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规划局》紫菜玻璃心

3、女大不中留

　　赵小北一脸沮丧地出了检测室。
　　他回头看最左边的登记室，方才进门的时候遇到的男人正从里面出来！
　　赵小北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康强！你这个小偷！竟然偷取我的技能！”
　　康强侧身一躲，躲开了冲过来的赵小北，他摘下了口罩，轻蔑地看着摔在地上的赵小北，笑道：“小北，你怎么说我盗取你的技能呢？你用的是钩子，我用的是电钻，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技能好吗？”

　　“强词夺理！就是你偷的！你这个贱人！枉小南那么喜欢你，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贱人！一年前要不是我救你，你现在早就饿死街头了！”
　　康强道：“没错，你是救了我。等你被回收了，我会好好对待小南的！你放心！”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赵小北大喝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就跳到了康强的背上，双手使劲地锁住了他的脖子！
　　“老子锁死你！老子锁死你！王八蛋！王八蛋！”

　　康强被他一锁，往后倒了几步，顿时大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救命！救命！”

　　忽然，赵小北就被人一把抓住肩膀摔了出去！
　　那个穿白色制服的特工冷声道：“在这里撒野，找死吗！”

　　赵小北被甩了个七荤八素，五脏六腑也要移位了，他躺在地上哭道：“他是小偷！小偷！偷了我的技能！”
　　特工道：“没本事的人才能被人偷了东西。就算是活下来，也是无用之辈！赶紧滚蛋，不然按照扰乱治安处置！”
　　康强连忙道：“多谢多谢！我这就走！这就走！”
　　特工看他一眼，“滚！偷盗之徒不要落在我的手里，若是被我知道你还偷东西，下场你知道！”
　　康强再不敢多言，匆匆跑了。

　　赵小北出了黑铁的大门，唉大爷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熟人是熟人，可是自己也没办法。
　　这年头，顾得了自己就不错了，谁还管得了谁呢！

　　赵小北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他家住在这一区域最后一片筒子楼，是马上就要拆迁的地方。
　　巨大的黑色的烟囱里冒出燃烧最劣质煤炭生成的黑色的浓烟，斑驳的墙壁上残留着小混混们最后的痕迹。狭窄而又肮脏的街道上黏腻不堪。路边低矮的棚屋里一张张绝望而又麻木的脸张望过来。
　　“看啥看，没见过活人啊！”赵小北骂道。
　　那些面孔又都低下去了。
　　他们是这片区域里捡垃圾的，已经捡了好多年了，反正赵小北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在捡垃圾了。现在还是在捡垃圾。有人的地方就有垃圾，所以垃圾是捡不完的，所以他们不用被回收。但是将来还能不能继续捡垃圾，赵小北不知道。
　　拆迁以后，这里将重新规划，到时候捡垃圾的活都成了机器人在做，这些人就会被当做垃圾回收处理掉。
　　他走到筒子楼最里面，那里有一个铁锈斑斑的楼梯，赵小北站在楼梯下犹豫了一下，从墙上撕了一张烂报纸胡乱擦拭一通，将脸上的血迹擦了，然后又从墙上抹了一些煤灰抹在身上，将血迹掩盖住，这才往上面走去。
　　楼梯最上面有一扇门，门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小广告。到了这个时代了，贴小广告的还是存在。因为这也是一份工作，而且是必要的工作。广告上写的不是开锁，也不是老中医治疗不孕不育，而是对人口优化，提高素质的宣传语，以及各种技能培训班的招生广告。
　　“嗵嗵嗵！”
　　他敲门。
　　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十七八岁的姑娘开了门！
　　“哥！咋样？过了吧！”

　　姑娘脸色有些发黄，明显的营养不良，但是她的一双眼睛却明又亮！
　　赵小北笑道：“那当然！我是谁啊！暂时安全了！”

　　“哈！那太好啦！快些进来，你看我准备了啥！好吃的！我就知道你们俩都能过！嘻嘻！”

　　一听这话，赵小北面色一冷，进门一看，就见康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小北，咋样？过了吧！”他笑着，就像一只毒蛇，就像之前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他前面的破旧的茶几上摆着两个盘子，盘子里分别放着一个包子，看起来宣宣软软的，散发着热气！
　　赵小北冰冷的眼神落在康强的脸上，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生吞活剥。
　　“小北，小南给我们准备了包子，你不是早就想吃吗？快来，还热着呢！猪肉味儿的！”
　　他从盘子里拿起一个包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笑道：“香！”

