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靠谱肥啾算命摊》失眠电灯

13、没后代

　　林雀的联系来得很快。

　　下午戚寒枝回去办完事，刚闲下来没多久就收到了消息提醒。是微信上林雀发来的好友请求。

　　戚寒枝最初只是在那部手机的通讯录里存了自己的手机号，这会儿估计是林雀申请好了微信，就通过通讯录添加他为好友了。

　　也不知道林雀的适应能力怎么那么强，马上就给戚寒枝发来了几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包打招呼。

　　先是寒暄，又问了问山鸡精的情况，再扯了些有的没的，好不容易才有了要进入正题的迹象。

　　因为还不太习惯打字，林雀是发的语音：“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来着，咱们一开始遇见，你就管我叫‘师父’……”

　　林雀说到这就顿住了，似乎是在斟酌怎么开口。

　　戚寒枝也没有马上回话，事实上他听见林雀这么问时，就开始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林雀又说：“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啊……我在想……”

　　戚寒枝抿住嘴。自打确认林雀早已将前尘忘个一干二净后，为了避免吓到对方，戚寒枝也没再主动提这些事，如今林雀主动提起，戚寒枝很难不燃起一些希望。

　　师父……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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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林雀来了一句：“说不定我也是他的什么传人呢？后代？”

　　戚寒枝听完林雀的最后一句语音，缓缓地泄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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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在戚寒枝的指导下成功释放威压，之后林雀一直在想自己一个普通小妖怪到底哪来的这本领？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戚寒枝说的那个师父……他当然不是觉得自己就是戚寒枝的师父，对于自己的斤两和出身，林雀非常有自知之明。

　　只是他想，戚寒枝说自己和他那师父长得像。

　　戚寒枝是个捉妖师，捉妖师的师父定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

　　当然捉妖师的师父一般不会是妖怪。人类应当也不会有他这样的妖怪后代，但是嘛，自古以来总有很多人妖绝恋的小故事流传下来。

　　说不定自己真是那师父和某只鸟一夜春风的结果，是什么牛逼人物遗落在外的传后人呢？

　　林雀已然脑补了一出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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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戚寒枝刚燃起的希望火苗就让林雀的话浇灭了。

　　过了一阵，戚寒枝才回了林雀一句：“……应该不是的。”

　　林雀这猜测太扯，因为他根本就是戚寒枝的师父本尊。

　　再退一万步说，师父的确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后代的。

　　这话不是戚寒枝胆子大了欺师灭祖诅咒林雀，是当年他亲耳听到林雀说的。

　　那是戚寒枝还小的时候，那会儿他才十几岁。有一回凤凰提着一壶果子酒来看林雀，两人排排坐在院子里的树上共饮。戚寒枝本来有事要去找师父，走近了，偶然间听到师父提自己，戚寒枝就停住了，屏息站在边上偷偷看偷偷听。

　　前因大约是凤凰想送几个孩子到林雀这边来，林雀拒绝得飞快：“别别别，你别把你那些鸟子鸟孙塞到我这儿来，我有一个徒弟就够了。”

　　凤凰激将他：“你是不是带不动？”

　　林雀没进他的圈套：“对，我就带不动。你想想我这儿要是再来些小孩，别说好几个了，哪怕就来一个，我都得分神去管他，去教他，那我放在小七身上的心思肯定要变少的。这样不行，我得全心全意对他的。”

　　“什么歪理，”凤凰又问，“那你要是以后成家了呢，要是有自己的孩子了，你总不可能还一颗心扑在你那便宜徒弟上吧？”

　　林雀嫌弃道：“……成家？好龌龊啊你。”

　　凤凰：“这有什么龌龊的，那到了春天繁殖的季节不得成家吗？”

　　林雀提起酒壶，又给自己斟满一杯：“谁跟你似的，反正我是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也不会有什么后代。”

　　凤凰“啧”了一声：“你那傻徒弟呆头呆脑的，哪里好了？”

　　“你管我，你才呆头呆脑，”林雀瞪了凤凰一眼，“你就是羡慕我有个贴心棉袄一样的小徒弟。”

　　凤凰也翻了个白眼：“你这护短护的……那你徒弟也不可能总跟着你，过几年他总要出师自立门户的。”

　　本来还很有精神嚷嚷着的林雀忽然静下来，好一会儿，他才说：“过几年的事，过几年再说。”

　　戚寒枝在底下听完了全程。

　　有一句话他一直没对师父说过，他想说的是，只要师父一天还需要他，他可以一直都不出师，总待在师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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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寒枝从记忆中回过神来。

　　林雀又发来一句“好吧”，尽管只是语音条，戚寒枝也听出了些许低落。

　　戚寒枝又问：“为什么您会觉得您是……我师父的后代？”

