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狗霸总和农药主播二三事》周易十翼

41、程家过往

　　那个晚上程然一直在做梦，一个关于他过去的梦。

　　梦里他还是一个小孩，他穿着短袖短裤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电视，电视机的白光微微闪烁，他知道他看的是什么，里面正放着一群新进来的警员宣誓的片段。

　　一排排年轻的面孔，身着黑色警服，面色严肃对着鲜艳的五星红旗，右手握拳上举至耳部，跟随着宣誓人一句一句的大声朗读着。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严守纪律，保守秘密……恪尽职守，不怕牺牲……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小程然敬佩的在电视机面前鼓起了掌，下一刻他的身体被举起来了。

　　他一点也不惊慌，反而开心的扭过头去，抱住来人，大声叫：“爸爸！你回来了！”

　　程然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场景，他想再看看男人的脸，可在梦境中男人的脸模糊成一片，唯一能看清的是男人身上那身警服。

　　画面跳转，小程然躲在厨房门后面，皱着小眉头担心的看着厨房里小声啜泣的母亲，母亲在和大姨打电话。

　　程母：“你说你哥非得当警察吗？做个其他的不好吗？两三个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在家里提心吊胆的，他心里从来就没我和小然！”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对面的大姨温柔的安慰了程母几声。

　　程母又道：“我知道他人好，责任心重，要不然我当年也不会嫁给他，可是……唉！算了，不说这些，小然快放学了，我先做饭吧。”

　　程母抹了一把眼泪，放下手机，继续切菜，切着切着眼泪还是止不住掉下来了。

　　小程然瘪瘪嘴，大大的眼睛里也蓄满泪水，他吧嗒吧嗒的跑过去，一把抱住程母的腿，“妈妈不哭，爸爸去保护别人了，小然保护你！”

　　听着儿子奶声奶气的誓言，程母破涕为笑，摸摸程然的脑瓜，“你这孩子，别冒冒失失的冲过来，小心刀划伤了你。”

　　程母的脸渐渐模糊，程然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可是也阻挡不了程母的消失。

　　程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接下来他会看到什么，因为这个梦境曾经在他脑海里浮现过很多次。

　　半年后，程母出门的时候脑袋一疼，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她看着自己破皮流血的膝盖，拧着眉心，最后只能叹着气一瘸一拐的回家。

　　下午的时候，一个陌生人来到程家，他面色沉重，先是出示了自己的警员身份，程母犹疑的问：“余种是吧？找我什么事吗？”

　　“嫂子，对不起，程哥出事了。”

　　程母脑海里天旋地转，匆匆跟着余种来到了一家医院，最后到了一个手术室外面。

　　手术室外面还站着几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伤，唯一一个衣着整洁的是程父的上级，他也刚得知消息匆匆赶来。

　　大家都担忧的等在手术室外面。

　　见程母赶到，程父的上级面带愧疚的道：“对不起弟妹。”

　　程母脸色一白，她紧紧抓着旁边的人的手，语气彷徨：“怎么回事啊！”她声音中带着哭腔：“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余种只能简单的说了一下程父出任务受伤了。

　　程母知道有些事情她没法知道，她只能一直强忍着，孩子他爸已经倒下了，孩子还小，她不能崩溃！

　　程然父亲的名字叫程逐风，是一个一名缉毒警，这次机缘巧合由他卧底，潜伏在贩毒集团里，因一个意外事故，程逐风的警察身份被发现，被贩毒分子狠狠折磨了几个小时，幸好警察及时出现才救回了濒临死亡的程逐风。

　　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没办法，程父的上级才让人悄悄带着程逐风的家属过来看看。

　　程母只知道她的丈夫是一名人民警察，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丈夫干的是很危险的缉毒警。

　　程母等在外面，红色的手术显示灯刺痛了她的眼睛，让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她闭了闭眼，问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余种脸色也很沉重：“不太理想。”其实情况比余种说的还要差一些，命悬一线，随时都有可能死亡。

　　程母白着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得给如云打个电话，让她照顾一下小然。”

