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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卷1 良缘 ...

  •   第一卷1 良缘
      “大千世界,人有人界,妖有妖界,仙有仙界,鬼有阴间,按理说应该互不干扰互不影响,可自从两百年前,山岚上仙联合太白金星在长白山设下的防护阵被魔龙破了之后,这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就趁机逃入人间,这界与界之间,就再也不清楚了。
      这无数妖魔鬼怪祸害人间,光靠几大门派或是修道世家的人数是远远不够的,于是就有一批人得了上仙点化,获得除妖降魔的能力。至此,圣上特意安置了专门的官位给他们,称为平安使,世人称降魔师。”
      说书的李老头今年四十出头,长得一张瘦长的脸,眼窝有点凹进去,面皮发黄,额头上的皱纹沟沟壑壑,坐在那儿说书的时候,有几分渗人,再加上他最爱讲怪谈鬼故事,于是歪打正着,反倒成了这个茶楼的特色。
      “诶!李老头!这降魔师这么厉害,咱们怎么都没见过呀!”小豆子抓着一把花生米,挨着酒楼门口的柱子靠着,边用手蹭掉上面的红皮,一边往嘴里塞花生,边吃边吧唧嘴。
      李老头被打断了,很是不高兴,看了一眼,发现是徐老板的小儿子,就只是咳了两声,然后继续说道:“这妖魔鬼怪是哪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了的,别提他们那狡诈的心眼子了,所以一般啊他们都不露面,要是惊到这些魑魅魍魉,岂不是扑个空?”
      “既然是这样说……那这次王员外家的事儿,他们总该有人来吧。”下面喝茶的茶客有人问到。
      “对啊……听说这次王员外家的可吓人了……”
      “是啊……”
      “王员外不是请了几个高僧吗?”
      “没用!哎呀~从北面那个静安寺请来的对不对?我听我表姑妈说了,她之前在王员外做烧火老妈子,她说王员外花重金请他们来念了几天的经,最后说啥也找不到,还是闹腾得厉害~我表姑妈都不在那儿做了,太吓人了!”
      “真的啊~啧啧啧~”
      ……
      底下的茶客们议论纷纷,整个茶楼乱成一团。
      小豆子觉得没趣,吃完了花生米,拍了拍落在身上的花生皮儿,哼着曲儿踏出了茶楼。
      远远地,他看到张小全和王京从南巷子走了出来。于是他连忙叫上两个人,一边往城西的酒楼走。
      这几个人是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里的几个,城里几个米铺、丝绸铺、酒楼、茶楼还有几个地主的儿子,一般又都是家里的小儿子,以后不继承家业,天天在外面混玩儿。家里也不怎么管,反正有钱能养着他们,以后也不指望他们能有多大出息。
      小豆子,全名徐凌睿,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出生的时候早产了,没多大点儿,家里的祖母怕他死了,就给取了个小豆子的诨名。于是这群狐朋狗友就都一直这样叫他。今年刚好十六岁,个子不太高,脸长得倒是白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上去颇有几分机灵。
      刚遇上的张小全原本祖上是个铁匠,本来不是什么有家底的家庭,但是到张小全爷爷这一辈,是个非常手巧的人,后来给官家做了手艺人,心思也巧,趁机就打起了这精细铁器的生意,渐渐发展了工场,给一些人家做家具铁器,现在也是城里的有钱人。而王京的祖父是京里回乡的官爷,具体做什么官不太清楚,反正拿回来的钱财买了几百亩良田,现在就做佃户的买卖。王京从小跟着祖父读书,也颇有几分书生风度,可惜也只是养成了这几分风度了,读书压根比不上家里的哥哥和叔叔家的几个堂哥。
      小豆子一行人到了酒楼风雅包房,里面坐了三四个人,和他们一样,都是这一群纨绔子弟的成员。
      “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小豆子一进门就吆喝开了。
      “是你们来太晚了,我们都商量好了,明天去泛舟,听说最近红杏楼来了个歌姬,唱歌极为好听,最近正赶上歌会,天天傍晚开始就在玉波湖上的花舫唱歌,爷几个听说了,都心痒痒个不行呢!”大个子宽肩膀梁维举着酒杯笑道,他就是如意坊酒楼的少东家,算是几个狐朋狗友里比较走正道的了,今年十七岁,跟着自己的爹在学着怎么经营酒楼。
      旁边正吃着菜的,是胖子许山,城里滋味坊的,听名字就知道,卖吃食的。坐在许山右手边的,是瘦得跟麻杆儿似的徐明,家里做丝绸生意的,锦绣阁现在也算是有名的丝绸店了,城里人们都以去锦绣阁买一身衣服为荣耀。许山左手边的,是赵琦,长得虎背熊腰的,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家里开镖局的。
