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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无咎消失 ...

  •   “打开它!”
      沈拓愤怒地命令月寞。
      月寞慢慢转过身,看向浑身散发着戾气的沈拓,“不可能!”
      “你以为你能反抗我吗?就凭你?”
      沈拓看起来沧桑而温文的面容彻底扭曲,他像一只被欲望驱使的狂暴野兽,随手施出一个结界,然而却已令月寞动弹不得。
      月寞惊惧地看着沈拓,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你不是沈拓!你是……你挣脱了‘无咎’,你从‘无咎’逃出来了!”
      但是,怎么会?
      “看来你还知道的还不少,东来宗果然是他的人,他与我在‘无咎’中斗法,无暇分身,为了保证让我不能从‘无咎’中逃出来,他让你们每隔十八年便派一个人到那儿去加固结界,守护结界。可惜你们凡人命数太短,而且这片从仙界遗落的大陆,灵气被我们在‘无咎’中的斗法消耗得太过,即便你们如何修仙,都远远达不到对结界施以辅助的实力,因此,你们只能困住我一时,却不可能永远困住我。他以为,他让你们每个人在那儿只待十八年是对你们的仁慈,现在你知道了,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仁慈很虚伪吗?这片大陆,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存在,都只是他为了彻底消灭我,而造出的一个不应该存在的虚幻的世界,你们都只是他的棋子!”
      “……如果你逃出来了,那么只说明……他现在不在‘无咎’。如果他在‘无咎’,你绝对不可能逃出来!”月寞思绪有点乱,但是她并没有被沈拓的话所蛊惑,“你现在虽然逃出来了,但是你却只能附身在沈拓身上,而且你也只能利用沈拓进入仙灵结界,那说明你的力量现在可能根本连仙灵结界都破不了……如果你破不了仙灵结界,你不可能进得了东来宗!”
      “但是,你忘了,沈暗进去了,而且他还是你亲自送进去的。沈暗是沈拓的亲生子,沈拓手中握有‘嗜罗’的解药,而且他还抓了苏易,你觉得,他会不会把那个秘密亲自送出来给我?”沈拓依旧不动声色地试图去瓦解月寞的理智,“还有,你觉得,为什么岚缇偏偏在这个时候得到了预示呢?他们默言古族虽然天赋异禀,但窥天机有违天道,而一般天道示警,也不可能让她看到那么多尚未发生的事。在这片大陆上,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岚缇以为得到了血的警示,给你千里传书,她怎么可能能够将她得到的警示幻象展示给你看?但是,如果她不将那些幻象展示给你看,你又怎么可能急着将沈暗送进东来宗?”
      “你一直在注视着这一切?”
      “我说了,这片大陆只是相当于困住我的一个法器,对你们来说,它无限神秘,无限宽广,是因为有很多东西,你们无法触摸,也无法看到,但是,我与你们不一样。”
      “但是,我敢肯定沈拓之前的目的一定与你并不相同。”月寞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她面对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同时,她也越来越冷静,“但显然,他的欲望,你很喜欢,所以,你才会附身在他身上。”
      “他的欲望过于世俗,他想仅凭一个沈暗,就找到那个人——你们东来宗最大的秘密,他以为那个秘密能助他扫平五境,可惜,他始终都忘了一个词,棋差一着。那个人的存在,是东来宗最大的秘密,可是对于他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欲望,毫无用处。而且,他也并没有完全地掌控全局,更加没有彻底地掌控他的棋子。他的自负让他始终没有想到,山外有山,谋中更有谋。他以为他谋得了所有人,却没想到他其实也是别人的棋子,譬如白汀。”
      “白汀是谁?”
      “谢家主谢淹三年前于南境所救,落山后人。”
      月寞露出讥讽似的笑。
      “你果然已经明白了。”沈拓突然间变得格外有耐心。
      于是,月寞继续和他周旋,“依你所言,白汀应是沈拓送到谢淹身边的人,但显然,白汀身后还有另外一人,他是谁?”
