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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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霖闻言，当场呆住了。
不光是他，整个实战课堂都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他们这边的动静。
斯塔教授皱起眉：“不要乱出主意，搭档不是能随意替换的，默契度需要长时间的培养。”
“我本来就没有搭档。”陆其深随意地说，“也不知道和连接者组队是什么感觉，借此机会先适应一下好了。何况……没来上课的又不是他。”
斯塔教授听到他想感受和连接者组队的感觉时就舒展了眉峰，甚至还有点喜上眉梢，颇有种这油盐不进的祖宗终于有些松动的轻松，当即违背原则，拍案定音，生怕他反悔：“行。唐霖，你和陆其深暂时搭档，分数按组队算，去吧。”
唐霖：“……”
唐霖看看教授，再看看转身上机甲的陆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吞吞地挪了过去。
机甲入口即将关闭时，唐霖终于磨蹭地钻了进去，他摸摸鼻子，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呢……”
“是非常。”
“……”
“但我想尝试一下双人机甲的感觉，好歹你和我配合过。”
唐霖喉咙一噎，刚升起的一点对陆其深的感激就消散得淋漓尽致。
“哈？你还懂配合吗？”唐霖系好安全带，故意呛声，“陆其深，你终于为了不留级，决定去祸害一年级的连接者了？”
第二组示意准备完毕，唐霖也直接按了确认，斯塔教授下了“演习开始”的口令。
陆其深拉满机动驾驶杆，批量生产的课堂演习用机甲瞬间窜向敌方，他说出的话却没有落在后方：“……总比某些四年级的听话。”
“是啊，听说这次一年级有初测试就S级的连接者，我学了三年才达到A+！”唐霖展开精神宏图，不断接收斯塔教授发出的模拟战时信息，却怎么也不想连接他的临时搭档，“虽然S级也配不上你这个双S的操控者，是吧？”
陆其深操控机甲，躲过第二组发射出的模拟光箭，在光箭缝隙中穿梭前行，咬着牙回道：“……我没这么说过。”
那就是觉得那个S级不错喽，唐霖恨恨地想，却没再闹别扭，一把按住陆其深的肩膀，尝试着侵入他的精神领域。
大宇宙时代，人类通过某种研究探寻，找到了可视化、数字化精神力的方法，并不断调整钻研、教习进化，让人类初步掌握了调控精神力。
通过精神力的扩散，人类可以获得肉眼看不见的视野，如同雷达一般搜寻拥有精神力的动植物。也可以在短距离状态下，通过特殊的途经，达成一定的意念交流。
而机甲驾驶时的连接者，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分析主指挥发送下来的攻防信号并将它传达给操控者。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传输而是要通过连接者这个“中转站”，一来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指挥的命令不一定是最优解；二来操控机甲时很难分心听取指令，而连接者与操控者的心灵沟通是在精神领域完成的，那是一瞬间就在脑海中浮现出的想法，比任何言语、文字都更加精准迅速！
唐霖此时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斯塔教授的指挥信息通过声音进入他的脑海，他在精神宏图中分析这一条条指令的适合与否——但在宏观时间看来，这只是一瞬——然后告知侧旁奋战的搭档。
不需要语言，想法在心灵中传达：“拉开距离，防御！”
驾驶杆猛然拉后，课堂演习用机甲没有迟疑，急急刹住意图抢攻的步伐，灵活地后退几十米，聚集能量，架起防御的姿态。
“居然不近战强杀，陆其深被带偏了吧……”围观群众有丰富的围观经验，很少见陆其深退后防御，不由叽叽喳喳，“唐霖老是这个打法，靠远程的精细操作，因为郑景山近战有破绽，哎，也不看看换人了。”
在指挥台统揽全局的斯塔教授想法却不这么简单。课堂练习，统一机甲，与真正的实战有很大差别，许多大规模杀伤力武器不会运用到课堂中来，但可以“模拟”，他的指令也是在这个基础上下达的。
每次测验的10组分别分成A、B两组，这一次，他给A组的指令偏向进攻性和破坏性，允许他们动用威力更强的能量场，B组则偏向于防守，许多攻击力强大的技能都被禁止，总能量也被限制。
很显然，唐霖注意到了这点特殊，很快想明白并调整了应对措施，以闪避和消耗敌人为主，尽力将劣势抹平——每次登上机甲，操控者和连接者都要熟悉自身机甲的特点，将攻击方式、能量损耗等事项铭记于心，在必要时精打细算。
这是斯塔教授在课上特别强调的内容，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选择万全的举措——第195和第199组就听从了斯塔教授故意下达的试探性指令，选择速战速决，但并没有很快建立优势，在纠缠中逐渐能量耗尽，败下阵来。
与此同时，陆其深操控下的机甲又一次顶起能量盾防御，他眼看着对面的二组收回炮口，选择下一个攻击方式，眼睛瞬时一眯，念头想起：
“强攻！”“强攻！”
精神领域中，唐霖的声音与他重叠回响，又同时一顿。
“连用两次光箭，这不是琼茜的风格。我们怕能量耗尽，她同样也怕……与你近战！”
陆其深飞速瞄了眼身侧略带笑意的唐霖，嘴角不由也有了一点弧度，驾驶杆全力上推，课堂用机甲瞬间犹如离弦之箭——
