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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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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叶子禾谷刈斗嘴的期间,谁都没有注意到钟离继扬在听到那句“碧殃落”的时候,表情失神了片刻。她雍容典雅,面带微笑向殃落走来,殃落小孩子般站好,就差向右看齐了,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却怎么也不能将她与记忆里那个英姿飒爽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钟离走到他身前,对他道:“既然选择了,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殃落明白她说的是叶子禾,既然选择相信他,便就要坚持到底,他道:“哟,我不是一个人,阿扬也支持我的决定。”
“阿扬?”钟离迷茫了,她在夏家这么些年,始终没有听说个名字,但看儿子叫的如此亲切,定是与他关系匪浅,她脱口问出:“那是谁?”
殃落笑了,钟离似乎又看到了小时候那个天真傲娇又有点倔强的儿子,他简直是迫不及待想要将知己介绍给自己的母亲听般,声音都雀跃了不少,他道:“阿扬,碧清扬,当年被老头带回来的一个孩子,从战场上。他现在是我的小叔叔,但是我从来不叫他,因为总之我一直叫他阿扬。”
当母亲的哪个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开的样子,她也跟着他开心,他看了一圈儿这几个人,但是并没有看到那个人,她问道:“他人呢?”只见殃落刚刚燃起的小火苗,瞬间就灭了去他道:“他被千头针伤了,来不了。”
千头针,钟离想到了那种变态的研究,惊诧闪过问:“为什么呢?”
殃落好似终于找到了一个吐话筒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钟离听了,眼神黯淡了一些,她看了一眼殃落挂在腰间的断剑,摇了摇头:“戟,是夏家的绝学。而这把剑这把剑却是一个失败者的象征,他恐怕是不想看到这把剑为它丢脸吧。”经过十几年的沉淀,钟离继扬变得稳重,以至于在谈到夏岩的时候也是无波无澜,但是还是从那语气中听出了失望,悲伤。
殃落摇了摇头,他咬牙坚定道:“不会的,在我心中,这是英雄的剑!”
钟离继扬笑了,她从来没有笑的这么开心过,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好像就是十年前吧。她很欣慰没有白白结灵,尽管以后不再轮回,她也心甘情愿。她的身体慢慢消失,到时间了呀!
殃落看着钟离那越来越透明的身体,他流下了泪,钟离将自己的儿子抱在怀里,享受最后的温存,她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什么,殃落点了点头。太多的话来不及说,太多的情来不及表达。但是对于钟离来说,这就够了,已经够了。
在她消失的那前一刻,她动了嘴巴,说了什么,那句话随风飘进了谷刈的耳朵里,其他人都没有听见。谷刈听了那句话,抬头惊诧的看着即将消失的钟离,微微愣住了,带她反应过来想要抓住她的时候,已经晚了,钟离已经消失在了天边的晚霞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拿着古朴的羊皮卷,殃落暗下决心,他要修炼,要成才,要去灵界问问那钟离氏族。
叶子禾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看着钟离消失的地方,默默不语,或许大人之间有很多难以启齿的地方,有误会有矛盾,一些事别人无从知晓。但是父母爱自己孩子的心还是不变的。最起码,那位碧岩大人的心中还是有他们母子二人的。
十年前:
一个家仆匆匆忙忙跑进了那处僻静的院子,那人一进屋便被阿婆狠狠责备了一番:“跑什么跑,小少爷睡觉呢。有什么急事?”
那个家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急切道:“钟离夫人呢?”
阿婆正打算答话,钟离继扬便从里屋走了出来,她整理了一下衣袍道:“我在,什么事?”
“您准备的颜料已经运来了,您看,是放在哪里?”
钟离继扬马上神采飞扬,马上来了精神,她指了指一个角落:“先放在这里吧!”
阿婆看到家仆匆匆出去,走到开心的搬弄东西的钟离旁边,随手帮她抬起一个桌子移到另一边,她道:“夫人,别怪我多嘴,您真的打算这么干吗?自古以来,有哪个人这么做过呢?”
钟离继扬甩了甩因搬重物而发麻的手臂,她笑道:“阿婆,规矩都是人定的。我钟离冢,当然要我自己来布置啦。我要超级豪华的那种,里面要摆满了鲜花,我要画上鸟语花香,画满整面墙。”她竟然向孩子一样,手脚并用的比划着。
一日,钟离继扬拿着那颜料回来,身上衣服上都是各种颜料,阿婆见到了,马上将她手里的料筒接过来,边责备她:“夫人,您这些都不用着急画的。您还有漫长的岁月呢。”
钟离离魂了般喃喃问道:“阿婆,我真的还有漫长的岁月吗?”