      沈拓目光看向西方。
      “西境?”月寞沉吟道:“不是洛洺,那便是丰兰岂!”
      “此外,白汀早向谢淹言明,他是沈拓的人。”
      “但是,谢淹依然留她在身边,那说明白汀其实有三副面孔。”如此看来,沈拓的确是陷入了自己的局里却不自知。
      “不错,你能如此迅速地理清白汀的身份,自然是因为你知道白汀并不是真正的落山后人,而且你知道真正的落山后人是谁——”
      月寞神情一凛,看向沈拓身后。白琅和叶无恙被沈拓困在结界之内。
      “你与我说这么多,果然是为了……”月寞没想到,尽管她已经如此谨慎,却还是让沈拓抓住了白琅和叶无恙。
      “我就是为了等他们来,可惜他们来得太迟了一些,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打开仙灵结界!现在就打开!”
      月寞并没有回应沈拓的话,他看了叶无恙一眼,然后才看着白琅,问:“你推迟归期是为了他?”
      “他是谢淹。”白琅知道,他只需要说出这一句话,月寞就会明白了。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你胡说!明明刚刚在神女矶上闯阵救我们的人才是谢淹。”叶无恙不明白白琅为什么突然说他是谢淹,他心中突然觉得十分愤怒,所以,急急地便吼了出来。
      “你难道不觉得你与她长得有几分相似吗?她是为了你,才做了接近二十年的谢淹。她是你的长姐谢祎。”白琅平静地道。
      “这么说,你当年将他托付给了洛洺,而你不久前是打算将他送回谢家,但是,你们在神女矶遭遇了截杀,而且是两方势力的截杀。”既然白汀最有可能是丰兰岂的人,丰兰岂和沈拓或许有某种默契,不然,单以沈拓的实力,或许拦不住白琅。
      “但是,沈拓却先我到了这里。”白琅平静地月寞对视。
      “所以,你也想到了?”月寞道。
      “他不是沈拓。”白琅说出了他心中最后的猜想。
      “你很熟悉他。”
      “的确,在他的结界缚住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我在‘无咎’外守了十八年,这种气息,我很熟悉。”白琅心中暗叹。早知如此,他应该将叶无恙留在神女矶。白琅侧身看了看身旁恍惚出神的叶无恙,然后,恳求地看向了月寞。
      月寞看懂了白琅眼中的恳求,白琅对叶无恙有愧疚,有心疼,也有怜悯,所以,白琅恳求她,希望她能救下叶无恙。可是,如果她只能救得了一个人呢?
      “打开它!”
      再次的大吼,宣告了沈拓的耐心逐渐告罄。
      月寞立刻逃避了白琅的目光,转向沈拓,“我不能!”
      “那我立刻让他们葬身九曲海沟!”沈拓眼神越发邪恶阴厉。
      月寞不得不再次转向白琅,当她看到白琅依旧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时,月寞不得不哀伤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她断然转身,不再看白琅。
      “我可以!但是,你必须先放一个人!因为我也只会让你一个人进去。”
      沈拓目光打量着白琅和叶无恙,以一种完全无所谓的语气轻描淡写地问:“放谁?落山后人,还是真正的谢淹?”沈拓嘴角突然露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笑。他喜欢看人有所选择,他也喜欢看人痛苦挣扎,就如……
      “他,谢淹!”月寞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叶无恙。
      叶无恙这时似乎才彻底回过神来,他挣扎着向月寞吼道:“不是我!为什么要选我?你应该选他,他才东来宗的人!”
      “你闭嘴!”
      月寞突然感觉一阵无力和惶恐袭上心头,可偏偏叶无恙并不理解,也不知道……
      “好!”
