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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卷3 良缘 ...

  •   第一卷3 良缘

      林景轩出了门,吩咐人叫上小豆子和王京,打算去昨天梁维说的地儿听歌。
      徐凌睿,也就是小豆子问:“哎,子悦,你现在可是专修于此,昨儿你都没个声响,你倒是说说,如今这王员外家闹得沸沸扬扬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林景轩弯了弯嘴角:“诶呀,徐爷,您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我还没学到这儿呢!不过我估计八成是王员外府里有人惹了什么事儿,所以人家巴巴儿的来寻仇来了。”
      徐凌睿眼瞅着林景轩不想说此事,也就歇了心思,一路三人胡诌瞎扯,好不快乐往湖边走。还没到湖边码头,人开始多了起来,因这几日临近中秋,这画舫歌姬实在是有名,所以许多寻常人家也想着能到湖边一睹芳容,就算听听歌也好。所以小厮护着几人,竟一时也没有走过去,几人这会子有点后悔没有乘轿出门,也不会挤入这人群中了。
      一会儿工夫,人竟然都走散了,林景轩突然感觉内急,于是吩咐林晓在这儿等着,自己穿过一小巷往背街的地方去了。
      排解完,正准备回去,却不料一脚踢到一只黄狗,黄狗龇牙咧嘴嘲林景轩狂吠,林景轩心中一凉,就往巷子另一边走去,躲在一转角处,等黄狗遁去才出来。
      林景轩摸了摸鼻子,想着今天实在算倒霉,于是就往回去寻林晓。
      才往巷子外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不对劲。
      刚才明明是穿了一条大街过来的。虽然刚才走得快,没注意路,但是他记性好,隐约记得路边有几个正在玩球的黄毛小儿,再往前面有一家卖馒头包子的小铺,他还闻到馒头的香味儿。穿过来的右手边,还有几个卖蔬菜瓜果的小贩,还有一个卖肉的屠夫。
      而现在……全部都不见了……
      整条大街空空落落,什么也没有,天空有点发暗。
      刚刚明明还是大中午,阳光普照的。这会儿的天色,看着快要入夜了……
      林景轩有点摸不着头脑,又顺着街道走可以几步,突然发现路被一朱门大户挡住去路。
      他抬头一看,门上挂着牌匾“王府”。这……这岂不是王员外的家……
      林景轩心中一凉。虽然他听师父和师兄们说得多,书上的奇闻也背了不少,但是见是一次也没见过。
      林景轩退后两步,准备逃走,没想到跑了两步,眼前又是“王府”。
      不管他往那个方向跑,都是王员外的宅子,现在林景轩心中确定事情不妙了。
      正当这时,王员外的宅子,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出来个小厮,喜盈盈地样子,他看到了林景轩,马上对内吆喝道:“客人来啦!”
      话音刚落,就从宅子里出来好几个小厮婆子,拥着林景轩就往宅子里去,林景轩想挣脱都挣脱不了,几个人力气奇大无比,像把林景轩生生禁锢住的铁锁链一般,拉着他进了前厅。
      府里似乎正在办什么喜事,到处挂着红绸灯笼,桌上果子零嘴,茶水美酒,一应俱全,还没等林景轩反应过来,就被按坐在圆桌旁的圆凳上。这时,林景轩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林景轩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好像和圆凳粘在一起,双腿如豆腐般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左右看看,才不止自己一个人,还有很多人围坐在桌子旁,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正在上着小菜和酒水,一切看上去就仿佛真的是一场正常的喜宴,没什么不正常。但是傻子都知道,这只是看上去而已,要是林景轩心里还觉得这是正常的喜宴,他真要把脑子里的水好好往外倒一倒了……
      喜宴看上去是热热闹闹的,但是热闹是好像演出来的一样,戏台子上的喧闹映衬着台下的观众越是安静。下人们来来往往,脸上挂着喜悦的笑意,但坐在席上的客人们都跟自己一样,不声不响。
      客人没半点声响,也没见着个主人,连个出来招呼的人都没有。虽说没有主人,但是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一个下人偷懒,每个步骤都有条不紊。林景轩见了这场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脑子飞速地想着,到底这个情状能对上书上的哪一页,这个时候才开始恨自己读书不精,若是师兄师父在此,想必肯定能马上转危为安。
      他别的优点没有,胆子还是够大的,于是努力冷静下来,想了想,用胳膊肘撞了撞旁边先来的客人,开口道:“兄台,劳驾,这是哪儿,又是什么宴席?”