　　程如云是程逐风的妹妹，程然的大姨，现在在本地的大学里念书，程如云得知程逐风受了伤，连忙表示要过来，程母压抑着自己的语气，“如云，小然马上要放学了，你可以帮我去接下他吗？”

　　“好，大嫂，等我安置好小然，我马上赶过来！”

　　程如云连忙从学校里跑出去，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车，她看了看时间，心里有些着急，这时候一辆车停在了她身边，车窗落下，是她的同班同学陆梓明。

　　陆梓明看她脸上着急便道：“如云，你要去哪儿，我捎你一程！”

　　程如云犹豫片刻上了车，“我去紫金花第一小学。”她停顿了下，还是说道：“那个，可以开快一点吗？我急着去接我侄子。”

　　陆梓明温和的笑了笑，“放心，绝对让你早点到。”

　　等程如云到程然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孩子放学。

　　小程然出门发现大姨，有些意外，哒哒哒的跑过去，“大姨。”

　　程如云压下自己对哥哥的担忧，抱住侄子，“小然，嫂子有急事，我来接你回家。”

　　小程然乖巧的点点头。

　　学校门口不太好停车，陆梓明费了一段时间才找到停车位，见程如云接到人，走了过来，“你们去哪儿啊，我顺带把你们送回家好了。”

　　程如云：“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陆梓明温声道：“不麻烦，送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回家是我的荣幸。”说着他朝程然眨眨眼。

　　小程然奶声奶气：“大哥哥你在追我大姨吗？”

　　一瞬间，陆梓明白净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程如云打了程然一下，“瞎说什么呢！”然后歉意的看着陆梓明：“小孩儿啥都不懂，瞎说的。对不起啊。”

　　陆梓明也没有刚刚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了，他犹犹豫豫的看了程如云一眼，最后只说了一句：“我送你们回去吧。”

　　陆梓明送完一大一小就回去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不过他只是脑海里晃了一圈就没在意了。

　　他万万想不到，就在他离开不久，一群人闯进程然家里带走了程然和程如云。

　　余种去买了饭菜送到程母身边，程母虽然没有胃口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跟余种道了谢，吃起饭来，她必须有充足的精力和体力。

　　余种的手机响了，他放下餐盒，接了电话，听清电话后，他脸色大变。

　　程母疑惑：“怎么了？”

　　余种道：“警局有事情，嫂子，你先呆在医院，有什么事你找小王就行。”说完便大步的走向小王，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吩咐道：“保护好嫂子，那些人反扑了！”

　　小王脸色一沉：“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好了之后，余种便匆匆离开了。

　　程如云和程然被迷药药倒，等程如云悠悠转醒后才发觉事情不对，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小然呢？她一惊，余光发现一坨小小的身影躺在自己身侧，她心下一松，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靠近程然，检查了下，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一个封闭的仓库，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绑架。

　　突然咔嚓一声，一道手电筒的光芒射了进来，背着光，程如云只能看到几个高大的身影进来了。

　　“哟，这小妞醒了！”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响起。

　　“呵呵，醒了不是更好玩儿了！”

　　这人一发话，其他人纷纷哄笑起来，声音下流而猥琐。

　　看着几人越来越近，程如云心里的恐惧也越来越大，咚，门被关上了，程如云眼底最后一丝光亮熄灭了。

　　…………

　　陆梓明家里很有钱，他不太习惯和别人一块儿住，他家里便纵着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送完程如云之后他便直接驱车租的地方了。

　　说实话，他心情挺不错了，陆梓明第一眼见到程如云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但是他性子温吞，只能小心翼翼的以同班同学的身份接近她，效果一般般，程如云着急跑出去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想着她可能是有什么急事，便也匆匆出去了。

　　一切都很美好，一直到陆梓明接到警察局的电话。

　　“你说什么？！如云失踪了？！”

　　陆梓明匆匆赶到警察局，快速的说了自己了解的情况。

　　余种：“你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现在时间很紧迫，之前接触到的只有陆梓明一人，多一刻，程如云他们就多一分危险，尤其是程哥刚出事，如果他的家人也受到伤害，他真的是没脸再见他了。

　　想着那群穷凶极恶的贩毒分子，余种实在是不敢抱着什么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