　　小南道：“哥？你咋了？你不是一直想吃吗？我这可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你赶紧吃啊！”
　　赵小北看着小南，道：“小南吃吧！哥不吃！”
　　小南道：“我吃啦！就是在店里吃过了才回来的！”
　　康南举着那个包子，笑嘻嘻地看着赵小北。
　　赵小北盯着他，从另一个盘子里拿起了包子。
　　小南显得很兴奋，高兴道：“那今后咱们就不用担心被回收啦！哈！太好啦！我真是高兴！哥，再过三天，就是你的生日，我跟店长说了，他答应我们可以去店里吃一顿。你开不开心！”
　　赵小北咬了一口包子，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康强，道：“开心。很开心！”
　　“哥？你的眼神好可怕？你干嘛那么看着强哥？你们又吵架了？”
　　康强笑道：“怎么可能！我看小北是吓到了，刚才我们去003号，有个人想跑，被那个叫尤荫的特工杀了！”

　　小南惊呼道：“又有人被杀了？天呐！实在是太可怕了！”

　　康强道：“是啊，真是太可怕了！跟我们一起排队的，还不知道又会有几个人能通过呢！啧啧，可怜啊可怜！”

　　赵小北道：“是可怜！但是没到了最后的关头，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康强道：“这话倒是说得不错！”

　　他看着小南，然后笑了笑，道：“小南，咱们不如把那件事告诉小北吧，趁着今天咱们全家都安全了，也算是喜上添喜，怎么样？”
　　小南忽然脸色一红，一脸害羞道：“哎呀！干嘛突然说这个啊！我还没准备好呢！”
　　她转身跑到了里屋，关了门。
　　赵小北心里一突，“什么事？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
　　他的声音变得大起来，怒视着康强。
　　康强道：“小北啊，我跟小南的事情你也早就知道，本来我们就商量着等咱们俩都通过了检测就说的，现在时间正好！”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赵小北跟前，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小北，你要当舅舅了。”
　　一道天雷击中了赵小北！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康强。
　　一拳就砸在了康强的脸上！
　　康强哎呦一声倒地不起！
　　小南在屋里听到了，连忙开门跑了出来！
　　“哥！你干嘛啊！”
　　她跑到康强身边，护住康强，道：“哥，你干嘛又打他！”
　　赵小北怒吼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小南道：“是真的！我，怀孕了。”

　　赵小北怒火中烧，从墙角拿起扫帚来就要打康强，但是小南去挡在他的身前，“哥！我们在一起，你是知道的！现在我有了孩子，你就要当舅舅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不明白，你怎么了？最近你就很奇怪，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康强哪里做的不好？”
　　“哪里做的不好？他哪里都不好！他就是个人渣！”赵小北怒吼道：“这个人渣他......他......”
　　“小南！你看我的手都受伤了！这马上就要工作了受了伤，很有可能被人取代的！”
　　康强一脸委屈地道。
　　小南一看他的手，果然被地上的木刺划伤了手心。她连忙将康强扶起来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进屋里去拿酒精消毒。
　　康强脸上的委屈瞬间消失，看着怒火燃烧的赵小北小声道：“小北，小南怀了我的孩子。你要是说出来，孩子就可能失去爸爸，何必闹得不愉快呢？你放心，以后你被回收了，我一定好好照顾小南。”

　　赵小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一年前心软救回来的这个人，竟然是如此恶心卑鄙的人。
　　“我要杀了你！”

　　“啊啊啊啊！”康强叫道：“小南！救我！小北要杀我！”

　　赵小北手中的扫帚猛然砸下，但是小南再次冲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哥！你要打他，先打我！”

　　“小南，你！猪油蒙了心了！”
　　赵小北怒道：“他不是好人！”
　　“哥！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你有事情就说出来，为什么总是针对强哥！你是他的大舅子，以后是他的孩子的舅舅，你不能这样！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亏得强哥还给你出主意，难道你掏下水道的主意不是强哥帮你想的吗？你怎么这样！”
　　“什么？他想的？”赵小北怒极反笑，“真是日了狗了！他想的？康贱人，你还要不要脸！”

　　“小北！难道不是我想的吗？那天头发堵住了漏水孔，是不是我先进去的？我无意之中说了用钩子可以勾出来这个可以当成一个职业！难道不是吗？”

　　“我操了！你这个贱人！贱人！老子打死你！明明是......明明是.......”
　　赵小北看着小南那么在乎康强，他后半句话就实在是说不出来了。一旦他戳穿了康强的真面目，小南以后如何与他相处？自己如果三天之内还想不出来法子，到时候自己被回收了，小南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这个贱人强，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他才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