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侦缉司》乌骨

22、济公摆摊 万灵仙丹引艾衲

　　顺手帮郓哥解了身上的封印，济公半躺在破旧的蒲席上，笑的很是无害，郓哥心里再有多少委屈，看着他向来就带着戏谑的一张笑脸，也只能叹口气，歪着脑袋窝在自己的梨框前，颇有些不解的问：“刚才那不是安提拉么？怎的不让他来这边坐坐。”济公笑盈盈的不答话，心说：“让他来，哼哼！不把你这小鬼吞噬了才好。”摇了摇扇子，站起身，前后扭扭腰，再抖抖自己脏兮兮的脚，嗯，这一觉睡得真是不赖，是时候该干活了！

　　盘腿坐下来，看着不远处首饰摊前的艾衲，眼中闪过些微得色，在腰间摸索几下，掏出一个破旧的木鱼，摇头晃脑的开始敲了几下，可惜木鱼实在是太破了，一反平日该有的清楚干脆，反倒闷声闷气，很是让人心头划过一丝不愉悦，见来往的行人和艾衲都被这诡异的声音吸引，济公嘴里开始不停地嘟囔：“众位施主，我本是千山寺高僧...”说到此处，声音有些拖曳，众人不由失笑，上下看看他浑身破旧脏乱的衣服，和那双干巴巴的手，哪儿有点高僧的模样？正待开口驳斥他，却不想济公终于拖完了那个“僧”字，很是得意的接口：“座下端茶的！”众人未出口的话被噎在嘴里，却不觉难受，只道这人实在很是逗人乐，都笑呵呵地围了过来，就连艾衲都有几分兴奋，干脆也凑过来看热闹。济公微眯着眼睛，“大鱼终于上钩了！”便演得更是舒心。

　　“我本是千山寺高僧座下一端茶小僧，有幸日夜听的大师诵经，也有些治病救人，普济慈航的心思，高僧见我有这般想法，便着令小僧我下山游历。山下岁月多磨难，这才越发觉得，钱财衣物，都不过身外之物，众位施主，却只看见小僧我如此肮脏形骸，虽说佛法无边，却也未能普度众生，实在是令我心中大恸，阿弥陀佛！”

　　围观众人听得这话很是有理，思及自己先前以貌取人的行为，都觉得汗颜，再看看这小师傅看上去瘦骨嶙峋，好像从来没有吃饱过的样子，可眉眼却不见疲惫，神色也很是精神，更是觉得此人绝不寻常，好奇的眼光热切的聚焦在他身上，很是期待他继续说下去。艾衲干脆仗着自己身形矮小，干脆钻到了郓哥的梨框边上，冲他点点头，蹲下来，目光炯炯的盯着这和尚，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来，哼哼，旁人不清楚倒罢，现代比这精明的骗局多了去了，哼哼，载到我手上，是你倒霉！

　　男子看着她完全不顾形象的行为，很是讶然，继而失笑，果然，自己挑了个好玩具呢！干脆将衣服前摆一顺，笑嘻嘻的坐在旁边的算命摊前，将桌上那把做镇纸的扇子顺手一抓，便好似没骨头似的，半倚在算命的桌前，很有兴致的看着不远处的闹剧，后面瞥着两撇小胡子的算命先生很干脆的趴在桌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他衣服上的花纹，试图揪出一根线来，不一会儿，板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道：“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去吃东西，我快饿扁了...”男子笑了笑：“你等会和那几个小东西去，我嘛，呵呵，自然是看完戏再说了！实在是有趣啊，有趣！”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目光也越来越灼热，济公还是不急不缓：“小僧我游历数年，近日终能回千山寺，只是这里还剩几粒万灵丹，是当年出门游历之时，我佛赐予的小僧的，能治百样病，蚊虫叮咬，刀伤烧伤，包你止血止疼，心悸怔忡，风眩脑鸣，只管这一丸下去，保证神清气爽，今日也是和众位施主有缘，小僧便分文不取，在场各位，任谁有病，只管讨药，若是有缘，佛主赐药，若是不该消灾，也合着与这万灵丹无缘，小僧也只能告罪了。”随后，便从一旁的背篓里恭恭敬敬的请出一尊如来像，放在破席子上，合掌拜了拜，便示意围观的众人上前求药。

