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非饿》魍魉姬*蓝雪

67、分饼了

　　“唰！”

　　屋中众人沉默，只还不待有个结果，之前挑衅了一屋子的人又气鼓鼓的撩帘而入。并且这次双手还捧着个古朴的大漆盘，似乎是……似乎是来送茶点的？

　　—..—？

　　让人有些纳闷儿，是谁将这丫头驯服了？竟然这么大本事，能让其端茶倒水。也只有后翊、谢老两个明白，自然是谢夫人的手笔，不然哪个也没这么大的面子，让其去而复返。

　　“夫人说了，来者是客。”

　　捧着漆盘，先走到后翊身旁的小桌边，曹乙珂一脸假笑的边招呼，边将大漆盘中的小碟子稳稳摆在桌上。

　　“只是吧！殿下，您说这不请自来的客，我需要这么客气么？”

　　刚才在外面，她的确是与谢夫人应的好好的，只是送些茶点进来。可一看到后翊，她就免不了冒火儿，之前积攒起来的好感度，这两个月也跌没了。

　　“客还分三六九等？”

　　抬眼看着气鼓鼓的人，后翊就知道，这丫头见了自己便忍不了半柱香。只是他今天不是为了挑火儿来的，反问之后，他又道：“王老、苏老你还没见过，正好也坐下听听。”敲了两下桌面，示意曹乙珂着眼他们商讨之事。

　　可曹乙珂扫了眼桌面上的纸，却是一声冷哼。

　　心道：又想让她白出力？真当她傻啊？

　　放好了后翊这边的茶点，曹乙珂便直接转到谢老那边，也不理他那茬儿，就和屋里没这人一样。

　　可是她才说放了东西走人，某个嘴欠的便道：“刚才诸位都问这几册是谁的主意，现在人就在眼前了，何不再亲自细问？”

　　不但一句话点燃了四老，让他们落在曹乙珂身上的目光变了，犹若是看到了不要钱的肥肉。

　　“你……”

　　也是气的明白过味儿的曹乙珂一噎，大想用手中的漆盘直接砸在其脸上。

　　靠！

　　什么就她的主意了？

　　明明是你这个神经病，把在异世度娘的东西都给背下来、搬回来了，现在还不认？非说是她想的？

　　她有病才想这些！

　　怒目瞪过去，曹乙珂是真没想到，后翊这种冷脸直肠的人也会陷害她。不过也不对，这货要不是耍些小手段，她又怎么可能一头扎进来？

　　哼！

　　看来世间不止有扮猪吃老虎的，还有扮高冷然后真小人的！

　　只是现在麻烦的是，怎么让这四个老头子放过她！那一个个要捡便宜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后翊你个不地道的！你是玩儿不转这几个老头子了，让她来顶枪眼是吧！

　　…… ……

　　后翊的一句话，让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的诡异。不过曹乙珂也不是什么没见识的小丫头，虽然对后翊抄回来的东西没什么研究，但总还是能诌上两句。

　　所以知道此时再瞪眼也是于事无补，她干脆便拿出些样子，顺着之前后翊给她引王孟庭、苏言的道儿，行了礼，然后直接挑了离后翊最远的地方坐下。

　　至于那大漆盘上剩的几样茶点，她也是更不客气，全拿到自己身边放下，看起来就和要开茶话会一般。只是她的深浅，这屋里除了后翊没人了解，所以就算她留下了，倒也没有第一时间受到四老围攻。

　　在说这坐下来旁听，开始曹乙珂也没怎么明白，毕竟一群之乎者也、引经据典的老头子说话，她脑抽了才能同步。但揣摩一阵，连蒙带猜的，到是听出些门道来。

　　呵呵呵哒！

　　怪不得了！

　　剥了个福橘，挑了瓣丢入口中，怪不得后翊拉她下水，原来是搞不定这些口儿贩子啊！

　　福橘很甜，汁水溢在口中，让人不由的心情舒畅。

　　只是后翊凭什么认为她会帮他？

　　又一瓣福橘入口，曹乙珂已经不怎么在意四老所说的事儿了，而是盯着后翊看，琢磨这家伙怎么就有把握她会帮忙？

　　文臣武将，虽非对立，但哪朝哪代也没安生过，总是要想法子压对方一头。而这四个老头子作为资深口贩子，在看到那些官制改革的方案后，攻击的最多的也是这一点。

　　争权啊！

　　如今的后氏天下重武轻文，但当初本意并非是轻文，而是要尽最大之力打击那些盘根错节的士族，然后在扶植更好控制的新生力量。

　　可是压太久了，这反弹未免就严重些。

　　福橘吃完，曹乙珂拿了帕子擦手，她自然已经明白后翊让她留下来是什么意思。毕竟有些话他不好说，可她又凭什么帮他说？

　　抬眼，远远的对视，她到不是不能当次枪，只是对方总要给些甜头儿吧？

　　想着最近自己去太学也是空耗时间，曹乙珂便不由的叹气。她可不想在那里将大好的青春浪费了，更不想做什么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

