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相信你》冰棍儿12138

20、第19章 走私2.0

　　叶醇有点心急如焚的意思，不过叶醒和杜若恩所在的境况也根本没有他想得严重，毕竟在黑黢黢的小树林儿里还能听到穿透力十足的爽朗笑声……
　　两人心照不宣，既然闹了事儿了，就坐实它呗，不然还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谎言。
　　叶醒：“你能不能不笑了！让我好好开车吧，求求了！”
　　杜若恩抽着笑，看着腹肌都疼：“还说人家？自己不也憋不住？”
　　叶醒：“我刚才撅人的模样真有那么逗？”
　　听了这话杜若恩身体晃动幅度更大了，他岂止是撅人可笑啊，看他不下车直接从车窗伸手打人的样子，当时就憋不住了，多像个王八伸脖晒太阳啊！
　　更逗的是看门大哥知道了叶醒是局长儿子，怂了，还真把脸蛋子伸过去乖乖挨打，也是，那样的人不当舔狗，就一无所有。
　　叶醒：“行了，别笑了，到了。”
　　杜若恩抬头，四周空旷许多，方圆几里，也就一棵也算是高大的歪脖子树……看起来还是挺瘆人的。
　　杜若恩：“你们成年人的罗曼蒂克……有点耐人寻味啊……我还是太年轻。”
　　也是，俗话说三岁就一代沟，何况叶醒比她大四岁多，杜若恩当然不会懂“歪脖老树”下的浪漫啊。
　　叶醒：“什么什么就罗曼蒂克了！这儿地界开阔，放烟火不易引起火灾！主要是那歪脖树下的树洞干燥，烟火放得住。”
　　杜若恩：“烟火？哎，懂了……没用上真是可惜了……”
　　要按她的想法，一个小女生的想法，怎么就非要等那一场雪嘛？光用烟火求婚也能成功！
　　叶醒；“嘟囔什么呢！你把这几束花拆开，平铺车上，留点你坐的地方，我说的能懂不？”
　　杜若恩：“哎，该你布置的罗曼蒂克怎么能让你的姑娘动手啊？”
　　忘了讲了，这带引号的“姑娘”俩字儿是这么来的……
　　城西门口：
　　“军需车在七点以后禁止出城了。”
　　有一种机智，如叶醒。他余光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还沉浸在玫瑰香氛里的杜若恩……啧啧啧，这小小的人儿，真是被花海“淹没”了呀。
　　“怎么了？赶紧起开，我带我自己的姑娘去做些罗曼蒂克的事情还碍着你们了？我爹，叶桓，都管不了我！”
　　于是……
　　一条胳膊直直地伸了出去……
　　食指灵活地勾来勾去……
　　大哥听话地往前稍了稍……
　　叶醒：不行，还是够不着！
　　（打人还得靠自己，伸个脑袋就可以。）
　　也许只是动静太大，所以这“惊鸿一瞥”，才真真让杜若恩感觉到了：这人真逗。
　　至于那花儿，就是下午东西装好，叶醒准备开车时，杜若恩看上花房里的玫瑰挪不动步子、不想上车，雅歌也正愁没人照看也是凋谢，就剪成三束让俩人带走，没想到在出城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玩笑不怕开，主要是叶醒也没当真。
　　“你男人要给你放烟火了。”
　　叶醒平时不抽烟，火柴也是四年前的，好在没有受潮，更没有被雪水浇灭，才让漆黑的树林获得让人欣喜的微微光亮。
　　光亮过后，就是花火。
　　“喝酒吗？比洋酒好喝百倍。”
　　叶醒捧起了从奶奶酒窖里偷出来的并不是女儿红的黄酒，感慨着时间：又放了四年，当然是好喝四百倍了。
　　“你快上车吧！引线快烧没了！”
　　杜若恩把酒放到一边儿，拉叶醒上车。
　　叶醒在没有刺的花海中坐稳时，第一桶烟火的引线刚好燃尽，这个“刚好”仅仅是开始，花火接连升空、绽放，间隔的时间一样“刚好”。
　　杜若恩：“我是没觉得酒有多好喝，又酸又苦又辣的。”
　　虽然这么说着，杜若恩仍旧仰望星空，豪迈一口。
　　叶醒：“那是还没到时候，等你再长大一些就能喝出酒里的甜味儿了……哎你悠着点喝，渴了咋的！”
　　酒还没咽下去，杜若恩又笑了，“我怎么觉得你说话那股大碴子味儿越来越重了哈哈哈哈哈。”
　　叶醒：“对对，还有儿化音，都是跟你xiao的，奉天和北平杂交的嘛。”
　　杜若恩：“奉天，不好听，还是沈阳好听。”
　　叶醒：“这感觉，和四年前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她却被酒吧老板卖了，差不多。”
　　转移话题就是为了不谈政治，可他的伤疤正在一层一层揭开，还是他自己动的手。
　　杜若恩：“那这和烟花柳巷有什么区别！”
