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看我这样等过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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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邵夫人的生日宴排场不小，但是请得都是私交甚好的亲友，所以气氛轻松自在。
邵家别墅很大，欢歌笑语好不热闹，偏偏就是有人不合群，偷溜出来抽烟。
周笙和邵家很熟，玩闹了一会儿也跑出来了，他看到树下长椅上躺着个人，还有点点火星忽明忽暗。
“琢磨什么呢？你妈刚才还找你来着。”
“你有烟吗？”邵倾承扔掉烟头，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电话，没有微信，失望。
周笙一摸兜，瘪的，才想起来自己很多天没抽烟了：“没有，戒了。”
邵倾承奇怪地看他，周笙不太自在：“叶驰不喜欢。”
邵倾承冷笑，起身给他让了个位置：“叶驰也不喜欢你，你怎么还好意思舔着脸凑上去？”
“你别大好的日子不过跟哥找不痛快。”周笙梗着脖子，“我这不是正追他呢么，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是真追还是玩儿？”
“有区别吗？追到了还少得了玩儿？”周笙大喇喇地坐在他身边，“他玩我还少吗？礼尚往来罢了。”
周笙记仇，尤其是记叶驰的仇，他们之间的事邵倾承是一路看过来的，劝不动，没用，何况他现在也多余的心思放在别人身上。
邵倾承又把手机拿出来看，明显一脸失望又揣进兜里，周笙纳闷儿：“你有事啊？还有谁要来？”
“厉修，我想把他介绍给我爸妈。”
周笙差点跳起来：“你要公开？”
“我倒是想，”邵倾承苦笑，“但是他不愿意，那就随缘吧。”
周笙表情都拧起来了，骂道：“你脑子没坏吧？真不打算找个女的结婚生孩子？就跟厉修过一辈子了？”
邵倾承：“……”
邵倾承缓缓扭头瞪着周笙：“是不是我这两年对你关注太少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就是被人抛弃了一次，不打算当人了？”
周笙：“……你嘴还能再损点儿吗？”
“没你损。”
“承让了。”
“不敢。”
两人还没聊上几句就被邵一承叫了回去，邵夫人玩嗨了，非要拉着儿子一块儿唱歌。邵倾承没有拒绝的权利，硬着头皮陪唱。连唱一个多小时邵夫人才过了瘾，一水儿上个世纪的歌单，邵倾承居然也能跟着唱起来，把周笙邵一承一众哥们儿笑得直不起腰来。
邵倾承终于得空从一群女人中间溜出来，掏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邵倾承的失望几乎到达峰顶，他连喝了两杯酒填补内心的空虚。
厉修在潞城，肯定会想起和梁祯的过往，会不会一个想不开就不再回来了，不要他了？
邵倾承整个晚上不是在陪邵夫人高兴就是盯着手机喝闷酒，而他的酒量并没有多好，此时此刻已经开始犯晕了。
邵夫人又来抓他，指着家角落里的钢琴说道：“给妈妈弹首曲子，就是你小时候经常弹的那首。”
邵倾承直想叹气：“你也知道那是我小时候的事了，我初中后就没碰过琴了。”
“去嘛，今天妈妈生日。”邵夫人推着邵倾承来到钢琴前，满脸期待。
邵父给儿子一个安抚地眼神，邵倾承没办法，老老实实地坐下来。
他的手悬在黑白琴键上，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忽然就想到一首曲子，一首谁都听过的曲子。
5111 5271的前奏一出来，周笙和邵一承就愣了，邵夫人掩唇轻笑，就连平时惯于严肃的邵父都是老慈父的眼神。
邵倾承在弹婚礼进行曲，他十几年没碰过琴，第一遍弹得生涩，所以紧接着又弹了第二遍，第三遍……一遍比一遍熟练流畅。
周笙和邵一承面面相觑，想起那晚在KTV邵倾承的那番话，一时间心里竟五味杂陈。他不禁开始琢磨，邵倾承喜欢一个男人已经到了想和他结婚的地步了吗？
有点可笑。
太可笑了。
周笙闷闷地喝了口酒，忽然就想到了叶驰，心里莫名有些难受，难受地喘不上气。“我出去透口气。”
他扔下句话出来了，在门外撞上一个人。
周笙心不在焉地抬头瞅了一眼，那人的脸和厉言至少有六七分相像。
周笙停住脚步，皱眉：“厉修？”
厉修也认出周笙来，淡着脸点点头：“晚上好，周先生。”
因为厉言和周笙的过节，邵倾承几乎不带厉修和周笙他们在一起玩儿，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只是像眼下这种情况，点过头就算打过招呼了，再没多余的交集。
现在再看到厉修，周笙的心情十分复杂。这个人除了脸能看，到底哪里好了？能把邵倾承迷得神魂颠倒的。
“邵倾承在里面，你进去找他，还是我帮你叫他出来？”
两人站在门外依然听得到钢琴声，厉修侧耳听了片刻，是婚礼进行曲？
“弹琴的人就是他。”周笙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一句：“脑子有病。”
厉修只听到周笙前半句，面露惊讶，稍后又笑了下：“我都不知道他还会弹琴。”
在周笙的印象中，厉修是个冷淡的人，这样的性格不讨周笙喜欢，他就喜欢叶驰那种爱笑的。