　　在说曹乙珂的心思，后翊早便摸透了，见四老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他才缓缓的道：“十日前，本王上书论太学、府学生员之事，如今科举自此中选优，官员任免又是自科举中选优。所以认为太学、府学之事不可马虎，需进一步按学生优劣分等划阶，凡不足者，无论出身高低，均不可入学。”

　　茶杯端起，后翊的话说得很慢，但是他没说两句，曹乙珂便竖着耳朵来精神了。

　　按等划分？不足者不可入学？

　　啧！

　　好事啊！

　　她这混吃等死的，正好不用去啊！

　　“……只是太学、府学之事影响颇大，如今又近年关，恐细则还需年后商议。”

　　而同样的，听到后翊的话开始兴奋的还有四老，显然他们也是刚刚听说此事。

　　“殿下的意思是，皇上已经有意了？”

　　谢老第一个开口，他是这四位当中唯一还未下定决心的，毕竟退隐了这么多年，并不是什么事儿都能挑起他的兴趣的。

　　“恩，不过后面跟着还有官员任免、职务调整及官制改革的事情，一时父皇也需要考虑，所以先让本王在年前呈个粗略的议案。”

　　刚才坐在屋子里讨论，其实还是在画饼，毕竟此时能够做主的还是那皇位上的人。可有了后翊现在这番话，那意义又不一样了，若是当今皇上已然动心，已然要动，那么他们刚才画的可就要成真了。

　　所以再后，王孟庭、苏言、翁胥殊三个也渐渐严肃起来，开始沉下心思思考已然看过的官制改革议案。

　　只有曹乙珂是满眼亮晶晶的，看着后翊都能笑出花儿了。

　　呵呵！

　　这个办法好啊！

　　这个办法能让她以后再也不用去太学了！

　　…… ……

　　确实的看到了饼，而且还闻到了肉香味儿，曹乙珂不但人踏实了，还妥妥的给后翊当起了枪。尤其几个老头子依旧不改初衷，打算就这次官制改革而压武官之势时，她也不在吝惜那点儿口水了。

　　虽然眼前这些大部分是当初她给后翊度娘的，可她不敢说懂，但缺点还是一找一准的，毕竟那些都是有结果的事儿，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这种简单的事儿她还是会的。

　　“几位说这么久，也渴了，不如喝口茶，听我说说？”

　　见话题转了一圈儿又转回原地，曹乙珂便笑眯着开口，让气氛略显沉重的室内空气立时一滞。

　　说真的，刚才后翊透露了皇帝的看法之后，这一屋子老头儿还真是有些激动，都快忘了还有曹乙珂这么一号人了。而此时被其嬉皮笑脸的打断了，王孟庭的脸色自然又是一黑。

　　但架不住，曹乙珂谁都不惧，尤其这几个老头子的脸色。

　　再说点儿过的，前世折她手里的老头子多了，她还真不把他们当回事儿。

　　捏了颗果脯，丢到嘴里细细的嚼了、咽了，见所有人脸色都等的有些不好了，她才道：“屋里热，这人脑子也容易热，所以有人可能已经忘了，当今……是个什么脾气，是不是可以随意被人摆布的。”

　　泼冷水，甚至是泼冰水，这可是她擅长的。

　　学着后翊的样子，曹乙珂也敲了下桌面，只不过她手边的小桌上没有纸，全是她剥的果皮和果壳儿。但这不影响她发挥，更不影响她耍帅气人。

　　“还有啊，诸位做什么，现在可能没人知道，也没人在意，但是几张纸呈上去，又会是个什么样子？这可就不好说了！”

　　有些痞气的瞄着最刻板的王孟庭，她就这毛病，哪个最刺头，她就喜欢挑战哪一个！

　　“真不是看不起老几位的身板儿，但我相信，照你们说的办法折腾，恐怕就算真有个好结果，也只能是家祭之时让你们的子孙……哦，还是不对，要真像你们说的那么折腾，你们有没有子孙能留下都是问题了。”

　　牛啊！拽啊！厉害啊！

　　你们四个是真不知道怕是吧？开口不过脑子啊？怎么痛快怎么来啊？

　　所以用事实告诉这几位，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是后翊拿出最安抚人的方案，可能结果都是血淋淋的，更何况你们几个老东西这么折腾？

　　敢情你们都活七十多了，活够了！

　　一步到位，曹乙珂抽人历来抽的狠，不但让你梦醒，还能让你长记性。

　　但是鞭子之后也要让人说话，毕竟这些老人家就是一时糊涂，要说心思，她自认不如任何一个。

　　“所以既然是关起门来说，就说些实在的，不要还弄个讨价还价。”正了正身子，曹乙珂扫眼开始剥福橘的后翊，嘴角一勾，继续道：“毕竟我们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