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平安使降魔记》大圆脸陈女士

20、第二卷9 孝子

　　张飞鸾眯了眯眼：“有人在利用清水鬼杀人。”
　　林景轩大惊：“怎么可能？”
　　张飞鸾冷笑一声：“我且问你，如果你是孝子，明知道有妖孽正在杀孝子的父母，你还会做一个孝子吗？”
　　林景轩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那自然是不会。”
　　张飞鸾让林景轩看手上的纸张：“这是岷县县志里关于孝子的记载，如你所知，整个岷县包括下面的村落都是孝子之乡，数年来都有人因为孝举还被推举为官员，所以岷县县令对于孝子记载详细，每隔半年必让下属去各村各乡考察纯良孝子的数量。然，清水鬼出现一年之久，孝子数量不减反增，到了上个月官员去考察，孝子数量竟翻了一倍有余。”
　　林景轩惊骇不已：“你是说……”
　　张飞鸾深深看着林景轩道：“这些人知道清水鬼会对孝子父母下手，所以专门在这段时间扮作孝子，只等清水鬼上门取自己父母性命。”
　　林景轩连连深吸几口气，最后怒道：“父母养育之恩不报且罢，竟然还要引妖孽上门害之！简直是畜生不如！”
　　张飞鸾又说：“不仅如此，等父母丧命，他们还可以博得孝子的名声，毕竟谁都知道这妖孽只害孝子父母。说不定，呵呵，还可以捞个官来当当，都是极好的算计！”
　　林景轩气得在原地绕了两圈，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才咬牙道：“我们去报给师父，必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张飞鸾挑眉道：“你如何分辨这些人孝义真假，就算报至官府，总不能因为孝举将人处刑，这些人打的好算盘，早就把你想的这些都想到了。”
　　林景轩怒而挥了挥拳头：“那我们就只能任他们如此嚣张了吗？”
　　张飞鸾轻轻叹了口气：“人心之恶，比鬼更可怕。”
　　林景轩突然醒悟：“那我们更应该早日抓到清水鬼，不能再让这些恶人们得逞了。”
　　张飞鸾垂眸：“很简单，先盯紧田三郎家吧。”
　　林景轩惊讶道：“你是说他们三个人……”
　　张飞鸾摇摇头：“我什么也没说，据这资料上记录的，田螺村村长对田家三郎，尤其是大郎赞赏不已，岷县县令也特意夸奖大郎纯良至孝，所以清水鬼下一个下手的人，很可能是田家三郎的爹。”
　　“那我们……”
　　黑夜中，两人商量许久，事毕，一人返村长家，一人留守原地。

　　“咳咳咳……”一老汉躺在床上，咳嗽不已。没过一会儿，一身强力壮的汉子手持油灯进来，看老汉难受的模样，上去一把扶住，然后给老汉喂了点水，帮着拍了拍老汉的后背。
　　“爹，怎么样了？”汉子关心地问。
　　“大郎，咳咳咳，没事没事，着了点儿风寒，过两日就好了。”老汉一边咳嗽一边说。
　　“那就好。明日俺和二郎上山挖点野姜回来给您煮热汤喝，那个对咳嗽好。”大郎给扶老汉躺下，一边给老汉掖了掖被子。
　　“别把功夫都废在我身上，都是爹不好，耽误了你，要不然你早就该娶上媳妇儿了……咳咳……”老汉沮丧地说。
　　“爹，别说这么些话了，好生歇息吧。”汉子安抚道，然后见老汉躺好，就持着油灯出去了，他没有回房，而是坐在老汉门口的长凳上，靠在墙上，披上件外衣，望着油灯出了神。
　　不一会儿，一个矮点的年轻人走出来，看到汉子的模样，开口问道：“爹睡了？”
　　汉子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答道：“嗯。咳得厉害哩。”
　　年轻人也点点头：“大哥，你和俺二哥都去睡吧，轮到俺守着了。”
　　汉子摇摇头，叹了口气：“俺现在睡不着，也跟着守会儿吧。你二哥昨天守了一晚，今天白天又干了活儿，俺进去睡不着吵他休息。”
　　于是年轻人也不坚持了，坐到汉子对面，轻声问：“大哥，你说，那清水鬼是不是真的会找上俺们爹？”
　　“别瞎叨叨了，让爹听到又难过。”汉子皱眉轻斥到。
　　“其实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来的那两个人真的抓了那鬼，俺们……”年轻人不以为意，又说道。
　　“好了，三儿，闭嘴。”汉子生气了，年轻人见汉子生气，才不敢再说了，但是明显有些不服气。
　　想了想，年轻人不高兴地站起来回屋了，留汉子一个人坐在那儿守着老汉。