因为以前接触不多，周笙还是第一次看见厉修笑，他不知道这人因为别的事笑起来是什么样子，但看见厉修因为邵倾承露出笑意时，竟感受到那笑里蕴含无限的温柔。
真是闪瞎狗眼了，怎么别人的恋爱都谈得这么腻歪？
“周先生，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他出来吗？”厉修原本准备进去找他，听到邵倾承弹了这首曲子，一时间还真不敢在那么多人地注视下走向他，就好像他们真的结婚了一样……
周笙嗯了声，转身进去找人。
邵倾承弹完最后一个音，邵夫人立即带头热烈鼓掌，一向厚脸皮的邵倾承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装模作样的咳了咳。
等他从人群中脱身，周笙给他递了一杯酒，低声说道：“你等的人来了，在外面听你变相发、情呢。”
邵倾承噗地一下把酒喷了出来，放下酒杯，接过邵一承笑着递过来的纸巾跑出去找人。
邵夫人远远看到失魂落魄整晚的儿子突然打了鸡血似的跑出去，心念一转就猜到了几分。
厉修刚在树下邵倾承先前坐过的长椅坐下，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是邵倾承。
“邵——”厉修才说了一个字就被邵倾承捧着脸狠狠吻住，堵住后面的话。
厉修下意识推他，很快又放弃了，拽了拽他的袖子，模模糊糊挤出几个字：“注意……场合。”
注意个屁！
邵倾承还哪有心思管那些有的没的，像一条被主人遗忘很久的狗，扑上去一顿啃，抱着赖着就是不撒手。
厉修没办法，他也抗拒不了，眼前这个人他同样想念了很久。
等邵倾承终于啃够了，眼睛湿漉漉的，与他额头相抵，几乎说不出话来。
厉修用脸蹭了蹭他的手，低声道歉：“等得不耐烦了吧？你家不好找，我差点走错地方。”
“你也知道你迟到了多久？你再晚来一点儿今天就过去了！”邵倾承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委屈，把手机举高给他看，火大地质问，“都快十二点了！我足足等了一个晚上！你还有没有点时间观念？你看我这样等过谁？你这样像话吗？”
某人早把自己在电话里说过的话选择性遗忘了，就是嘴硬，而尾巴却在身后拼命地摇来摇去。
厉修没过多解释，那些不可控的因素在邵倾承这里根本站不住脚。于是厉修拿开他的手机，并且主动亲了他一下，甚至还嘬出个响声来，游刃有余地顺毛安抚邵狗：“是不像话，这样补偿行吗？如果不行，那回家再补偿你点儿别的好不好？”
邵倾承顿时连气息都不稳了：“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厉修拦住他，哭笑不得：“你别，先干点儿正事。”
“除了干、你，我还有什么正事可干？”邵倾承都想直接抱起他塞车里了。
厉修：“……你不是打算把我介绍给你爸妈认识吗？你连这个也反悔了？”
邵倾承呆立原地，不知不觉手在打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攥得厉修手腕疼：“你、你愿意？”
在他去过潞城后，竟然还愿意……
邵倾承在想自己是不是酒喝多了，幻听了。
“对不起，”厉修以掌心覆盖住他用力到骨节泛白的手，“以前是我自私了，只顾着自己心里那些事，委屈到你了，也伤害到你了。我这次去了潞城，把我的过去都放在那儿了。”
“这次我是一个人回来的，”厉修拉近邵倾承，直视他的眼睛，无比真诚地问他，“邵倾承，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这句话仿佛似曾相识，三年前的那天，厉修也是这样问他的。
邵倾承仿佛想起来了，嘴唇轻颤：“……想。”何止是想，他根本想得要命。
厉修眼底好似有星光，冲他一笑。
“好。”
终究还是这个人拉他出泥沼，让他放下心里沉重的偏执和负担，为他拨开阴霾，打开那扇尘封已久的门，回归正常的生活。
这个人时常幼稚又暴躁，是个被惯坏的孩子，但一直热情又小心翼翼地爱他。
这个人，什么都好。
这么被厉修盯着看，邵倾承脑子晕乎乎的一团乱：“所以我们和好了对吧？彻底不分手了，是吗？”
“一直都是你在吵着闹着要和我分手，我可从来没说过要离开你。”厉修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敛起来，“别再跟我玩新欢那套了，那个裴乐乐……”
“没有没有，我从来都没有别人！”邵狗心里高兴疯了，语言大概无法表达出他的心情，“羞羞……”
邵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一热，忽然单膝跪地，执着他的手仰头目光灼灼地看他：“我从认识你开始就没找过别的人了，你别嫌弃我以前的事，我保证以后只有你，我不作不闹，我就守着你，好吗厉修？”
厉修忍俊不禁：“你怎么搞得和求婚似的，快起来。”
邵狗没动，手探进兜里，居然真的取出来一个小小的戒指盒。
厉修的表情立即僵在脸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你看我这样等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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