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我是网大制片人》梨笑笑

84、挨打

　　不用看，小如也知道他指的是希哥，心里纳闷，希哥和五爷到底结了什么梁子，可别耽误了拍摄。还是赶紧想办法安抚住吧。希哥显然也听见了五爷的诉求，倒是没有反对。小如心道，五爷没准儿也不是蓄意滋事，可能就是想玩票，尝试一下当演员的乐趣，他要演便让他演好了，反正也就是个小弟，演得不好，后期把他剪掉就是了，能有多大影响，总比现在拂了他的面子好。

　　小如笑道：“五爷，您演肯定比他们都演得好。”

　　“那是。”五爷也不客气，顺杆儿爬道，“我也是练家子，今儿正好比划比划。”

　　“您上吧，我就喜欢实力派的表演。”小如一脸谄媚，心想，占着人家的地方免费用，一定要把人家哄高兴了。

　　刘毅扫了小如一眼，表情复杂，可小如已经同意，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叫来曹指导，让他来教五爷动作。五爷看完曹指导的动作，一点头，说自己会了。五爷这把年纪，大家碍于面子，谁也不好意思让他试一遍戏。希哥知道五爷要上场，脸上一紧，看了五爷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和其他群演套招。他不说，别人也不好让五爷上去套招。

　　再次开拍，前面的部分演得很顺，就在众小弟已经摔得七零八落之时，五爷登场了。

　　他冲到希哥面前，大喝一声：“讨教了。”说完，他便直直挥出一拳，冲着希哥的太阳穴打去。希哥本在挡着其他小弟的棍棒，忽听五爷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赶紧闪身，躲过这一拳。五爷一拳不中，第二拳立刻跟上，脚下也不闲着，飞出一腿往希哥身上去了。这一拳一腿配合的极好，拳从左面来，腿向左面踢，希哥避开了拳，可这一脚只得生生接了，结结实实踢中小腹。

　　希哥捂着肚子，退后一步，目露凶光，冷冷地问道：“要打架吗？”

　　“讨教几招。”五爷的拳脚都已收回，站得笔直，看着希哥，面无惧色。

　　“二位爷，你们要打架只能出去打，”马奴拿着喇叭喊道，“我们这是拍戏，禁止私斗。”

　　可两个人似乎都没听见他的话，话音未落，已经缠斗在了一起。趴在地上的小弟怕被这二人踩伤，赶忙连滚带爬地起身，四处逃窜，就连宋遥也担心被误伤，跑了回来。

　　小如心道，自己这是抽了什么上上签，人家是逢乱必出，自己是一出就乱。

　　宽敞的厂房成了这两人的角斗场。小如刚开始还能看得清两人的招式，但随着他们愈打愈烈，出手愈来愈快，就看不明白了。只觉得他们下手极狠，和之前拍戏时演员间的打法完全不一样，出拳踢腿都极其难看，随着战斗的白热化，他们的面目也变得越来越狰狞。

　　那张凶神恶煞般涨红了的脸，真的还是希哥吗？此时她才领悟，真打起架来，人就不可能好看。

　　“你们快去拉架啊，在这儿看着干嘛。”

　　小如一怔，这是刺猬的声音，难道她又回来了？这个时候回来只怕要乱上加乱。她转头去寻，却没有刺猬的影子。

　　“你快去啊。”

　　又是一声，小如寻声去看，却是浩子站在远处正举着手机，她这才想起，浩子要负责直播希哥的动向。她心说浩子也没个好歹，眼见人家都打成这样了，还想着直播。万一打出点儿什么事，刺猬不得急死啊。不过刺猬说的对，是该过去劝劝。

　　小如往前走了几步，见他们打得实在太凶，她不敢靠近，便喊道：“五爷，希哥，你们别打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你们都是英雄好汉、正人君子，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赶紧冷静下来，咱们和谐社会，要好好沟通。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会放大矛盾。”

　　两人打得正凶，对她的话根本没功夫理会。五爷前胸正中了希哥一拳，暗暗吃痛，手上却毫不松懈，挡住希哥的来拳，转身一扭，反手一拳正打在希哥脸上。这一下打得不轻，希哥捂着脸，微向后仰，五爷抓住这个时机一脚踹出。希哥躲闪不及，生生吃了一脚，摔倒在地。五爷仍不罢休，抢上一步，摁住希哥，又要打脸。

　　小如暗叫不好，这一下怕是要破相。浩子的手机里更是传来一声空灵的惨叫。

　　忽见一人上前，抓住了五爷的拳头，喝道：“别打了，再打后面的戏他就没法拍了。”