　　听他说话的时候，众人就早已心动，这不花钱的好事，能给自己撞上，可不就是好事！何况还是万灵丹！一听这名字，就觉得真是神奇啊，若有这么一粒在手，呵呵，以后可不就不愁生病了，要是碰上了疑难杂症？嘿嘿，说不准，还真能大赚一笔！待见的济公把观音像请出，想想这小小的观音像，可还真是放不下多少丸药！仅有的怀疑，就这样烟消云散，耐不住的推嚷着上前，争着讨药，几个身子弱的干脆被丢出了人群，顾不上喊疼，简单地揉了揉伤处，继续扑上来，济公眼中闪过一丝的嘲讽，看着眼前憨笑的搓着手的大汉，开口问道：“你是自己取药？还是替人求药？”

　　大汉有些不解，挠挠脑袋，“若是自己取如何？给别人取又如何？”

　　济公抓起扇子，有些神秘的说：“小僧说的，是在场各位有病之人，你一看，就无病无灾，何须万灵丹？再怎么求，也是没有用的。若是家中有病人，诚心求药，自然是要与菩萨敬柱香，心诚则灵！”

　　大汉多少有些不甘心，便跪在菩萨像前，磕了个头，却没见动静，狐疑地看着济公，后者叹了口气：“施主，你家中是否有一常年卧病的老母亲？”汉子猛地倒吸一口气，向身后众人看去，见有人点头，便向前一扑，“你怎知？”济公摇着扇子笑笑：“小僧自然知晓，你身上，有股，煞气！”说完便合上眼睛摇摇头，再睁眼，便指着一张被挤得有些变形的脸，“这位小施主，你可是时常四肢冰冷、腰倦足软？”众人颇有些讶异，下意识地向后一退，将一边的小男孩让了出来，只见他微微有些脸红，蹭到了济公身边，嗫喏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众人灼热的目光在二人身边来回流动，气氛颇有些紧张。

　　济公示意男孩跪下，拿扇子拍拍他的脑袋，闭着眼睛稍微思忖片刻，点点头，众人屏住呼吸，专注地看着二人的动作，却不知什么时候，那菩萨像手中居然出现了一粒乌色的药丸，并不起眼，只桂圆核般大小，却让众人顿时愣在那里，半句话，都说不上来...却见济公将稳稳地托在菩萨手中的药丸一捏，放在男孩手里，“阿弥陀佛，怜你年幼，佛主赐药，也是你的前世功德，收好吧！”

　　艾衲微眯着眼睛，使劲看着这药丸出现的伎俩，怪了...菩萨的手是向上举得...若是药丸从掌中落下，自己便能揭穿他的骗局，可这药丸，偏偏是托在掌中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眉头紧蹙，看来，这人，不太简单啊！

　　就连趴在桌上一脸无趣的算命先生，都有些吃惊，这原本卖大力丸的秃和尚，平日里只晓得睡觉，可今天，倒还真让他弄出点儿名堂来了？怪了...不过，这么一折腾，自己的算命摊子，可就危险了，哼哼，推了推靠在桌前的男子：“大哥，可看出什么蹊跷？”男子没有答话，只是一把收了扇子，微眯着眼睛，笑的莫测：“看来，还真是遇上高人了？”算命的一愣，转身看着那边越聚越多的人群，“高人？不过是个癞和尚，待我过去，探个究竟！”正要起身，却被男子用扇柄挡住，满脸不高兴的告诫他：“别惹麻烦！”算命的悻悻坐下，盯着济公的眼睛，多了些不满，济公微微一瞥，呵呵，这鱼，钓的还真是不错，有大有小，实在是太合自己的心意了！