　　叶醒：“她又要唱歌跳舞，又在当招待，就光这么一想，卖她，酒吧老板肯定挣了很多钱的，后来，我听说他顺势把酒吧也高价卖了。我也是前一段时间才知道，酒吧是被陈燕燕这个大明星收了。挺好，女招待辞退了，生意也就变得干净多了。”
　　这时杜若恩才想起来，还真没在陈燕燕的酒吧里看见女生做服务员的，都是在做令人尊敬的演职工作。
　　见杜若恩沉默，叶醒就自说自话缓解尴尬。
　　叶醒：“我听说结婚的时候要喝女儿红的，我就去婆婆那里偷了一桶，出来之后发现，还拿错了，你说扯不扯。更扯的是，第二天半夜想换的时候被发现了，老人家拖着扫帚追着我后屁股打啊，我就只好连滚带爬地跑了……命该如此，缺她而已。”
　　是，酒也喝了，雪也下了，烟火也放了，只是缺她而已嘛。
　　杜若恩：“哎呀！是酒不好喝还是烟火不好看啊……”
　　……
　　今晚的驻足停留，也是刚走夜路回家的人为了一同欣赏烟火，但对于霓虹灯闪烁的灯红酒绿，这些光亮显得又那么微不足道。
　　叶醇透过酒吧的窗户一眼瞟到了远处蹿来的火苗，扔了两块钱就拽着李聪离开，“你能看出来哪儿放的炮嘛，往那儿开就行，我喝酒了我不开！”
　　“怎么就总是风风火火的啊……”
　　叶醇是真的觉得，放炮了，要打仗了。
　　而这也并非执念太深，他认为同在一国之内，就应和平相处、没有匪寇一说，反而毫无理由侵入的外邦人，才应该卯足了劲儿将他们赶出去。
　　可怕的是，太多所谓自己不会再哭泣的大人，总是嘲笑他们的想法和本人一样年轻，也和令人厌烦却又频繁流出的眼泪一样未经世事。
　　这个时间，城门必然警戒，叶醇抛弃了李聪小司机，灵活地摸着墙边儿，自个往小树林儿里跑。
　　被火光吸引的，当然也有那个多事儿的日本人。
　　不过，这俩孩子一点儿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东洋老外的中文蹩脚得很，怎么调侃也不能令叶醒明白，还得让自家老爹教育。
　　叶桓：“我说家里老大啊，这么晚领女孩子出来不太好的诶，你有没有考虑过人家的安全啊！”
　　“多说无益，把他俩请下来，看看车辆哪里出现问题。”日本人还是拿手绢捂着嘴，像是连花香都闻不得。
　　看着满天散落的花瓣儿，杜若恩有些心慌了：日本保镖这架势，破坏力十级往上，与其说要修缮，更像是在找东西啊，难道他们还能有情报不成？
　　大概，和杜若恩一样紧张的是那最后几桶烟火……
　　不过，就算灭了光亮，远处一路小跑的叶醇肯定也能听见动静。
　　如何形容呢？滑稽！
　　开公家车撩妹，也就他哥能干出来吧！
　　但是……陈燕燕答应他帮两兄弟解围，到底解了嘛？
　　“没有？没事儿，把他枪下了。”
　　叶醒：“凭啥下我枪！”
　　“停职一个月。”
　　叶桓：“行了，你少说两句吧，两个月月供没有了……”
　　下了枪，停了职，就是日本人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做的象征性惩罚，来不及让叶醒当面道歉，就惊慌失措往回赶了。
　　叶醒：“对不住了兄弟，打人，不该的，我不是当时着急嘛，你懂得。”
　　呦呵！觉悟这么高呢，不用提醒就道歉！
　　叶醒：“这样吧，你去找我爸要点钱，别让日本人找我麻烦了行不……”
　　叶桓：“我可没答应给钱昂！我大儿啊，赶紧走吧，那祖宗可都不追究了。”
　　叶醒搂着爹的大膀子，看似讲道理，“那捂嘴巴的娘娘腔是孙子！我们是才是他祖宗！好了老爹，回家回家。来，这兄弟，我们给你送回西门儿。”
　　日本车开了老远，叶醇也敢朝这儿边来了，灰色的西服也是隐隐约约看见。
　　叶醇：“老爹，老哥，老……小姐姐！也把我带回去呗。”
　　叶桓：“我这俩儿子怎么都这么不听话呀……”
　　主要是多个叶醇，车不就不够坐了嘛……
　　叶桓：“行了，你们仨走回去吧，我把他送到西门。”
　　叶醇嘟囔一句“真是亲爹”，但还是要关心一下“那您去哪儿啊？”
　　叶桓：“我？我……回……回租界。”
　　嗯，懂了，是回他花妹妹的温暖被窝里……
　　杜若恩：“等会儿！这都几点了还怎么进城啊……”
　　叶醒：“这都几点了你还想回去呢？把灭了的烟花再点上吧，今晚在车里凑合一下明天你俩要乖乖去上课哦！”
　　“哦！”
　　……
　　那雪夜里的烟火继续绽放着，温暖而可爱的“走私”任务也算是结束一半，只是，结束的，也只是需要他们操心的一半而已。
　　……
　　叶醒：“和兄弟绑定的只是兄弟情义，应该是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