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雨紧晨自寒》一截车厢

16、夜色

　　殷雨开的门，殷凡就站在门口，和殷雨视线僵持了几秒钟后急不可耐的开口了。
　　“你认为我能这么轻松的放你走？”
　　“我还真没这么认为，不过你的运气大概不太好，明天来的话你可能只需要对付我一个人。”
　　殷雨说完萧晨便出现在了殷雨身后。
　　“这就是你勾搭的小金主了吧，不错嘛，两个人合起伙来给我做戏呢？我差点信了你的鬼话以为你真舍得放走这个取款机呢，小伙子长得还精神，那我也不跟你两废话了”
　　殷雨就看着殷凡在门口滔滔不绝的讽刺，等着他的话尾，萧晨却是慢慢握紧了拳头，眼色越来越沉重。
　　“我们家养你十七年也不是白养的，爷爷奶奶的死没有怪罪到你头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拿三万块钱来，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人了。”
　　殷雨本想着不管是吓唬还是叫保安就随便把他打发走，毕竟萧晨还在，不想做的过激。但听到殷凡提爷爷奶奶，殷雨的耐性就直线丧失了。
　　但是在进厨房拿刀之前，殷雨还是有一个问题必须要知道，那天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殷凡的早有预谋来联合他妈为了把自己扫地出门，还是当真飞来横祸只是殷凡后来推卸了几句责任。因为这直接决定了殷凡今天是怎么走出这栋楼。
　　殷雨问殷凡“所以那天你真的睡着了么”，殷凡一脸不耐烦的神情，“不然呢？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别管我睡没睡那都是你的失职，我从小到大干过家务活么你就把火交给我？产生那样的结果是你一手造成的。我要是了解厨余灶台那回事还能故意把老两口烧死不成？甭说这些废话了赶紧拿钱吧，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了，我还怕被老爹老妈发现打断腿嘞，以为你烧死老两口的爹妈现在是谈你色变，知道我见你的话指定是场血雨腥风。”
　　殷雨听到这个答案，五雷轰顶一般，那么，也就是说，那个午后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殷凡为了嫁祸自己处心积虑的陷阱。就是怪她自己，一个小小的疏漏，断送了亲人的生命。那天，如果没有殷凡，她一定是要等到关火才会出门的，可她应该想到不能交付给殷凡的，她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呢。那么殷凡，和她比起来，根本没有那么十恶不赦了，只是一个孩子，因为害怕受责怪，在讲述事发经过的时候对本来交代给他关火这件事情做了隐瞒，以及在妹妹的离开上面添油加醋，才都是些言语而已。而自己又做了什么呢？所以的罪责一下都推脱不出去了，
　　殷雨转身要去柜子里拿钱，她忽然觉得她执着的追求的都化为虚无了。那现在殷凡的要求好像确实也不过分。转身撞上了现在身后的萧晨，殷雨已经没有心思在看萧晨的神色了。
　　“让一下。”殷雨机械般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萧晨捏着一双拳头，眼底是不难察觉的暴怒，他侧了一下身子，给殷雨腾出了一个通道，然后看着殷雨的一举一动，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剩下的所有的钱，数都没数，悉数放到了殷凡手上。
　　殷凡拿着钱心满意足的朝电梯里走了，萧晨也撂下一句告别就紧跟着走了。
　　随着关门的一声轻响，殷雨心道：呵，听到了真相，连你也一刻都不能和这样的我多待了啊萧晨。
　　而跟上去殷凡的萧晨，怎么会那么想，就是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才更要了解更多的细节，傻子都能听出来的问题，一个人在能被浓烟呛醒还神志清醒逃生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没时间去通知一下别人，即使不是故意的也是怂了，才会什么都没做。殷雨在这件事情上明显是不存在分析的理智的，听到今天的这个答案，她会多自责？她会想的多偏激？萧晨不敢往下想了，他要尽快知道真正的真相，他要给殷雨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萧晨在刚出小区门口的路口前拦住了殷凡。
　　“咱俩谈谈。”
　　刚拿到钱的殷凡已然没有耐心再和他墨迹，大抵是牌局还三缺着一呢。
　　“改天再说。”
　　“再给你十万，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你对殷雨做了什么诋毁，只要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冷眼旁观了那场火灾。”
　　萧晨就是爱用这种引导的方式和这种做了亏心事的人聊天，加上往往先听到收益都能直击他们最没防备的时候。说白了就是套话。
　　“就这么点破事真是至于的你们，我冷眼旁观怎么了？我不能害怕么？万一我进去也没下来呢？再说了他俩死活到底关我p事儿！从小对我和殷雨也是两码事！要舍命救人也tm不该是老子干的事！我也就不明白了，一个三儿的孩子，还是个女孩，怎么就在那两个老东西眼里比我这个孙子亲了。狗不理的个玩意儿，就他俩当宝贝似的，”
　　“滚！”殷凡听不下去了。要不是还急着上楼给殷雨陈述真相，今天他肯定要让殷凡去一趟医院。
　　“卡号我会发给你的。”殷凡看出了萧晨即将炸开了的怒火，几乎是一边竞走的速度离开一边说完了这句。
　　萧晨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按下了暂停录音的按键。然后是转账了十万块钱。萧晨不在乎这点钱，所以秉着诚信交易的原则他希望下次他找殷凡算总帐的时候殷凡能主动过来，他也不用找的太辛苦。
　　萧晨回到殷雨家门口的时候在门外听了几分钟，屋里特别安静。然后萧晨才敲了敲门，可是却没有人应声。他又打了殷雨的电话，屋里是有铃声在响的，这就说明殷雨并没有入睡，他知道殷雨睡觉是要调静音的。他怕殷雨会做什么他不敢想的事情，于是他向门里询问，
　　“我只是想确定你没有事，如果你不回答我，三分钟后我可能要强制开锁了，报警也有可能。”
　　然后萧晨就打开秒表静静地看着，等待着这段世界上最漫长的三分钟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