　　汉子坐在老汉门外，又再度陷入沉思。
　　突然，他听到屋子里有奇怪的动静，他站起来一看，从门缝里竟然往外汩汩流水。他大惊失色，大喝道：“二郎，三儿！！！快来！！！！出事了！！！！”
　　自己一把拉开门踏了进去，布鞋踩在水里，立刻失去了知觉，也不疼，就好像突然没有脚一般，一下扑倒在地上，水湿了全身，
　　汉子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却突然发现，房门竟然在自己身后关上了。他还能听到二郎和三郎在外面喊门的声音：“大哥！！！大哥！！！！爹啊！！！！”
　　但是他完全无力给他们开门，全身的力气就只够抬起自己的头，让自己的脸远离地上那一滩水。
　　“爹！！！爹！！！”汉子抬起头喊了两声。
　　他往前挣扎了几下，但是床上的爹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支撑半晌，渐渐失去力气，快要跌进水里。
　　“定！”突然汉子被人拉了起来，一把薅在头发上，汉子疼得龇牙咧嘴，但是发现自己远离那要命的水，却是松了一口气。
　　又一个身影跳进来，飞身跳在床上，却看床上老汉呼哧呼哧喘气，但是没有危险。
　　“清水鬼呢？”林景轩一身夜行服在门口问。却看田家二郎三郎在门口，扶住全身无力瘫在地上的大郎，一脸焦急地看过来。
　　张飞鸾站在床上，思索半刻，大喝一声：“不好！快躲开！”
　　但是已经来不及，林景轩脚边出现一只手趁着林景轩不注意，一把就把林景轩拽进水里。这水却不再是刚才田大郎经历的那样浅浅一滩，等林景轩跌入水里，发现这是深不见底的一池水。
　　即便是林景轩会水，现在也吓了一跳，挣扎片刻，就想往上游，水里没有亮光，黯黑看不到底。唯一的亮光来仿佛从水面照下来，但是这按道理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水潭，却怎么也游不出去。
　　林景轩在水中挣扎片刻，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眼前开始出现黑影。突然水中出现丝丝红色……是血，林景轩记得小时候跟着爹在外面打猎，打中了兔子之类的动物，爹就会在水里处理这些动物，然后烤了跟他一起吃。这时候，水里就会弥漫开来这样一丝一丝的血迹，然后至一片片……
　　他看到红色是围绕着自己，但是自己并没有什么伤口，终于他没力气了，于是只能无奈卸了劲儿随着水流往下沉。
　　他觉得自己要死了。虽然他还在试着挣扎一二，但是他觉得有东西拖着他往下……突然他发现他腰上有一双手，那手伤痕累累，皮开肉绽，血从里面不停冒出来。他一惊，想挣扎，才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的怀里。
　　这是谁？
　　张飞鸾吗？
　　他抓住那双手，用力拉开，往后一看……
　　一双突出的眼睛，肿大的脸，死死盯着自己，原来自己一直往下沉，是因为清水鬼一直抱着自己。
　　林景轩眼一黑，晕了过去。