      但是旁边的客人并没有理他,直挺挺地坐着,要不是他刚才撞到对方时清楚感到人家血肉之躯的触感,都要以为是不是个木头桩子假扮的人了。正当他准备再问一次的时候,这位客人突然就拿起面前的筷子,夹了满满一筷子竹笋炒肉,狠狠塞到嘴里。
      林景轩被他的动作唬了一跳。
      这客人好像被饿坏了一样,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菜,也并不夹别的菜,就只吃面前最近这一盘竹笋炒肉。吃的太急,甚至一些从嘴里掉了出来,落在前襟上,印出淡黄色的油渍。
      林景轩一看,这不得了,这哪里是正常人的样子,吓得身体一个倒仰,但屁股又紧紧黏在凳子上,林景轩心里绝望地向:今儿可真是爷的血光之灾!
      正在绝望之时,林景轩突然发现,眼前无论下人还是客人,突然都停止了动作,四周一阵死一般的静谧。
      在这死寂的黑夜中,林景轩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一般,慢慢地,所有人把头转了过来。
      一张张惨白隐隐发绿的脸上,镶着两颗没有一点光亮暗黑色的眼珠子,睁得又圆又大。脸上没有其他表情,林景轩觉得自己好像眼睛有点发涩,一张脸都看不清楚……只看到所有人眼神发直地瞪着他……好像所有人……都没有相貌……
      林景轩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长衫已经湿透了,头发也如同在水里泡过一般,心里渐渐绝望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轻笑。
      林景轩来不及思考身后的人是谁,他发现自己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于是猛吸一口气,转身就跑,慌乱之中不择方向,本来是想着往大门的方向跑,但是跑着跑着就发现方向似乎是跑岔了。
      穿越弯弯曲曲的连廊,假山,小道……林景轩有点发愣,现在明显是在往内院跑,但是好像又一直到不了真的内院,连廊,假山,小道……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林景轩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心里暗骂,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天色越来越黑,显得挂在连廊两侧的灯笼越来越亮,昏昏黄黄的灯光,有点梦境的朦胧感。林景轩往身后看了一眼,身后也是一样的景色,模糊的灯火下,看不到尽头的连廊、假山、小道……
      刚才喧闹好像又回来了,好像真的有许多人在庆祝什么喜事一般,众人的声音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听不出来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没过一会儿,又传来隐隐约约的唱戏声,咿咿啊啊的调子融在这深沉的夜,粘稠得把林景轩死死缠住,虽然并没有什么人追来,但是林景轩控制不住自己心中弥漫的绝望……
      逃不出去了……

      ——————————————————————————————————————————

      梦中。
      醒来又在园子里,但这次不在假山旁了,而在凉亭里。
      林景轩站了起来,跟上次一样,这个梦真实的让人心悸。
      “轩哥儿,过来!”林景轩走出凉亭,在花园里看到有个人,穿着金色滚边红色长裙,裙子上绣着一朵一朵的娇艳牡丹。林景轩伸出手,牵住这个人,这个人带着他往园子外走去。
      “痴心啊~错付~~~”好像是什么人在唱歌。
      林景轩突然发现牵着自己的人消失了,四周一边黑暗,只有点点烛光。
      “郎啊郎~~~~一去不复返~~~”
      声音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原本幽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刺耳。林景轩也不知不觉越来越紧张,心跳越来越快。
      林景轩从床上猛地坐起来。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林景轩昏昏屯屯睁开双眼,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厉害。林晓林文立在床边,分别递上茶水和热毛巾。
      林景轩仰起头,让林文给自己擦汗。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还没亮。一时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是么地方。
      林景轩喝了口茶水,问道:“徐少爷呢?今天什么日子?”他有点分不清楚脑子里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林文林晓面面相觑,知道主子一时分不清时辰,于是林晓回道:“主子,你已经睡了三日了。”
      林景轩惊到:“三日!?究竟怎么回事!?”
