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女的田园生活》乌冬儿

3、第 3 章

　　难道她帮了不该帮的人，所以李氏才会这么生气？

　　不然她想不出李氏生气的理由。

　　李氏道：“你没做错什么，治病救人本就是积德的善事，你爹要是知道你有这份心，一定会很高兴。可是娘的私心却不希望你继承何家的衣钵。何家世代行医，你爹一生救死扶伤，到头来也没落得什么好。要不是灿儿中了秀才，村子里的人也不会对咱们家那么客气。”

　　容溶算是听明白了李氏生气的点在哪里，其实李氏说的也没错，就算大胤朝民风再开放，女大夫可谓凤毛麟角。一是女人行医，会有诸多不便，二是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一旦嫁人后就得回归家庭，给丈夫洗手作羹汤。这条路实在是对女人不太友好。

　　“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现在说这些还早呢，再说了我又没学过医，哪里懂什么治病救人啊，今天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容溶两三句话把李氏心里的疑虑打消了，她现在也不想太高调，跟李氏起争执实属没必要。

　　“既然是这样，那这匹绸缎……”

　　“当然要收下啦，这也是我用劳动换来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李氏一想也对，村尾那户人家的情况她大约知道一些，家里不缺钱，既然人家出手那么大方，也是秀娘应得的。

　　“说了这么多，你饿了吗，我这就做饭去，等会你爹该从山里回来了。”

　　一听到吃的，容溶的肚子就配合的叫了两声，李氏马上起身去厨房忙活了。

　　“秀娘，你帮我去鸡圈捡几个鸡蛋过来。”李氏在厨房喊道。

　　“哎，知道了。”

　　李氏养了十几只下蛋的母鸡和一群小鸡，这些鸡下的蛋都是拿来自给自足的。早上容溶才吃了一个水煮蛋，不得不说土鸡蛋吃起来就是美味。

　　容溶刚走进鸡圈，母鸡们受到惊吓四处逃窜，有的直接飞到了屋顶。容溶趁机在鸡窝搜刮一番，捡到了四个热乎乎的鸡蛋。

　　“秀娘，过来帮我把这筐草药拿进去。”门口传来何济生的声音。

　　容溶从鸡窝里出来，“爹，你回来啦，我先把鸡蛋给娘下锅。”

　　何济生放下装满草药的背篓，捶了捶自己腰，不得不感叹近两年他的身子骨越发不如以前了，现在每次进山采药他都得歇两天才能恢复过来。

　　看着容溶从厨房小跑着出来，他欣慰一笑，还好女儿回来了，可以给他打打下手。要是当年女儿没有被征进皇宫，他原本打算把身上的本事都传给女儿的。

　　“爹，我来帮你晒草药吧，你先回屋休息，娘差不多做好饭菜了。”容溶抱起满满一筐草药拿到晒草药的架子旁。

　　“这里面有好几种草药呢，我先教你怎么分辨。”

　　“我认得这些，”容溶把所有草药倒进一个大大的笸箩里铺开来，她随手拿了一株草药，“这是车前草，有清膀胱热，利肾气，预防积石，治疗咳嗽的功效。”

　　何济生呵呵一笑，“不错，不错。”

　　“还有这个，荨麻，可治疗小儿风咳，风火牙痛等症，其根治疗荨麻疹有奇效。”

　　“葵菜，可通利五脏，根用以通利肾窍，叶以红糖为引，治疗疮肿外敷有效。”

　　“何首乌……”

　　“好了，好了，这下我信了，你是打哪儿知道这些草药的？”

　　“爹，我在宫里的太医院待过几年，帮着晒草药，所以常见的那些草药我都认识。”主要还是宫里的生活太枯燥无趣了，容溶闲来没事就学着辨认草药并背诵草药的药性，几年下来这些知识早就刻在脑中了，想忘也忘不掉。

　　听到女儿在皇宫太医院待过，何济生感觉这简直就是上天特意安排的，难道他老何家的医术要后继有人了？想到这儿，何济生走到容溶身旁：“下次你跟我一块儿去采药吧，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不太灵光，有你帮忙，我也乐得轻松。”

　　“老头子，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你不是收了大壮做徒弟吗，这放着徒弟不使唤，把歪主意打到女儿身上，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李氏端着菜出来，毫不客气地驳了丈夫的面子。他们夫妻成亲这么多年，何济生心里有什么小九九，李氏一眼就能看穿。

　　“大壮这两天不是家里有事来不了嘛，我又不是让秀娘以后都跟我去采药，是吧秀娘。”

　　“是啊娘，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正愁没事做呢。”

　　“行了，我说不过你们父女俩，快来吃饭吧，待会饭菜要凉了。”

　　容溶和何济生相视一笑，放下草药去洗手吃饭。

　　吃过午饭，容溶把不同的草药分到不同的笸箩里放到架子上晾晒，何济生就坐在屋檐下看她忙活。

　　整理完所有的草药后，容溶从堂屋里把果脯拿出来：“爹，吃点零嘴。”

　　父女俩边吃边闲聊，容溶好奇地问：“爹，你不是大夫吗，为什么不开个医馆，再自己种点草药，每次去山里采药多麻烦啊。”