　　林雀说：“没有啦，我就随便问问的，是不是有点无厘头？我不打扰你工作了，拜拜！”

　　之后林雀就没再回复。

　　戚寒枝盯着屏幕良久，再次陷入沉思。

　　最开始他只以为林雀是因为出了什么事失去了旧时的记忆，后来调查了一番，才知道现在的林雀是近段时间才修炼成人的。

　　很奇怪，早就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的大妖怪，重新化了次形。

　　刚才抓那只山鸡精的时候，戚寒枝也确认了，林雀连实力都和曾经相去甚远。

　　只是简简单单的释放威压都要尝试好几次才成功，而且……虽然林雀似乎很欣喜于自己能释放威压，但在戚寒枝眼里，这威力和从前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结合这些种种，戚寒枝推断林雀的神魂是受到过一些重创的。

　　戚寒枝迫切想要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师父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以及，要如何才能帮师父恢复实力和记忆？

　　又要怎样，才能让师父认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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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戚寒枝又到了李咪咪的包子铺前。

　　实际上戚寒枝现如今的工作生活和林雀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且在现在的林雀眼中，戚寒枝就是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眼熟人士，可能连朋友都称不上。

　　以这样的现状，戚寒枝无端端去见林雀，林雀恐怕要觉得很莫名其妙的。

　　但要让戚寒枝就等着什么时候有个自然而然的时机去见林雀，戚寒枝也等不了。其实林雀后来主动跟他要手机的时候他就想说了，哪怕林雀不接受那部存了他联系方式的手机，他之后也会想方设法再来林雀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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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戚寒枝想了一晚上，到早晨上班的时候，戚寒枝也没想到什么好理由创造见面的机会。

　　他差点想抓一个空闲的同事，问同事需不需要算命，需要的话他就带这同事去林雀的算命摊，不需要的话就强行让他们需要。

　　不过想想还是作罢，找不到借口那就干脆不找。

　　今天的云州很太平，没戚寒枝什么事做，主动说要出去巡逻，还指定了地点。

　　把原本负责巡那一块的基层工作人员吓得不轻，早就知道戚寒枝喜欢待在一线接各种案子，没想到他竟然连巡逻都愿意做。

　　戚寒枝在那一带转了转，见没什么事，就拐进了李咪咪那家包子铺的所在。

　　正是早晨忙碌的时候，李咪咪虽说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没放下手中的活，一边给客人拿包子，一边小心翼翼问：“那个戚……戚哥，您怎么来了？来个包子吗？”

　　戚寒枝摆摆手：“不用，我路过，顺便来看一看。”

　　李咪咪又抽空指了指里面，意思是林雀正在给几个小学生算命算着玩呢，可以去看看。

　　戚寒枝道了声谢，又给李咪咪塞了一包鱼干，往里边走。

　　李咪咪怔了怔，好家伙，路过还能给我准备鱼干？这边上又没宠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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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雀在屋里辛勤搬砖。

　　今天的老板是几个小学生，据他们说，也是因为看到了不知道经过几手传播的视频，觉得林雀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又得知林雀这算命摊离他们家很近，所以几个小伙伴就趁着周末凑在一起过来找林雀算命了。

　　本来林雀是不愿意给小孩子算的。孩子年纪太小，不好给他们瞎讲的。

　　但抵不过几个孩子缠着他撒泼打滚的，他就还是答应了。

　　就当随便聊聊了。

　　结果这些小孩子还都很有保护个人隐私的意识，一个一个轮着问的，有小伙伴在里面算的时候，其他人就在外头等着。

　　小孩子们问的问题都很简单，比如什么写了情书给班长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再比如下次数学考试的附加题是什么，还比如艺术节能不能PK掉某某那个讨厌鬼之类的。

　　最后一个孩子的问题是最离谱的。

　　是个小男孩，他问林雀：“哥哥，我什么时候能收到猫头鹰的信？”

　　起先林雀没大听明白：“什么猫头鹰的信？”

　　小男孩解释说：“就是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

　　“……”林雀有些不太确认，问道，“你说的是《哈利波特》里那个霍格沃茨？”

　　小男孩猛地点头。

　　这电影太出名了，以前假期电视台老是播，林雀也是看过一点的。

　　一开始林雀还觉着小朋友真有童心，转念一想，这小男孩也都小学五年级了，不至于还分不清电影和现实吧。于是他斟酌一番，还是问道：“那不是电影里面的吗？”

　　小男孩左右张望了下，又凑近了林雀，像宣布什么重大机密一样，很小声却又很郑重道：“我同桌就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他之前跟我显摆来着，我也不信的，但是昨天晚上我偷偷跟着他出门，亲眼看见他进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