      几个人正笑着闹着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什么歌姬?我都听到了啊!”人还没进来,带着笑意的声音先传了进来。说话的声音带着特殊的尾音,仿佛猫尾巴一样,挠的人心痒痒的,还没见着人,就忍不住对这个人的外貌浮想联翩。
      门一完全推开,人踱步进来,只见来人穿了一身蓝底黄色福纹的长衫,身材高但偏瘦弱。看清楚长相,忍不住会感慨一下,好一副勾人相貌。倒不是说他长的如何俊俏,而是多了几分招人的味道。生了一双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看人的时候仿佛带了蒙蒙雾气,带点懵懂的媚态,脸小下巴尖尖,有点弱不禁风的意思,没有普通男子那样分明的棱角,勾唇一笑,竟有一个虎牙,颇有几分孩子的稚气。是不知道那些精怪有多么惑人,估计与这个人的感觉是差不离的吧。
      只见来人慢慢走了进来,挂在腰间的香囊随着脚步轻移,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随着动作散开,但是说句实在话,这味儿和他的气质极为不搭,因为这人天生带着一股魅惑气息,这檀香反倒过于正经了。不过又正是这种矛盾感,令人更是忍不住多瞧眼前的人几眼。
      “子悦!”梁维赶紧站起来招呼。其他人也嬉皮笑脸地打着招呼。
      子悦,林景轩的字。和其他几个纨绔子弟不一样,他是家里的嫡长子。并且家里也不是做生意的,而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他的父亲,是威武善战的靖远侯,祖母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所以他得称当今圣上一声表舅。不过他们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全是靠的靖远侯的赫赫战功,并不是靠的这层远表亲血缘。
      林景轩身为家里的嫡长子,本早该请封世子位,往后好承袭侯位。但是奇怪的是,靖远侯却迟迟没有上请封的奏折,如今林景轩都已经十七岁了,要是旁的戎马世家,若不是去考取功名,也早该跟着父亲上战场了。可现今靖远侯在外征战,仍放任自己的嫡长子在城中吃喝混玩,于是城中的大家不禁有了猜测。
      “难道靖远侯是打算把自己的侯位给次子?不打算给嫡长子了?”
      大家有这样的猜测也不是胡乱推测,毕竟林景轩的生母已经去世多年了。
      林景轩的生母欧阳氏是京中书香世家的长房嫡女,当年可谓是有名的才貌双绝。嫁给靖远侯之后夫妻和睦,一年多后诞下长子林景轩,三年后生女儿的时候难产,虽然救了回来,但是大伤元气,浆养多年也没养回来,最后在林景轩七岁的时候,撒手人寰。
      本来幼年丧母的确是悲事,可是侯爷不足一年妻孝就娶了欧阳氏的庶妹,据说当时侯爷续弦之心非常坚定,连老侯爷夫人,也就是长公主亲自去侯府相拦,也没能拦住。
      “这庶妹给嫡姐做续弦,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啊?”
      的确是这样,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庶妹在娘家就和这嫡姐不对付,更听说这庶妹的姨娘在主母手下就没有讨过好。所以也不知道这庶妹使的什么手段,嫁入侯府,并生了两子一女。
      有了这母亲得宠的嫡次子,这丧母的嫡长子地位就变得尴尬起来了。如果这个嫡长子是个文武双绝或是精明能干,或许大家还能为他感叹一句不值。
      但恰恰这个林景轩向来浪荡,因为被长公主护在羽下,养成了他个混不吝的性子,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和这些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城里谁说起这个林大公子,不得摇摇头,感叹一句“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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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坐定,开怀畅饮,谈天说地。
      正当此时,小豆子开腔了:“诶?你们听说王员外家的事儿没?”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这儿谁没听过啊?!不过到底真的假的啊,外面传得这么玄乎,我们到底也是没见过。”张小全一边嚼着蟹黄蚕豆,一边应着。
      “你们是没见过,我们家的厨子可是见过了。”梁维掏出折扇,装模作样地说。
      “对对对,我都忘了这一茬了,那天他们可是请了你们的厨子去做饭的。快快快,说说,究竟怎么回事?”赵琦所幸扔了筷子,认真催促道。
      “什么事儿?”林景轩看大家都一副神秘的样子,有点不明所以,打断道。
      “哦……忘了你前段时间上京里去看你祖母了,不知道这件事,”张小全挠挠头,接着说“王员外家前段时间闹鬼了!”