阿婆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她将料筒放在一边,不顾她身上的颜料,将她抱在怀里如长姐般问道:“怎么了,夫人,受委屈了?”
钟离继扬没有说话,她的脑子里都是夏岩丢下她们母子二人的景象。
尽管阿婆再三追问她都没有说出原因,她太累了。自从那天她决定与夏岩来到人界的时候,她就过的不再轻松,夏岩对她疏远很多,一心就只想着怎样光大门楣,一心只想着他的,情人?从没把她再放入眼里过,尽管有了殃落之后,也还是没有改变现状,她伤透了心。那日他无情离她而去,为的是什么她都知道,只是因为那人遇到了变故,他说是为了夏家的家族,她也只得装作不知道。她不能说出来,不能说出来她一直都知道那个人是谁,也不能去找那个人,因为她知道那人对夏岩是没有半分他意,她愿自己无能,不能守住自己的男人;愿夏岩无情,一点不体恤她们母子。
她很是庆幸,自己因为初来人世,为了表示自己的激动和在人间的决心盖了一座属于他们自己的冢,亏得她还想在去世后可以花香满地,与画为舞,她已经画好了她的历史,天女飞仙,杀机四伏图都是她的历史,她本想让自己的孩子远离灵力,远离灵界,过一个平凡的人类生活,但是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蒙在鼓里,因此才做图于此。但是,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万念俱灰下,她改了璎珞的名字,打开那本她一直小心翼翼收藏的古书,选了一副与那人有关的画,画上,画上,画满。
最后,她看着自己画好的阵法,她笑了,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多么的疯狂,她看着那把大镰刀,多像死神。祭坛,死祭,人死后数日祭坛催动,献灵与刀,自此不灭不生,不轮回。便祭坛吧,她要以自己为祭,献给那把大镰刀。那样或许镰刀的力量就会增强,夏岩也许就会回来,也许还会正眼瞧上自己和儿子一眼。
只是她不知道,在画好冢内壁画的数日后,她还是担心自己的丈夫,终于还是自己身披裘戎,上了战场,甚至在她战死的时候,她不相信她的死亡来的如此之快,她还曾幻想与殃落安度晚年,那样也对得起她的灵,但是,这一切来的太快了,不过也好,她可以,让夏岩快一些正视殃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嫌弃自己的无能,到头来还是自己一厢情愿,也不愿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受苦。
但是她走的不甘心,在死亡的那瞬间她分明看到了夏岩担心的眼神,看着那漫天战火纷飞她又担心,于是她偷偷的结了灵,尽管她知道也许会阻了轮回。她想看着自己的儿子长大,想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顺便守护一下那个神秘的地图,等待有缘人,这也是她履行了对老头的承诺。
殃落看着母亲消失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叶子禾、谷刈、殃落、尚世每一个人都各怀心思,也许他们都因为钟离继扬的话,或多或少明白了些什么。
收回那卷地图,殃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潇洒的少年,他又用手摸了摸自己腰间的断剑,对大家道:“哟,大家都是客人,既然到了我碧家的底盘上,那肯定要到我家里坐坐。阿扬知道也会很开心的。”这一次的偶遇对于他来说是可遇不可求,母亲的现身给了他极大的安慰和茫然,原来母亲的死亡与灵界的大战有关,他一定要拨开这些秘密。他看了这些朋友一眼,说着就上前引路去了。也许,这些人,与他的目标一致呢!
大家都收了武器跟了上去,一点都没有要客气客气的意思。叶子禾和谷刈一致认为,狠狠的宰一顿这个土豪也不成问题。
路上,谷刈谷刈放慢了脚步走在叶子禾身侧,她看着若有所思的叶子禾道:“也许殃落去枣县早有目的。”
叶子禾点头,钟离因腐刀而亡,而他在受到腐刀攻击的时候,殃落他们就现身了,仿佛知道腐刀就在跟着他一般,但是他以前并不认识殃落啊!看着在前方引路的黄金靴少年,看来碧家还藏着秘密,碧岩肯定知道些什么。
“咕噜”叶子禾摸着抗议的肚子,先填饱肚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