      说着,沈拓已将叶无恙推向了月寞。
      月寞接过叶无恙,却并没有替他解开束缚的结界,只是让他退到一旁。叶无恙只得乖乖向后退,然而,月寞还不满意,直到叶无恙退到了丈冰屿的边缘,月寞才轻轻点了点头,让叶无恙停下。叶无恙不明所以,却也不敢乱动,只远远地看着月寞。
      月寞却根本不再看叶无恙,转头看向海面,只见距离九曲海沟百里之外的海面上,大船林立,旌旗飘扬,“那是中境慕氏的船,谢家与慕氏虽为世仇,但是,如果你……你还是可以回到东来大陆的,当然,这一切得靠你自己了。你明白吗?叶无恙?”
      “我不离开!你们都要留在这里,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怎么能独自求生?纵然我可能……出不了什么力,我也不是很明白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些事,但是,此时,他明明针对的就是东来宗——”
      “你以为东来宗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叶无恙!刚才那些事,本来也与你没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的师父洛洺,就只教会了你莽撞和冲动吗?你是谢淹,你就不担心你的姐姐吗?她还独自留在神女矶上!”
      白琅的话如波涛席卷,震得叶无恙一时无所适从,他呆呆地站在丈冰屿的边缘上,往下是万丈悬崖,茫茫大海,他失神地看看白琅,又看看月寞,可是他们都没有回应他的注视,而在他心中,坦荡的少年赤诚与无能为力的懊恼不断在其中翻涌挣扎,叶无恙无法动,也根本不知该怎么动。
      但是,沈拓没有耐心了。他一贯就没有什么耐心,只是东来大陆上的这些人们显然并不知道。
      当月寞察觉到沈拓将要再次对叶无恙出手时,月寞不得不替叶无恙立刻作出决定,将叶无恙无情推向茫茫大海。
      “走!”
      叶无恙痛苦地挣扎地祈求地望着月寞,可月寞只缓缓地摇了摇头,便将叶无恙彻底打下了万丈悬崖。
      “打开仙灵结界!”
      沈拓对于叶无恙被打下万丈悬崖几乎完全无视了,他出手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逼迫月寞打开仙灵结界,其他的,对于他来说,当然无关紧要。
      “好!”
      这一次,月寞没有再迟疑。因为叶无恙已经离开,而她和白琅自有默契,他们俩心中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不必犹豫,也无需赘言。
      沈拓双眼微眯,冷冷地看着月寞和白琅。
      月寞和白琅脸上都有一种身之将死却犹未悔的平静,他们同时漠然地闭上双眼,同时调动运行全身灵力,同时将所有灵力集聚于指尖,然后,同时将灵力迅速抛于东西两方,使灵力自半空快速汇合集聚,迅速罩住整个九曲海沟。除了东来宗的历任司主,没有人知道,九曲海沟其实也只是一个虚幻的法阵,如若破法阵,还本原,它便是另一个仙灵结界。月寞不知道初代之主是否预料到了有今日之事,才于九曲海沟也设了仙灵结界;还是只是作为一种防备?然而,毫无疑问,初代之主实在太过珍爱秘地中那个一直昏睡的女子,所以,他不能允许东来宗有丝毫的意外。这世上,又有谁知道,又有谁会相信,东来宗最大的秘密,其实只是一个人关于爱的秘密。初代之主深爱秘地里的女子,但是他身负消灭‘无咎’的责任,他不能留在东来宗,所以,他让东来宗守护他的爱人,而他去消灭‘无咎’。初代之主此时或许已经回到了东来宗,回到了他深爱的女子身边。更或许……月寞心中突然涌出一种美好的想象。或许初代之主的爱人终于要醒来了,所以,他才回来了。但是,被困‘无咎’中的人也追来了。
      初代之主终于等到了他的爱人苏醒,那么,他绝不会让东来宗就此消失的,也绝不会让沈拓再兴风作浪,所以,岚缇幻象预示中的一切或许都不会发生……如此,她也算完成了她作为东来宗司主的使命了吧?