      “什么,闹鬼?”林景轩放下酒杯,抬起眸子,眼里写着惊讶。
      “哎,你别不信,你在京里应该有听说过降魔师吧!”小豆子挤眉弄眼道。
      “降魔师……?你们是说平安使吧,区区不才,在下正是。”林景轩一边往杯子里斟酒,一边漫不经心地应道。
      众人惊讶,忙七嘴八舌提问道。
      “哎哎哎,行了行了,没你们想的那么神奇,祖母让我去跟着几个表哥考功名,我不愿意,于是祖母求到圣上那里,圣上找我去问话的时候,刚好碰到平安使的总领副使在外面等着参见圣上,非说感应我有什么天赋。圣上又重视平安使,就让我跟着去了。”
      “那侯爷应该是很高兴吧,你跟着平安使做事,也算是有一官半职了。”徐明惊讶道。
      “高兴个屁!老头子向来看不起平安使,说成天弄这些偏门左道的事儿,不如多拨点钱作为军饷。不过这件事也没人给老头子去个信,他也不能知道。”林景轩想到这里,就觉得心情不好,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那你去这京城几月,是否见识许多魑魅魍魉之事?”王京文绉绉地问。
      “呵~那副总领说我有天赋,我跟着在那儿混混沌沌数月,一直都是背各种符文咒语,哪里有机会见识一二。再说了,我也不愿意做这什么平安使,得过且过,前些日子才算是将将入了门,现在可算是求得假期,我才连忙回了惠城。你们别再说我的事儿了,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儿,接着说王员外家里到底如何了?”
      梁维扇了扇手中的折扇,看扇面的花鸟,应该是前朝诗人穆柏之的作品,估计是他爹又收来的好东西,被他偷出来显摆。
      看大家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于是他又扇了扇扇子,开始道:
      “上个月王员外家就有闹鬼的传闻,这个你们都听过吧,听说是个守门的粗使奴仆,晚上好端端的应该在二门当值,结果却不知道去哪儿了,一开始还当是去哪儿偷懒了,后来竟一直没找到。”
      “三天后,他的媳妇儿实在是没法子了,就托人求到管家那里,说是一直没回去,也没个消息。”
      “管家就让几个人在府里搜了一搜,原不是为了找这个奴仆,是担心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端之事,然后才躲了起来。”
      “结果在柴房后面一个废弃的井里找到了他。找到的时候倒还活着,整个身子有一半浸在水里,被拉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血,不知道谁的血,他似乎也没受伤。但是就上来一会儿,却眼见着要没了声息,当时正在筹备王员外家的喜事,哪能出这等不吉利的事,于是赶紧请了大夫,堪堪救回一条命。
      后来醒了就一直叫叫嚷嚷说见鬼了,喜事将近,哪经得起他这般胡言乱语,于是赶紧让人把他撵出去了,结果出去没三天,还是死在家里,家里人去王府好一顿闹腾,王员外为了把这件事压下去,给了他家里人一百两才算是了解了这件事。”
      “呵!!一百两?!他们也真是敢狮子大开口!会不会只是弄错了,他自己晚上躲懒跌进去,怕人责怪,才说是见鬼了?没想到受重伤死了,就干脆来王家讹钱?”许山问。
      “那可不是,当时去看诊的,可是杏林馆有名的余大夫,他老人家为人最是谨慎,这些事儿可不是胡诌出来的。其实如果只有这件事,的确说不上太诡异,主要是后来的事。几天前,不是他小儿子的喜事吗,这件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哦?如何?”林景轩挑了挑眉。
      “是呀,连我祖母都听说这件事了,前几天都让我不要出门,在家里憋了我好几天呢!”小豆子抱怨道。
      “是呀,这个闹得太大了,主要是很多人看见了。”
      “看见什么?”林景轩被挑起了兴趣,紧赶着问。
      “看见王员外的小儿子娶回来的新嫁娘,被鬼祸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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