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在你身边（完） ...
-
整个过年期间温玲在田医生家里，享受到了来自田爸田妈“爷爷奶奶”般的疼爱，不到十天硬是被伺候得油光水滑，整只猫都圆润了一圈。甘瑶回来接她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这是我猫吗？”
温玲绝望地用爪子遮住眼睛，田爸田妈用养孙子热情养她，她能怎么办？她只是一只小猫咪啊。刚开始，温玲还自持身份，对于未来亲家公亲家母的疼爱多少有些不适应，但架不住田爸田妈变着法的讨好。以前她已经觉得甘瑶是在把她当孩子养了，可没想到中老年人宠起小猫咪来才是真的毫无底线，特别是田爸，为了让猫跟自己玩，不惜趴在地上逗她玩。温玲虽然有点抗拒他，但看到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遗余力地讨好猫，她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只能自我催眠自己是猫宝宝，眼一闭心一横，准田爸撸了。
甘瑶听田医生描述他父母对大花猫的宠爱，随口玩笑：“那他们还舍得把猫还我？”
“当然舍不得。不过我劝他们了……”田医生笑，欲言又止，腾出手来牵住甘瑶。
“？”
田医生贴近甘瑶耳畔，笑着说了句悄悄话。惹得甘瑶朝他胳膊拧了一把，羞恼：“谁是你媳妇！”
“你啊。”田医生扣着她的手，眼神甜蜜。
温玲不偷听也知道田医生说啥了，她见过现场，小田医生只一句话就让田爸田妈乖乖交出了猫。“舍不得猫，儿媳妇就没了啊。”
热恋期间的人啥话都说得出，温玲也不好意思再细听俩孩子调情，只好放空大脑开始发呆。一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又聊到了自己，就听甘瑶问：“大花猫什么时候能做绝育手术？发情前吗？”
什么？发情？绝育？温玲一下子醒了。瞬间吓得差点猫毛褪色，这要是让她在女儿面前发情还不如杀了她算了！
“对，最好是第一次发情前。六个月大就可以，看它发育的状况我估计三月底差不多可以手术。”田医生说着又问，“你怎么这个表情？”
“我突然觉得都不让它享受一下X生活就绝育好像有点惨无猫道。”甘瑶说。
温玲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突然怀疑不自曝身份是不是做错了。她望向田医生，要是田医生敢同意甘瑶的观点，真的放其他猫来跟她“相亲”她不但要来一只打一只，还得好好教育一下甘瑶这个不肖女！
田医生轻笑了一声：“不会，它没试过就不会懂。在发情前绝育对它身体好，也能更长寿。而且，大花猫本来就很排斥其他猫接近，我想就算你能跟它商量，它说不定也不介意早点绝育。”
甘瑶看表情就知道已经被医生说服，但还装模作样地问她。“大花猫你的意见呢？”
温玲连忙喵喵：绝绝绝！马上绝！
“好吧。看来它同意了。”甘瑶自问自答了一番，终于跟田医生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
温玲虽然知道不会被逼着跟公猫相亲，但是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第一次发情她还是心存忐忑。甚至趁甘瑶不在家的时候偷偷上网搜了猫发情的状况。直到甘瑶把她送到宠物医院准备做检查等待绝育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猫挨麻药针的感觉其实跟人差不多，都是犯困。温玲很快就睁不开眼睛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进入了乱糟糟的梦境。
不管变成猫多长时间，在梦里她永远是人类。在梦里，她没有生病，当然也没有去世。老甘开心地告诉她自己马上退休了，等退休他们就可以一起出门旅游，去年轻时没机会去的城市转一转。梦里的甘瑶没有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还是她天真可爱的小女儿，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到了适婚年龄被父母催婚。
这样平凡安稳的生活让温玲甘心沉迷，然而潜意识里又隐隐有一丝不安。而这一丝不安像潜伏在暗处的怪物，随着麻药效力的流逝开始扭曲她原本平静安宁的梦境。笑呵呵的老甘和还喜欢耍小孩脾气的甘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失了，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低了好多。身体上不知何处传来的疼痛让温玲突然记起来她病了，而且已经到了药石无救的晚期。她自觉已经成了家里的累赘，可丈夫和女儿的挽留又让她舍不得离开。不管多么痛苦，她都还想多陪陪他们。
只可惜个人的意志再强也抵不过自然规律。温玲在梦里再一次重温了她死亡的过程。不过这次梦境没有停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当身体停止呼吸，她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看到医生来确认死亡，看到老甘在死亡通知书上签名。看到她的身体被关进冰棺，又送往殡仪馆。看到甘瑶守夜时睡在她冰棺边上的长椅上，看到甘瑶泣不成声地念悼词……
温玲醒过来，术后伤口传来的隐痛终于把她拉回现实。睁眼就看到了小田医生正在观察她的恢复情况。听着他给甘瑶打电话汇报她的现状，再回想真假掺杂的梦境。温玲忽然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作为人而生的日子好像真的成了前尘往事。现在的她不用再跟病魔抗争，不用再背负着拖累家人的负疚感。她只需要做一只快快乐乐的小猫咪就好。
等到甘瑶下班，她麻药效果已经退得差不多可以吃东西了。“她是不是伤口疼啊？怎么哭了呀？”甘瑶刚奉上高级猫罐头就大呼小叫地喊来了田医生。
“动了刀子肯定会痛，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的。”田医生检查完猫，搂了一下甘瑶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它没事的。痛几天能避免以后的很多疾病。”
甘瑶信赖地点了点头，伸手进来轻轻抚摸她。温玲喵了一声，怕看着甘瑶又要哭，干脆卖力地吃起罐头来。傻孩子，妈妈现在哭不是因为疼痛呀。你在悼词里说，希望妈妈变成风，变成云，不再受到病体牵绊可以去往任何地方。可是，妈妈是个没有大出息的人，最想去的地方就是你的身旁。能陪在你身边，妈妈觉得很幸福。
“瑶瑶，你过来一下。”趁着她吃罐头的时候，田医生把甘瑶拐到一旁。不知道干了什么，只听甘瑶叫了一声。温玲伸头想看，可惜角度问题她只能看到一片衣角。
“你浪费这钱干嘛？又不能吃。”甘瑶嗔怪，但声音里透着欣喜。
“生活总要有点仪式感嘛。”
“嗯？在诊所里还真挺有仪式感的。”甘瑶调侃他。
“本来想去度假山庄的时候再给你，可是这几天暴雨那边预定取消了。而且，我也实在有点等不及。来，我给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不要，戴这玩意我怎么搬砖啊。”
“我猜到了，给你当项坠戴。”田医生锲而不舍，甘瑶没再说话，估计是默许了。
听到这温玲算是明白了，顿时尖叫起来，引得甘瑶慌忙冲过来安慰她。温玲一边享受女儿的爱抚一边挑衅似的瞥了田医生一眼。哼，让你刚阉割完我就跟我女儿求婚，论抢人，你抢得过小猫咪吗？
（完）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在你身边（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