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根留住（坑勿看）》千里随风

4、第 4 章

　　“不请我们进去吗？”太宰治语气柔和，双手搭在了两位警官肩上，“卫宫君是在紧张？这个样子很可疑哦。难道千山君不在家？”

　　两名警察瞬间严肃起来。

　　“目前千山飞鸟还是作为‘相关者’协助警方调查，但如果出现行踪不明，恐怕就要变成‘嫌疑人’了。”胖警官沉声说，“千山飞鸟在家吗？”

　　“他在。”卫宫士郎内心挣扎，“请进来吧。”

　　两位警官以及太宰治，还有名侦探江户川乱步，这位名侦探盯着卫宫士郎看了一会，含了一颗糖在嘴里，腮帮鼓起一块，卫宫士郎隐约听见他说什么沉睡朋友牵连一类的话，心里很乱也没在意，先将一行人迎进了屋。

　　“好漂亮的庭院，”太宰治悠然自得四处打量，“啊！”他突然惊叫一声快步向水池冲去，两位警官迅速把手按在了腰间，紧紧跟了上去。

　　卫宫士郎莫名紧张，虽然他很确定飞鸟跟绑架案无关，自己家里也不会有什么违法的东西出现，可对这位太宰先生就是莫名发憷。

　　“发现了什么吗？太宰先生！”瘦警官紧张的问。

　　“是的，”太宰治垂着头，胖警官被他发颤的声音感染，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我发现了一棵很适合上吊的树！”太宰治四肢紧紧缠住水池边的松树，“啊，这粗壮的躯体，这曲折的身姿，多么适合用来上吊啊！松叶为我遮挡风雨，水池倒映着我离开人世后的身影，多么风雅的景象啊！”

　　瘦警官嘴角抽了抽，不，在别人家的庭院里上吊自杀，是无论如何都称不上风雅的。

　　“可以把这棵树借给我上吊吗？”太宰治目光闪闪发亮，充满渴望的看向卫宫士郎。

　　“太宰先生，”胖警官语气透着十分无奈，“我们是来查案的。”

　　“啊啊我知道，我会在案子结束后再来拜访的。”太宰治依依不舍的放开松树，若无其事的说：“不过卫宫君家的庭院里，好像每一种植物都长得特别好。要在庭院里种一颗这么高的松树，一定很不容易吧？”

　　“我不太清楚，是长得挺好的。”卫宫士郎微微皱着眉，拉开了门，“宅子买回来之后就没怎么改动过，都是前主人的功劳，请进。”

　　庭院中草木茂盛，在石灯昏黄光芒中影影绰绰，随着微冷的夜风晃动，黑暗中犹如张牙舞爪的怪兽。

　　“我听说，埋着尸体的泥土，长出来的植物都特别茂盛。”太宰治幽幽的说。

　　突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每个人都觉得身上好冷。

　　“太……太宰先生，你的意思是……”瘦警察说话都不利索了，抖着手拿出手机，仿佛只要太宰治点点头，他就立刻叫人来把这个庭院翻个底朝天。

　　卫宫士郎很迷惑，不知道这位太宰先生在短短半天时间里做了什么，让警方对他言听计从，明明中午在警局的时候冬木市的警察对这两位横滨来的侦探都不假辞色。

　　“没什么意思，”太宰治轻轻一笑，“只是从樱花树下埋着尸体联想到的。”

　　卫宫士郎将人引进屋，父亲还没有下来，他给客人端上了茶，准备上楼去和父亲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飞鸟应该在楼上洗澡，我去叫他下来。”

　　卫宫士郎上楼，飞鸟的房间里没有人，父亲房间里的浴室传来隐隐水声，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

　　“爸爸，飞鸟在你这里吗？”卫宫士郎焦虑的再次敲门。“家里来了两个警察和两个侦探，他们说要见飞鸟。现在怎么办？”

　　“不用担心，”父亲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混杂着水声有些失真，“你让他们等一下，我……我和飞鸟很快就下来。”

　　卫宫士郎惊讶的问：“飞鸟醒了？”

　　这可太稀奇，从他发现飞鸟的怪病以来，只有第二天的太阳能唤醒变成树木状态的飞鸟，父亲用了什么办法让飞鸟醒过来？

　　卫宫士郎深知这不是个好奇的好时候，现在自己的任务是牵制住楼下的四个人，为父亲和飞鸟拖延时间。

　　客人杯里的茶水续了两次，卫宫士郎已经在烧今天晚餐的最后一道菜，五道热菜两道凉菜加一道汤，远远超过了最初的预计。在卫宫士郎礼貌询问四位客人是否要留下来用晚餐后，穿斗篷的江户川乱步立刻举手同意了。

　　“你烧的菜很好吃。”名侦探笃定的说，“作为晚餐的答谢，你父亲从浴室里出来之后我能告诉你浴室里发生了什么。”