      月寞和白琅在倒下的那一刻,两人都欣喜又欣慰地笑了。他们或许想到了相同的事。沈拓不会放过她和白琅,但沈拓同样也只能永远被困在她和白琅为他开启的坟墓里。
      “殿下,九曲海沟消失了……”
      护卫颤颤巍巍地来到站于船头的慕秦身后。九曲海沟消失了,那么沈相呢?沈相分明去了九曲海沟……
      慕秦望着百里之外已经风平浪静的海面,一脸的晦暗难明。刚才那一刹那,山崩地裂,海波滔天,分明是发生了什么,九曲海沟可不是无缘无故就消失了。沈拓消失了,那说明他们的谋划已经失败了。东来大陆之后还会是五境,而中境也只会是其中之一。他需要抓住,他现在能够抓住的所有。
      “九曲海沟消失之前,是否有个人掉进了海里?找到他……”
      ……
      东来岛上,成昭与沈暗感受到天地一震,接着,脚步同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沈暗问成昭。因为成昭显然比他更了解有关东来岛东来宗的一切。
      成昭冷漠地摇头。
      “我觉得,似乎是九曲海沟的方向。”沈暗坦诚地说出心中所想。
      成昭警惕地看了沈暗一眼,“你在想什么?”
      沈暗环望四周,似乎毫不在意地道:“我在想,这里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跟凭虚峰差不多,我不明白你们到底为什么要隐藏秘密?那个秘密到底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成昭依旧只是冷冷地应道。
      “那你现在打算带我去哪里?”
      “难道不是因为你一直跟着我?”成昭心头略有些烦乱,月寞将他们推进仙灵结界时的表情,一直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她觉得,月寞那时的表情,好像是在托付什么。
      “我当然要跟着你,我第一次来这里嘛。”沈暗依旧丝毫不介意成昭的持续冷脸。
      “东来岛,从来没有外人来过。”
      “那我就当这里是凭虚峰了。”沈暗微笑道。
      成昭心不在焉回道:“随便。”
      “那我就随便走了,如果我不小心闯进了什么地方,你可得告诉我。”
      “你以为这岛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吗?”
      “难道不是吗?”沈暗反问:“我与你走了这么久,没看到过其他人。”
      “那为什么东来宗的秘密从来没有传出去?”
      “因为有仙灵结界啊。”沈暗理所当然地道,依旧是一副赏玩悠闲的态度。
      “我走了。”
      成昭不想去揣测司主为什么要放沈暗进来,但是,她现在有很多事不明白,所以,她要去弄明白。比如,不久前的那道紫色的光,还有,她还未去过的秘地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不想再浪费过多的时间。
      成昭一个人往秘地去了。陷在沉思中的她没有发现,也没有注意到沈暗一直偷偷地跟着她。然后,在秘地的石阶前,她和沈暗再次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那是怎样的两个人呢?
      这难道就是东来宗最大的秘密?
      成昭发现自己几乎完全说不出话来,也完全不敢动弹半分。
      是的,她怕惊扰到那两个人。
      ……
      无決和鸢古两人正从石阶上缓步走下。
      鸢古一身束身白衣,无甲,却带着一股浑然凛冽的气势,超然而圣洁;而无決着一身广袖常服,衣袂飘飘,意态从容,两人神情言语间,流露着一种天生相融的相知与默契。
      “你说,他破了无咎,然后逃了出来?”
      “他现在来了这里。”
      “他在哪儿?”
      “就在前面。他已经走到了末路。”
      “我们应该去见一见他,千年长梦,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或许该了结了。”
      “是该了结了。但是,他早已不是伏戾,如今的他,只是沈拓,而沈拓只是个普通的凡人。”
      “那么,无咎即将消失?”
      “是,无咎终于要彻底消失了!”
      “真好啊。”
      “嗯。当年,你散尽神识,救了我;你用了长生灭,但是,无咎界没有完全被毁,伏戾也没有完全消失。无咎界跌落这个时空,成为遗落大陆,我只好带你来到这里,将你安置在东来宗,然后,我于大陆各处搜寻伏戾的遗落气息,于落日深谷重造‘无咎’,命东来宗每十八年派一名弟子看守‘无咎’,他此次出逃,是他自己将自己引向了末路……今天过后,这片大陆上将再也不会存在‘无咎’,然后,他们会慢慢遗忘有关的一切……”
      “包括你?”
