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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皇兄心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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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离江很近，白云观主殿外又修建了殿宇，供奉水神。
萧愿拜完了姻缘井，又拉了萧意晚去水神那儿。
水神像是一尊白玉雕成的女神，约有丈高，身穿华丽的裙袍，左手抱着一个婴儿，右手却拿着宝剑，模样端庄慈悲，静雅俊秀。
又宝相庄严。
黄昏一看女神像，就乐了：“你们两个，要不要再在这里拜一拜。”
萧意晚还没说话，萧愿笑道：“你看清楚，这是水神愤怒相，主杀伐和产子的。”
黄昏：“哈？”
她说的什么玩意儿！
萧意晚瞧着黄昏大眼睛闪闪发亮的，觉得十分有趣，他温声解释道：“水源延绵千里，各地百姓对水神的期待不同，所以女神有不同的法相。有的是提篮的渔女，有的是纺织的织女，还有的是执笔墨的女学士……”
他望了一眼面前的神像，微笑道：“这一尊叫做愤怒相，这一带的几个郡，几百年前同蛮族接壤，战乱不断，民不聊生，所以这里的水神是一个持剑的武神。”
“那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黄昏不明白了，就算这武神是个女的，但抱着个孩子，也太怪了吧。
萧愿忍不住笑的肩膀一抖：“那孩子是后来加上去的，人们觉得持剑的武神不能满足需求了，所以又给她加了一种法力，能保佑孕妇产子。”
黄昏：“……”
少年望着神像，同情道：“这神仙也太辛苦了吧！又要管打仗又要管生孩子！也不怕忙不过来！”
萧意晚柔柔的笑了笑，没有说话，世人总是求神拜佛，其实都是因为内心忧虑，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寄托。
萧愿瞧着他，心头有什么东西涌现出来。
“皇兄，宴都楚将军接我走，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我。”萧愿柔声说。
萧意晚心中激荡，他迟疑道：“楚将军……同你说什么了？”
萧愿卖忽而大步走向了萧意晚，灵动的眸子一闪，狡黠的笑了笑：：“皇兄，你猜一猜嘛！”
她的笑神气活现的，但是望向萧意晚的时候，又有点甜。
萧意晚呼吸一顿，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他抿着唇，愣愣的望着她，他心如擂鼓，他想要逃，他知道这件事情话说出口，很多东西就不一样了。
但是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步子，他舍不得走……
萧意晚顿了良久，他固执道：“我不猜。”
萧愿：“……”
黄昏激动：“什么东西！楚将军偷偷和你说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我怎么都不知道！”
萧愿盯着萧意晚，那目光十分大胆放肆。
萧意晚下意识板起脸。
萧愿疑惑了：“？？？？猜一下嘛!”
萧意晚微微后退，耳后都红了，他有些窘迫，别过头，生硬道：“我不猜，你要说就说！”
萧愿：“……”
她咳了一声，笑道：“楚将军告诉我，其实我不是皇兄的妹妹。”
黄昏：“！！！！”
萧意晚的心猛地收紧，他整个人心中的一根弦断了，他立在原地，耳边是乎乎的风声。
他快要被那欲海情潮淹没了。
怎么办，他们不是亲兄妹的事情摆上明面了。
他一时间千头万绪，有很多很得多话想要说，又不知该先说什么，只能静静站着。
“我是神武皇帝的遗孤。”萧愿说，“我娘不是什么异国宠妃，而是明成皇后。”
她扬手指着面前的神像道：“当日王师同反贼在此水战，明成皇后亲自领兵，击退了敌军，这尊神像，就是按照她的模样雕刻的。”
黄昏呆了一会儿，忽而眉头一皱，少年的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东西怪怪的。
若不是亲兄妹，那他们两次一起拜姻缘……是不是有些……
这奇怪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盘踞了一会儿，他还没想明白，不远处的大香炉前忽然喧闹起来。