　　“轩哥儿，醒醒。”
　　林景轩又听到熟悉的声音。
　　“轩哥儿，快起来。”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他娘正温柔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娘……”刚喊出声，林景轩就感到喉咙的哽咽，太久没有见过她了，林景轩的眼睛渐渐湿润。
　　“快起来，没事儿了，轩哥儿。”欧阳氏温柔地笑笑。
　　“什么？”林景轩没明白，就突然觉得脸上一凉，然后惊醒。
　　醒来发现并没有什么娘亲，而刚才让自己快要丧命的水潭和清水鬼都没有了，自己躺在一个潮湿的石洞里，躺着还能看到洞上方悬挂的石笋。他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这个洞阴冷潮湿，虽然有光线，但是非常灰暗，几乎看不清两边的路。
　　这里是哪里？
　　林景轩挣扎着坐起来，这一动就牵扯到胸口，于是咳嗽个不停。这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这视线无法躲避，几乎灼伤他。
　　他觉得不对，连忙爬起来，等摸到洞穴的石壁，他忍不住立刻把手缩回来。这石壁上一片黏腻，他把手收回来一看，惊到，这石壁上竟全是血！！
　　林景轩隐隐约约回忆道，师父曾经教到，这世上人有人界，鬼有鬼界，仙有仙界，五界各有其属，但因为现在五界混乱，所以界与界之间出现重叠和空隙，也就有了那妖魔趁机在这样的地方建立魔窟，让除魔卫道之人无法追寻他们的踪迹。
　　这地方如此不合常理，可能根本不是世上真实的某个洞穴，只能是某个魔窟了。
　　正这样想着，突然从后面伸出一只手，抓住林景轩的左肩。林景轩唬了一跳，便回身一脚，把身后的人踹了个正着。身后的人后退几步，好像是伤了根本，弯腰捂住自己腹部，一副痛苦的模样。
　　林景轩本来洋洋得意，但是等仔细一看，才发现来人的衣服是眼熟的模样，不免有点心虚，上前谨慎查看。
　　果然，此人抬起头，恶狠狠地骂道：“废物！你就做不来一件好事！”
　　林景轩本来是很生气的，但是看张飞鸾那副手上的样子，也不好意思生气了。这时他才发现，张飞鸾受伤了，从腹部手指里，隐隐往外渗出血迹。
　　“你你你……你没事了？”林景轩紧张道，心里暗暗想，该不会是自己把张飞鸾伤成这样吧，按道理不会啊，自己的身手哪里比得上张飞鸾。
　　张飞鸾咬了咬牙，才看向林景轩道：“你什都不记得了？”
　　林景轩哪敢不答：“没有没有，我记得我跌倒那个潭里，然后是清水鬼抱住我往下拖……呃……是你救了我？”
　　张飞鸾冷笑一声，讽刺道：“不是，是清水鬼觉得林大公子太迷人了，所以好心放了你。”
　　林景轩尴尬地笑笑：“怎么可能……飞鸾兄多次救命，林某一直记在心里的。”
　　张飞鸾仿佛站不住了，一个踉跄，林景轩赶紧上去扶住，让他能靠在自己身上：“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飞鸾仿佛在忍耐疼痛，过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是这妖孽造出来的地方，当然不是她自己能弄出来的，不知道是哪个妖孽在帮她。也是我不小心，上次都中了他的套了，没有防备，以为只是普通的一个妖孽，所以才落到这个地步。”
　　林景轩看他实在太疼，扶他做下，看他一脑门汗，从怀里掏出皱皱巴巴的帕子帮他擦了擦：“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张飞鸾喘了几口气：“要想办法出去，在这里我们没有任何优势。都是那群畜生，借着清水鬼杀人，让这清水鬼越修越强，不然轻松便可以对付的。”
　　林景轩左右看了看：“这两边都是黑漆漆一片，我们要怎么出去，我们连火光都没有。”
　　张飞鸾叹了口气：“说你废物你还真是。你应该知道这根本不是真正的洞穴，所以你就算顺着那路走到底，也不可能走出去的。我们要找到这歌地方的生门。”
　　林景轩这个时候不敢有任何不满，又问：“你现在受伤了，还是先休息休息，我们再行动？”
　　张飞鸾摇摇头：“不行，一你扶我起来，刚才那清水鬼也被我伤了，只有趁这个机会出去。现下我受伤了，等她缓过来，你一个人打不过他。她还有帮手，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必定是个强大的魔物。”
　　林景轩听了，也只能点点头，让张飞鸾借自己的力气站起来，张飞鸾望了望，指了指前面，说：“先往这边走吧。”
　　于是二人相扶往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