　　何济生在蛟龙村的口碑很好，寻常的小病小痛都会治，容溶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选择当乡村郎中，四处跑来跑去给人看病。

　　“我在蛟龙村住习惯了，你要是让我去镇上开个医馆，每天坐那儿，我会闲不住啊。何况镇上已经有两家医馆了，但附近十里八村的却只有我这么一个大夫，我多跑跑给乡亲们看病有什么不好呢。再说了，乡亲们也喜欢来家里找我，这家里不也跟一间医馆差不多了嘛。”

　　原来是这样，何济生说的倒也没错，这是他的个人生活方式，他已经习惯了四处给人看病，去山里采药。你也不能硬逼着人家学别人开医馆挣钱呐。

　　何济生一看就是憨厚的人，不追求大富大贵，是非常容易满足的人。这类人的幸福感就会特别高，难怪不会重男轻女，对儿女都是一视同仁。

　　何秀娘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原本是非常幸福的，可惜阴差阳错被征进了宫里，白白送了命。

　　晚上，容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经历了白天的事情之后，她也想清楚了，眼下最好的捷径，就是利用好系统。如此一来她的事业也有了，日后赚钱想必也不是问题。

　　一旦她的经济独立了，她就有了单身的底气，甚至在挑男人方面话语权也更大些。

　　“系统，你在不在？”

　　这次系统很快上线了：“宿主，请说。”

　　“你是不是只能给小孩看病？”从意外绑定系统开始，她就发现了，这个系统似乎只对小儿患者感兴趣。

　　“没错，本系统是专业的儿科诊断系统，服务目标人群就是婴幼儿。”

　　“幼儿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他们的成长直接影响到祖国的繁荣发展。拯救幼儿就是拯救这个王朝，根据本系统统计，大胤朝建朝不过百年，婴幼儿死亡率连年创新高，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大胤朝将很快就要覆灭。”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询问，容溶总算明白了系统的意思，简言之就是她需要借助系统的力量树立儿科方面的权威，进而加以推广，造福整个大胤朝的百姓。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工具人而已，不过她挺乐意当这个工具人的。

　　第二天，容溶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来到厨房，李氏果然在烧火蒸馒头包子。

　　“秀娘？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娘，我已经睡够了，我帮你生火吧。”古人又没有夜间娱乐活动，天黑就上床睡觉了，容溶一整天没干活，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睡眠时间。

　　李氏拦不住容溶，便由着她了，女儿总是要出嫁的，现在学做点儿家务活儿也好。

　　今天何济生不用去山里采药，也不用到其他村义诊，所以他趁着这个空档，把最近一段时间遇到的病例一一记录下来。

　　容溶在一旁翻看何济生之前记录的病例，足足有十几本厚厚的册子，都是他这些年来行医汇聚的心血。她打从心底佩服何济生。

　　“爹，这些病例册子有些案例是重复的，可以整合到一起，化简为繁。”

　　“呵呵，你说得没错，不过你爹我啊没这么多时间一一挑选，索性就先搁着，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弄吧。”

　　“不是可以叫大壮帮你嘛。”

　　“大壮不够心细，我担心他誊抄错了反而麻烦。”

　　看来何济生对自己收的徒弟不是很满意嘛。

　　“何大夫，何大夫在家吗？”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妇人嗓音，何济生搁下笔应声道：“在呢，什么事儿啊张妹子？”

　　那妇人推开篱笆门进了院子说道：“你快跟我去看看吧，狗蛋今儿一大早就浑身发烫，躺在床上说胡话，那模样可吓人了。”

　　容溶主动把何济生的药箱拿了过来，“爹，我陪你一块儿去吧，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没事，你就当给我长长见识。”

　　“走吧。”何济生背上药箱率先出了门。

　　三人一路疾行来到了村长家中，原来刚才的妇人就是村长的老婆张氏，她跟村长宋德明一共生了两儿一女，今天生病的是他们四岁的儿子狗蛋。

　　容溶一踏进村长家，系统就上线了：“发现目标患者，发现目标患者，自主诊断进行中，大约需要2分钟，请宿主耐心等待……”

　　容溶不太理解狗蛋只是发烧而已，张氏为什么那么紧张。毕竟在现代，发烧十分常见，有时候多喝热水，用毛巾敷一下，或者用被子捂出一身汗再洗个澡也就好了，并不一定要吃药。

　　然而古代人身体抵抗力较弱，有时候就算是小小的感冒都能致死。更何况导致发烧的原因很多，有外感和内伤之分，若是感染引发的发烧，即使是医术高明的大夫都不一定能够治好，严重的甚至会死亡。

　　张氏就是有一个亲戚家的孩子，因为浑身发烫，找不到发烧原因，高烧不退长期烧下去，最终活活“烧”死了。这样的情况在大胤并不少见，所以张氏才非常重视。

　　“何大夫，怎么样，狗蛋的病严重吗？”村长宋德明问。

　　躺床上的小男孩看来烧得挺厉害的，肉呼呼的小脸红彤彤的，额头上不停冒汗，看来确实烧得不轻。

　　而全息投影面板上还是密密麻麻的字符在跳动，诊断报告迟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