　　眼前的男孩伸手取了药丸，胆怯的问：“这，能给我娘吃么？”济公点点头：“自然可以，不过，小施主，心诚则灵，你自然可以再为你娘求药。”男孩眼睛一亮，扑通跪下菩萨面前，狠狠地磕了几个头，撞在石板上的声音清晰而有力，看来，是真的一心求药，随后，将兜里所有的铜板都倒在地上，眼睛亮亮盯着济公，见他微微赞许地点点头，便开心地候在菩萨像旁，看着药丸仿佛凭空出现般，稳稳托在菩萨手中，那泥塑的神像，似乎也多了一些柔和的表情，济公瞥瞥方才的大汉，再看看额上已然见血的男孩，心道：“人道赤子情深啊...一样是儿子，是否一旦知晓利益轻重，便失了那枚真心？”

　　余光扫向呆若木鸡的艾衲，和那边深思的男子，呵呵，莫急莫急，呆会儿，就该你们上场了！

　　先前的大汉看到这里，身上微微有些发抖，思及方才和尚说的诡异的“煞气”二字，更是觉得，背后有汗不时地流下，当下跪下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响头，慌忙直起腰来，死死地盯着菩萨的手，恨不得看出个洞来，众人的目光，也就此凝结在那只手上，似乎那里放着可以实现梦想中的秘诀，不想，半刻过去，空空如也。大汉的目光，连着心底的贪婪，抹去了原本残有的一丝憨厚，转向男孩喜气洋洋的小脸，再回头看看眉眼柔和的菩萨像，这和尚的秘密，不清楚不敢动也就罢了，可眼前这八九岁的男孩，身后也不过是个久病的不足为患的娘，自己便真夺了这药丸，又待怎的？

　　济公也不理他，只是转身冲着众人：“小僧说过，今日之药，是赐予有缘之人，若谁诚心求药，佛主自然会降药给各位，看此刻天色也不早了，有诚心求药之人便速速来拜，明日小僧自回千山寺复命。”一听这话，众人干脆失了理智，纷纷急着上前来拜，兜里的钱在济公面前堆了一个小堆，济公只蒲扇着扇子，不理会眼前这乌烟瘴气的情景，斜眼看着那男孩一双恐惧的眼睛，此时的他，应该发现，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了吧...

　　自然，那男孩方才的兴奋劲一下子消失殆尽，他要回去给娘吃药，他要回去告诉娘亲，自己的身体也好了，以后可以在一起开心的生活了，可为何？为何？抬眼看到济公冲着自己笑的意味深长，男孩一阵恍惚，原来，是你么？愤愤地盯着济公，想要嘶吼出心中的愤怒，可自己不能说不能动，又能怎样？大眼睛蒲扇蒲扇，终于放弃了挣扎，两行泪，就这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只可惜，众人陷入疯狂的挣扎，哪儿顾得上自己？而那大汉，虽然发现，却只道他喜极而泣，更是躲在一边的角落，阴阴地，等着他落单。

　　郓哥心里叹了口气：“明明是为了救人，还故意笑的这么阴险...”摇摇头，无奈地推了推盯着菩萨像研究的艾衲，后者疑惑的看着他，卖梨的小哥？有事？郓哥偷偷地指指那边流泪的小男孩，再指指一边的济公，装作很胆怯的，做了个口型：“救救我，救救他，拐带！”艾衲神色一愣，看着无措的小男孩，再看看自己身边一脸期待的郓哥，原来，是那药，有问题吗？

　　抓起郓哥的手，在他手心写到：“别急，一会儿来救你，我会跟在你们身后的！”郓哥点点头，就等你这话了！在艾衲转身挤出人群的时候，和济公交换了个眼色，旁人并未发觉，只算命摊上关注艾衲的男子皱了皱眉，这丫头，估计又惹什么事了...看来，被人盯上了呢...只是，不知道，是盯着自己呢？还是盯着这丫头？若是前者，这丫头，在其中扮演的，又是怎样的角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有人不安分，自己倒也无聊的很！陪你们玩玩又如何？

　　低声交代了算命先生几句，见那人点点头，转身离去，男子便直起身来，满脸笑意地看着艾衲急冲冲的奔过来，丫头，最好，没你什么事啊！不然，自己这个神偷，虽不济，却也实在不喜欢，别人玩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