      林晓细细道来,原来,那日去湖边码头路上,林景轩说要去方便,却迟迟不回来,林晓担心主子出事,便循着林景轩离开的巷子找了过去。一出巷子,就看到林景轩倒在地上,浑身脏乱不堪,衣服都破了好几处,不远处站了个高大男子,只说让把少爷带回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便离开了。
      林景轩问男子是谁,林晓只说不知,但说几日后会拜访林府。
      林晓又问少爷:“少爷你胸口和背部都有几处淤血,还是好好在家养几天,这几天不要出去了。”
      林晓说完,林景轩摸了摸自己,才发现胸口疼得厉害,拉开里衣一看,发现一大块深紫色淤血,后背也是疼得厉害,也不知道伤成怎样。
      但林景轩已经没有心思再睡下去了,于是让林晓吩咐了丫头们进来伺候。起来吃了些点心,喝了点茶,靠在了躺椅上,才算喘过来气。正当这会儿,外面林晓进来了,说是有人拿着侯爷的帖子求见。
      “让他们去找夫人,找我做什么?”林景轩不耐地挥挥手。
      “夫人说了,侯爷吩咐,这些人要交给您来安排。”林晓犹豫地回道。
      “我?林晓你出去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儿出来的?”林景轩惊讶道,林晓讨好地跟着笑笑。
      林景轩看了看他,暗骂一声:“滚。”然后颇是不满的起来更衣,然后慢慢踱去了花厅。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熟悉的服饰。
      黑色的袍子上,透着光有暗金色的斜纹,袖口和领口有火焰状的细纹,这些纹路因为级别不同,纹路也大不相同。
      这是平安使的制式。
      林景轩一惊,还没走进去,就先是咽了一口口水。
      厅里的人见林景轩来了,都站了起来,领头的温和笑了笑:“师弟。”
      林景轩见状,尴尬地笑了笑,进来了,笑着回道:“大师兄。”说实在话,那三个月过得太苦了,所以现在林景轩真有点不想见到他们。
      站在前方的来人身材颀长,长相并不是多么俊俏,但是因为眼角带笑,所以看上去就带有暖意,身后带着几个人,都是林景轩在平安使中要唤做师兄的人,但独独有一人,站在角落,靠着墙,眼神冰冷了,似笑非笑地上下扫了林景轩一眼,就把视线移开。
      这个人林景轩过去从没有见过。
      仔细看来,他也没有穿平安使的服饰,身材高大,比林景轩高了半个头不止,穿着料子很好但是样式普通的墨色长衫,双手抱在胸前,衣服上没有任何花纹,皮肤白皙,长相颇是好看,和一般长得好看的男子不一样,他长得过于美艳,所以带有几分女气,但是因为整个人的气质冰冷,所以又把这几分女气硬生生给削掉了。
      看到林景轩偷偷瞄他,他勾起嘴角冷笑一下,不小心露出了脖子上一条狰狞的疤痕,像蜈蚣一样从下颌一直划下来,消失在衣领中,不知道这条伤疤有多长。光看这狰狞的伤疤,就知道当时这伤有多严重,差点就伤了此人的性命。也让人不由有点可惜,这样的美人,竟有这么突兀的伤痕,也幸好没有划到脸上。
      大师兄带着几人坐定,包括那墨衣男人,闲聊几句之后,大师兄开始表明来意。
      大师兄庄林和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景轩,如今这形式是越来越不好了。现在除了之前驻守各地的师兄们前辈们,我们这些尚在修行学习的人,也必须分配到各地去了。你之前也算是把初级修行完,这惠城又离京城不远,也算是要地,所以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林景轩惊道:“我……我?可是我不日即将启程京城。”
      庄林和笑了笑:“圣上已下谕旨至侯爷处,侯爷诉职期间你可先不忙启程,在长公主生辰前出发即可,尚有两三个月之久。”
      林景轩冷汗直冒,自己是个什么草包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让自己去降妖除魔,估计先被降掉的就是自己。
      正在想着找什么理由的时候,庄林和早就料到了林景轩的不安,笑道:“师父也说,景轩你颇有天赋,缺的就是实用了。正好这次实在是缺人,往年都要修行两三年以上才可以出去应对,这么好的机会景轩可要好好抓住。”
      老子不想要这样的机会,林景轩在心中哪喊。
      “师父也考虑到景轩你没有什么经验,所以特让飞鸾来此地助你。”
      飞鸾?
      林景轩仅疑惑了一瞬,就明白大师兄指的是刚才那个陌生的男人。
      林景轩一转头,刚好和这个飞鸾四目相对,飞鸾的眼睛极为好看,双眼皮桃花眼,瞳色深邃,与人对视的时候仿佛有股力量只把人往里面吸,往常只有人说林景轩像狐狸精,林景轩这会是第一次让人家和迷住了,连精神都无法集中,只想着看别人,脑子里还迷迷糊糊想着,真是一位美人儿啊……
      庄林和的声音继续传来:“飞鸾不是我们门下弟子,是张家张道长家的嫡系,因为张家和师父是师兄弟关系,所以飞鸾前几年就来京里了,跟着我们学习好几年了,也算是你的师兄吧。他见识了多,师父说让他好好带带你。”
      “虽然你在京中的时候,飞鸾已经回家了,所以你们并没有遇上,但是听飞鸾说,你们前不久已经碰过面了。”
      碰面?
      林景轩疑惑,他大概有点明白了,上次林晓口中救了自己的那个黑衣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师兄了吧。
      林景轩脸上连忙换上感激之色,正要去给这厉害高人搭话,只见飞鸾看着他,淡色的薄唇轻启,做出明显的口型,两个字:“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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