那大香炉就摆在山门前的大广场上，原本是香客们祭拜四方神明的地方。
此刻已经围了好多人。
三人隐隐听到了女子的哭声，赶紧大步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粉色罗裙的少女跪在大香炉边上，哭的凄惨。她低着头，鬓发散乱，衣衫也有些脏了。
“我求求你了，你就通融一下吧！”她跪在那里，对着一旁的几个道人凄楚的说着。
香客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她这样的人，怎么能来这里！”
“真是的，咸城江面上起火，我们这里糟了殃。”
“咸城太守也不管管！”
那少女死死的低着头，怎么也不肯把头抬起来，哭的肝肠寸断。
道人也是尴尬，她这样又哭又跪的，围着这么多人，打她走吧，香客们会觉得道观不近人情;不赶她走吧，人家又说闲话。
那卖姻缘石的小道童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你又来干什么！姑娘，这都是老君的意思，你拿不出钱，那就是缘分未到，你还是先回去，多筹些银子再过来吧。”
那姑娘衣衫单薄，寒风里瑟瑟发抖，哭着说：“我求求你了，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了。”
“你拿不出银子那就别来啊，道观也是要吃饭的，我们每逢初一十五要开粥厂救济穷人，我们帮助别人也是有底线的。”小道童道。
黄昏看得火起，他拼命挤过去，瞪着那小道童道：“小骗子，你又想了什么鬼主意骗钱！”
那小道童一见黄昏，翻了个白眼：“这位公子，你说话好歹讲点道理，是她自己扶乩出来的捐一百两，又不是我逼她的！”
“一百两买你一块破石头！”黄昏怒了。
小道童道：“什么买石头，她捐门槛啊！”
黄昏：“？？？哈？那是什么？”
小道童:“……”
萧意晚皱了皱眉，想要说话，又有些犹豫如何措辞。
一旁一个男子抢在前头哈哈笑了：“小兄弟，你毛都没长齐呢，还是回家踢毽子去吧！”
黄昏：“？？？”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摇着扇子，附庸风雅道：“这捐门槛，乃是本地习俗，青楼女子若是想要来世重新做人，便要将捐给寺庙或者道观一笔钱，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正殿的门槛上，让千人骑万人跨……否则就要进无间地狱，永世受苦。”
黄昏：“……”
怕不是个傻子！
小道童大约前世跟黄昏是对头，没好气道：“没有钱那就不要捐了呗！天天来我们这里又哭又跪的，像是谁欺负了她一样。”
这些话那几个成年的道人自然不好意思说，小道童年岁不过十二三岁，他说出来，倒也毫不避讳。
一个道人叹了口气：“姑娘，天意不可违，你还是先回去吧。”
姑娘哭的心神俱碎，她颓然的倒在地上，爬过去抓着道人的腿，绝望的大哭：“我求求你，我真的只有二两银子……再也筹不出这么多钱了。”
这一回，众人看到了她的脸。
她的右边脸上，有一块老大的伤疤！
怪不得，她已经容颜尽毁，再也不能以色侍人，哪里能再去筹到那么多钱。
黄昏气急，冲那道士道：“就一个名字，你收这么多钱，不觉得脏吗！”
道士道：“公子此言差矣，这银子也不是给贫道的，贫道为何觉得脏？这钱观里公中只取十两，余下的都要给捉笔替她写名字的人。”
黄昏翻了个白眼：“写个名字而已，这有何难！”
他哼了一声，指着方才那个摇扇子的书生：“你，过来，替她写个名字。”
那书生大怒：“笑话，小生读圣贤书，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事！”
黄昏：“……”
敲你妈！
他愤愤道：“写个名字还能脏了手咋地，你不写，我写！”
就是他的字跟狗爬一样……
早知道就好好读书了！
哪知道小道童嫌弃道：“这要用小篆写，你会么？”
“小……小篆！”黄昏大怒，“你们有毛病吧，骗个钱还这么多破规矩！”
他能写个能看的楷书就已经很勉强了！
那姑娘听他这样说，眼睛里刚刚燃起的希望的光芒，再一次暗淡了下去。
“他不会，我来写。”
萧意晚缓缓走了出来，他鼻梁英挺，面容精雅俊朗，神情端庄沉静，宛如九天的神明一般。
他走上前去，俯身扶起了地上的姑娘：“孤乃当今圣上长子，丰都王萧意晚，今以龙子之尊，替姑娘写下姓名，姑娘此后，今生来世，都会世世如意。”
作者有话要说： 啊！！！但求一睡萧意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