　　卫宫士郎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锅。

　　他怀疑江户川乱步长了一双透视眼。

　　晚餐全部准备好，卫宫士郎又简单的清洁了厨房，胖警官杯子里的茶越来越少，和茶水一起快见底的是他的耐心。

　　“这个澡洗得未免太长了。”瘦警官看看手表，“还没洗好，或者是千山飞鸟人根本不在楼上。”他看向卫宫士郎的目光愈发严厉，“真正的朋友，是在对方走错路的时候帮忙把他拉回正道，而不是看着他越走越错！”

　　卫宫士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客厅里的气氛凝固成一团。

　　清脆的铃声打破了静默，胖警官接通了电话。

　　“……什么？！又有人失踪了？！”

　　胖警官猛的站了起来，被碰到的桌子剧烈晃动了一下，没有多少茶水的杯子被震倒，骨碌碌滚下了桌。

　　瘦警官也站了起来，与同伴对视一眼。

　　胖警官挂断了电话。

　　“木下游子，穗群园学院二年级，离校后一直未归，与父母朋友失去联系，刚刚她的父亲报案了，是千山飞鸟的同班同学。”

　　心焦的父母从网络上知道了千山飞鸟与失踪女性之间的奇妙联系，在报案的时候就提出来了，愤怒的男人甚至要求警方立刻逮捕千山飞鸟，救回他的女儿。

　　“千山君还没有洗好吗？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能带我们到楼上去看一看吗？卫宫同学。”

　　两名警察嘴上征求着卫宫士郎的意见，瘦警察已经踏上了楼梯，而胖警察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卫宫士郎。

　　“你觉得他们能在上面找到千山飞鸟吗？乱步先生。”太宰治将倒下的茶杯扶好，歪着脑袋问江户川乱步。

　　“千山飞鸟就在楼上，”江户川乱步也站了起来，他对千山飞鸟身上的‘崭新’状态很好奇。“但不会是正常状态的千山飞鸟。倒是你，太宰，”江户川乱步微微偏着头看向太宰治，“这么积极把警察引过来，你想证明什么？”

　　太宰治双手插进了衣兜，仰起头看着胖警察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浅浅的微笑着说：“乱步先生不如用‘超推理’猜一猜好了。”

　　江户川乱步皱了皱鼻子，孩子气的哼了一声，可恶！为什么千山飞鸟身上没有任何有用信息呢？

　　“要一起上去看看吗？”

　　太宰治跟在警察后面慢悠悠的上了楼。

　　能负责连环绑架凶杀案的警察，自然不是混饭吃的。太宰治踩着木质楼梯上到二楼时，两位警官已经粗略的将二楼筛了一遍，确定了唯一有人的房间。

　　“卫宫同学开门？还是我们自己来？”瘦警察的手搭在腰间，枪套已经打开。

　　卫宫士郎沉默着，右手微动。

　　“站过来。”江户川乱步一手抱着点心盒子，用空闲的手拉了一下卫宫士郎，“别挡住门。”

　　卫宫士郎握紧了拳，肩上被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搭在了他肩上。

　　“年轻人热血纯真的友谊，我也好想拥有啊。”太宰治打着呵欠懒洋洋的说，“真是可爱的小朋友，不过乱步先生也很出人意料啊，卫宫君做的菜真的那么好吃吗？”

　　“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有做菜天分的人。”江户川乱步对卫宫士郎做菜的手艺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卫宫士郎一头雾水，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是吗？评价居然这么高啊，要是因为袭警被捕错过了晚餐，那就真遗憾了啊。”

　　卫宫士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斗篷侦探拉他一把，是看出了他想使用魔术投影制造武器挡住警察。而侦探这么好心的原因，是想吃他做的菜。

　　房间门被瘦警察小心推开，闪身进入后空无一人，浴室里传出水声，两名警察掏出了枪，慢慢走近。

　　“千山飞鸟？你在里面？我们是警察，想向你询问失踪案的一些情报，请出来。”瘦警察站在浴室门口低声询问。

　　没有人回答。

　　胖警察的手放在了门上，慢慢往后推，只推开一道细缝，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他立刻收回了手，与同伴一左一右站在浴室门口警戒着。

　　浴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又安静了下去。

　　守在门口的两名警察耐心耗尽，胖警察再次伸出手，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准备迅速将浴室门打开。

　　‘刷拉——’

　　在胖警察的手碰到浴室门之前，门被推开了。

　　身形消瘦的少年站在门口，穿着不太合身的浴衣，身上带着水汽，发丝上水珠还在滴落，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停留片刻后缓缓坠落在青色浴衣上，晕出一小块深色痕迹。

　　身形单薄的少年，面对两名手持枪械的警察，显得弱小又无辜。

　　即使如此，千山飞鸟脸上也带着柔和的微笑。

　　“抱歉，让几位久等了。”

　　浴室门完全拉开，室内解构一览无余，瘦警官貌似无意的打量着内部。一眼就能看到全部，没有可以隐藏的地方，除了门之外，只有一道小小的窗户通往外面，那窗户即使是幼童也很难通过。

　　千山飞鸟身后，一名中年男人正系上浴衣的带子，懒懒的抬起眼皮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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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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