“果真上当了！”二组机甲内，琼茜惊喜想道，“唐霖开学考时精神力不佳，这次特别针对他，你尽量在陆其深手底下多撑一会儿。”
她的操控者搭档叶琳娜连在精神领域中也同样少言寡语，只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配合。
琼茜当即扩散开精神宏图，在她的意识世界里，前方急袭而来的机甲中，两人清晰可见——这是因为课堂演习用机甲全部都没有添加精神力屏蔽罩，而这也变相说明，课堂实战演习时允许使用另一种攻击手段：
——精神刺激！
这是连接者的第二个任务。机甲上的精神屏障都是双向屏蔽的，但在某些场合，他们必须撤下屏蔽罩，扩展精神领域，探索周围事物，连接者务必保证这期间他和搭档的精神安全。
在展开精神宏图的人眼中，大量绵密的精神能量从琼茜的太阳穴处钻出，它们细微、缓慢、颜色浅淡近乎透明、却又无孔不入，如同一场骤然降临的雨幕，在悄无声息中席卷而去。
而在业内，这种属性特点的精神力通常被称作“春雨”。拥有者天生对自己的精神力有很强的掌控力，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微操”，同时持久性强，很少被混乱，也很擅长帮别人梳理精神。攻击时采用反复、灵活、长久、星火燎原的方式，不过一般作为辅助较多。
但相对而言，这个特点反而较为克制唐霖的精神附加属性。
——“荆棘”。
唐琳看到琼茜的精神力攻势，一点也不慌乱，反而习惯性地不躲不避，翘着嘴角主动迎了上去，将袭击向陆其深的那一部分也一同包揽。
这是基于他精神附加属性的独有打法。
“荆棘”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类型，精神能量是混沌一切的黑，只要有外力展现出攻击意图，无论是否能压制唐霖，他的精神力都会自动反击，反击力度视侵入能量而定。
但同样的，一旦他试图对敌人进行攻击，无论他是否形成碾压，造成的伤害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反馈给他，让他的精神刺痛萎靡。
过去的三年里，很少有人愿意在实战演习时主动用精神手段攻击唐霖，因为无论强弱都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后果，一般人普遍觉得这没必要。
但唐霖习惯如此。三年来，他习惯迎击反伤、忍痛反扑，纠缠咬死敌人中较强的那个不松口，当剩下的一人实力弱于他们时，交给郑景山解决，反之则伺机等待对面出现漏洞、给出机会！
这种隐约疯狂的策略让他们一路连胜，走到了TOP2的位置。
而这一次，唐霖也下意识这么做，但他很快发现，另一道灰白色的精神能量挡在他前面，打落了琼茜绵密的“春雨”。
然而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的“荆棘”没来得及完全收敛，噗地撞在灰白色的精神壁垒上，细微的伤害滋滋麻麻地反馈了回去。
唐霖熟悉这种隐约刺痛的感觉，几乎不会迟疑，他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叶琳娜和琼茜在陆其深的攻势之下很快落败。
斯塔教授发布了胜负已分、演习中止的指令，并让陆其深和唐霖先不要离开机甲，而是等待第六十六组准备完毕。
唐霖断开精神连接，没有波澜地转述了一遍，但很久没有坐在同一架机甲里了，一些难以遏制的想法忍不住就说了出来：“你看，我们的精神附加属性还是这么不协调呢。”
陆其深的精神附加属性就是那道灰白壁垒，一般被称作“象牙塔”，是一种很少见的、完全没有攻击力的精神能量。相反，它可以作为围栏、作为城堡、作为高塔进行精神防御，并且效果显著。
但显然，这与唐霖伤己以伤敌的“荆棘”并不十分相配。
“……是你非要勉强，”陆其深略显冷淡地回应，“明明有更好的方法。”
非要勉强和你的附加属性协调吗？也是，还好我早就放弃了。唐霖转过头，调整了一下心态，不把多余的情绪带入到接下来与第六十六组的战斗中。
六十六组整体实力不如叶琳娜和琼茜，陆其深和唐霖的二次合作也比上次更默契——重点表现在唐霖放弃使用精神力攻击，只做指挥和命令传达，其余交给了陆其深，获胜速度不慢反快。
“没什么看头啊，基本全是陆其深在打，唐霖还不如上把活跃。”场外围观群众窃窃私语，“我上我也行！”
“唐霖上学期第二名，今年状态不太好才掉了下来，你进过前一百吗就在这叫唤？”
“我感觉上把他们配合得挺默契的啊，不像第一次搭档，更不像关系不好，说不定开小号在‘星战’里练习过……诶，你们说，陆其深会不会挖郑景山墙脚？”
“路走窄了吧？小道消息，一年级里那个S级的连接者就是陆其深家专门为他准备的，过一个月你就知道了！”
……
斯塔教授在全息屏上一一敲出每队组合及每个人的最终得分，这并非大型考试，所以只有每个组合自己能看到。
看到得分，唐霖舒了口气，是他正常发挥的水平。课堂用机甲弯曲下蹲，舱门打开，唐霖正要离开，忽然听见陆其深喊住了他。
他动作一顿，茫然回首，下巴微微抬起，两只琥珀金的眼瞳仰视看向陆其深，带着些许好奇。
陆其深攥着驾驶杆，凝滞了足足六七秒，才盯着自己的分数，轻促说道：“……当心受伤。”
“噢……”唐霖呆滞了一会儿，扒拉着舱门，一时忘了自己想做什么。
顿了顿，他弯眼笑起来，刚才战斗时的不愉快仿佛一哄而散。
“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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