悯河也没跟她说过话，晚上回宿舍后男鬼问她：“你还没拿到悯河的血吗？”
　　赵瑶刷着牙看镜子里高大的男鬼摇头。
　　“你不想知道悯河的事了？”
　　赵瑶回想到树林替她挡住伤害满手臂都是血的悯河，再到医务室忍着痛的悯河。嘴里满是牙膏泡说话有些含糊：“我想知道”
　　她涮掉口里的泡沫，转头直视他的眼睛道：“我想自己去寻找答案。”
　　第二天她与陈朵走出宿舍像往常一样经过桥去食堂时，隐约听到西边树林有女生的声音传来，“你听到有人在喊吗？”
　　陈朵摇头：“没有啊。”
　　西边树林喊声越来越大，陈朵却听不见，那就不可能是人在喊了。赵瑶加快脚步，尽量忽略声音。一上午悯河都趴在桌上睡觉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赵瑶觉得从昨天下午开始气氛就很诡异，但对方不说话自己也不怎么想开口。中午照常和陈朵吃饭回宿舍。经过桥时还是听到了那个声音，却更大更凄厉。
　　“你先回去吧，我好像吃太饱了，想去消消食。”赵瑶指着那片小树林。
　　树林里很多安息香树，俗称辟邪树，叶子铺得厚厚的，踩下去一脚深一脚浅。
　　学校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安息香树？
　　赵瑶没来得及细想，往深处走不真切地听到：“秀～恩～爱，死～得～快～，秀～恩～爱，死～得～快～”
　　一对情侣被赵瑶的突然出现吓到，匆匆离开。赵瑶走到那处拨开灌木丛，一个女孩儿蹲在里面，大夏天还穿着粉色卡通棉袄，侧对着赵瑶手刨着脚下的土。
　　“你不好好投胎，在这儿挖土做什么？”
　　女孩儿起身苦恼答：“我的手指被一只野猫叼走了。”
　　“你都是鬼了要手指有什么用。”
　　“可是......可是妈妈说女孩子弹钢琴最重要的就是手了，一定要保护好它。”
　　赵瑶走过去跟着她蹲下，戳着这块儿丝毫无损的土问：“是在这下面吗？”
　　女孩儿点头，“我走在路边好像被车撞断了手指，落在路边被一直猫叼来埋在这里了。可我怎么都挖不出来。”女孩儿努力刨开土可怎么都没法动土分毫，反而指尖染上青黑，有一股灼烧的痛感，痛得她呻吟出声，可她还是继续刨着。
　　赵瑶看不过去，“你别刨了，我帮你。这土你刨不动的，整片树林都种着辟邪树，别说刨土了，能比在这儿呆久点可能连投胎都难。”
　　赵瑶左右瞧瞧，找根粗点儿的树枝往土里戳。
　　“河哥，这王妄可真够贱的！看我喜欢程心就去接近她，看你同桌跟你走的近，就又老毛病犯了。要我说，进医务室真是便宜他了！”
　　“我和我同桌走的近？”悯河撇眼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近！何止是近，我看过不了几天就负距离了。河哥，说曹操曹操就在，快看快看。”
　　悯河还需他提醒？一早就看到了。他示意黄毛安静，两人悄声过去看看她一个人蹲在这儿做什么。
　　两人目瞪口呆看她从土里挖出根沾着泥肉模糊的一坨，黄毛扶着树干干呕，刚吃的饭都差点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