      “还有你。我们的存在,在东来大陆,本就是秘密。”
      “他们或许会继续将你我当作传说的秘密。”
      “你介意吗?”
      “当然不。只是‘东来’,这两个字,让我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一些回忆。“
      “不如,在回天外天之前,我们再往那里走一趟吧!”
      “……诶……好!”
      ……
      无決和鸢古终于走近了成昭和沈暗。成昭和沈暗依旧楞楞地看着他们,他们对着二人微微笑了笑,然后,二人便直接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他们是……?”沈暗依旧处在震惊和呆楞中,在东来大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风采独具的两个人。即便是即将飞升的仙者,他们身上的气度也不及这两人之万一。
      “我不知道。”成昭依旧只是摇了摇头。她与沈暗同样震惊,同样震撼,而且,同样久久没有回神。她知道东来宗司主的使命是守护,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守护的是这样两个人,她在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两个人的画像。这一刻,成昭心中,似乎突然间与东来宗历代司主们形成了某种奇异的共鸣。如若东来宗要永远守护的是这样两个人,当然值得,永远值得。因为他们值得。
      “成昭。”
      石阶之上,突然传来唤声。
      成昭恋恋不舍地回神,看向石阶之上。那里正站着东来宗的上上任司主,风弦。
      “成昭,你走吧。带他一起,离开东来岛。记住十八年之约。十八年后,你再回来。”
      “就是现在吗?”成昭有点意外。
      “就是现在。”风弦说得不容置疑,眼里却泛着一抹惊喜,看向成昭的眼神更像是在说,你真幸运,成昭,你与我竟然都有幸能够见到他们。
      “是。”
      这个字,既是在回应风弦的话,也是在回应风弦的眼神。成昭同样觉得,能够见到那两个人,是她的幸运。
      风弦欣慰地点头。她明白成昭的话。
      成昭立刻朝风弦行拜别礼,然后便往外走。
      这时,沈暗却突然在石阶上跪了下来,看着风弦,恳切问道:“敢问,东来宗最大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你问我,是为了什么?”风弦注视着沈暗的眼睛,她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但是她从沈暗眼中看到了他的赤诚和他的着急。
      “为了救人。”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自己看一看?或许你所担忧的事,已经解决了。”
      “已经解决了?”
      沈暗还想再问,风弦却已经退回了秘地。
      沈暗脑中一直在回荡着风弦最后的那句话“已经解决了”,直到成昭走远,他蓦然回神,立刻奔跑着追了上去。
      ……
      仙灵结界内,一个普通的海上小洲。
      “你们终于出现了。你果然被他藏在东来宗。东来宗的人,竟然为他守护你,守护了上千年!他们——都该死!”
      沈拓面容扭曲,眼神阴鸷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无決和鸢古。
      “你当然不会喜欢他们。他们是真诚坚定无畏的人,而你却永远空洞,贪婪,无法满足,你理解不了他们,也永远不可能理解他们。沈拓和你是同类人,想必这就是借身于他的原因,然而,沈拓也是你的末路,伏戾,从大业泽开始的一切,终于可以了结了。而这一切,与东来大陆,与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毫无关系。”
      “你们……”
      ……
      戛然而止的安静。
      ……
      半空中,白听有些懊恼地看了看身边人,“我就说,来晚了。你看,上神他们已经走了。”
      “‘无咎’不存在了?”
      “伏戾彻底消失了。”白听声音极低,听着更觉缥缈。
      “那我们还需要留在这里吗?”
      “上神走了,我们当然要回天外天了。“白听微叹着气,忽然语气却一肃,正声道:“白首,你可不能现在马上回无源海!”
      ……
      “知道了。”
      良久,半空中才传出白首略带点无奈的回答。
      又一段时间过后,海面终于恢复了真正的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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