　　五爷“哼”了一声，起身掸了掸土，毕竟自己已经赢了，再打下去确实也没什么意思。希哥捂着脸，一声不吭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中带火，盯着五爷。可他终归是涵养好，整整衣服，表情如常，什么都没说，若不是脸上有伤，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咩咩跑过来，给希哥重新化了妆。

　　小如这才看清，去拉架的是马奴。马奴站了一会儿，见两边虽都未消气，但不会继续打斗，才和五爷一起走了回来。

　　“五爷，要是我们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就直说。”刘毅上前一抱拳，十足江湖人的做派，“今天借您宝地一用，还希望您多配合。”

　　“刘老弟，你别多想，我就是跟他较劲。”五爷扬眉一笑，回道，“我早就看不惯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了，凭什么只许他打人，不许别人还手。他不是想真打嘛，我就让他知道知道真打的厉害。”

　　您是厉害了，我们这戏还拍不拍了？小如心道，嘴上倒是不敢反驳，满脸堆笑配和着刘毅，狠拍了一通五爷的马屁，什么盖世神功，举世无双，凡是能想到的词都说了一遍，只差那句“春秋万代，寿与天齐。”

　　五爷被夸得高兴，也不再跃跃欲试地要去做小弟挨揍了，坐在马奴身边，和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小如这边把五爷哄好了，便想去哄哄希哥。可看希哥那张已冷若冰霜的脸，小如也不敢上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时青肿了一大块，显是被五爷刚才那拳打的。他时不时地看向五爷这边，眼中冷冷的，似有杀气。

　　小如心道，看来今日这事还没完啊，还是问问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是正经，别再捅出什么篓子，便小心问道：“五爷，您之前和希哥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

　　五爷这个回答不光小如一愣，其他人显然也没准备好，都不解地看向五爷，似乎在问，难道就是单单看他不顺眼吗？需要下手这么重吗？

　　小如更是好奇，难道男人之间的仇恨可以这么简单吗？连理由都不需要吗？

　　再次开拍，希哥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群演身上，无论他们逃得有多快，跳得有多高，希哥总能追上去打上一拳，实实在在的拳头啊。惨叫阵阵，哀鸿遍野，各位群演的脸上都带着委屈，似乎在说，今儿这活可接的太亏了。

　　一通打完，轮到宋遥了，宋遥也是心有余悸，真情实感流露，表演上自然更为到位，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哥饶命。真的，就这一张，您在这儿随便搜，我保证没有了。”

　　希哥怒不可遏，一拳便往宋遥脸上打去。宋遥大惊之下，惨叫一声。好在希哥关键时刻恢复理智，可这一拳去势太猛，眼见是收不住，希哥中途换了方向，打在桌上。因这拳用力过猛，加上这张桌子也年久失修到了寿终正寝的日子，便随着希哥的拳头，应声而散。希哥没了着力点，身子一晃也摔了下去，好巧不巧，腿摔在了桌子的残片上，只听“嘣”的一声，好似琴弦断了。

　　这一下来得太快，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宋遥先缓过来，去扶希哥。希哥撑了一下，却站不起来。再扶，还是起不来。只见他紧咬着牙，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了下来。

　　“怎么了？”宋遥俯身问道。

　　希哥面露艰难之色，回道：“腿疼。”

　　剧组众人这才围了过来，曹指导上前，掀起希哥的裤子，玻璃碎片扎入肉中，小腿上一片殷红。他顺着腿摸了一遍，叹了口气，没说话。

　　剧务带着纱布药水过来，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

　　“怎么样？严重吗？”刘毅忙问。

　　曹指导抬起头，面带苦色，回道：“好像是韧带断了。”

　　小如心道，完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难道要等他好了再拍吗？眼瞅戏就要拍完了，偏这个时候受伤，这可怎么办。就是想换人，一时间也难找。而且戏不是顺着拍的，要是只差结尾倒还好办，大不了草草结束不要结尾了。可现在剧情的中间部分还缺了很多桥段，就是马奴的剪辑水平再高，只怕也没办法。为今之计，只能让希哥带伤坚持。可是他坚持的了吗？

　　再看希哥，脸上脖劲都已露出青筋，显然是痛不欲生。但他仍是拼命忍着，一声不吭。众人看着无不心疼。

　　“还能坚持吗？”刘毅问。

　　“能，拍完再说。”希哥用气声回道，显然是全身之力都已用于抵抗疼痛，再无力气说话了。他咬牙想要站起身，可一条腿不敢吃劲，试了两次都未成功。

　　刚刚还是高光英雄，此时怎就这般落魄。小如心下叹了口气，这还怎么拍啊，想站起来都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