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八章 彼岸宫（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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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宫前有一条河，叫做奈河。在奈河的两岸，开满了鲜红色的彼岸花，大大小小，零零落落，仿佛铺就的一块通往天国的小径。
顾鸿作法变出一条船来停泊在岸边，一行四人依次上船。经过一段曲折的河道之后，顾挽情第一次看到了彼岸宫的模样。
不同于上界景和宫的巍峨大气，下界的彼岸宫有一种妖异的美感。它安静地伫立在那里，不言不语，仿佛一位充满着魅惑气息的美女玉体横陈、我见犹怜，周身被深红浅红的彼岸花包裹着，足够吸引一切人或鬼的目光，同时引诱着他们沉沦至死，进而到达万劫不复的境地。
彼岸宫里的鬼自然早就得知了鬼王王上等人回来的消息。此时夜清风和夜明月站在宫门两侧迎接他们，恭谨道：“王上。”
夜扶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来，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父亲时期的鬼使，清风使和明月使。师父和扶鸾使你们都见过，这位是顾姑娘，是师父的外孙女。”
“原来是顾大小姐的女儿。”夜清风略一点头向顾挽情致意，顾挽情回礼，但夜清风和夜明月都神色淡淡并不热络，转头又向夜扶明道，“王上久未回宫，是否要先稍作歇息？”
“不必。”夜扶明说，“去正殿吧。宫里好不容易来位客人，自当好好招待。”
言下之意，竟是让彼岸宫里的鬼都来拜见顾挽情。两位鬼使交换了一个眼色，应是后便去准备晚上的筵席不提。
顾挽情心头有些惴惴不安，她不明白夜扶明为何要如此大张旗鼓。她轻轻扯了下夜扶明的袖子，小声道：“不用这么隆重吧？”
“你的身份配得起这份隆重。”夜扶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的身份？”顾挽情叹气，“你对于做我的宠物猫就这么热衷吗？”
夜扶明：“……”
“不用担心，挽情，”顾鸿一边按住即将暴走的鬼王大人，一边非常心大地说，“他们要是敢为难你，我就替你做主。”
“谢谢外祖父。”顾挽情无可奈何地说道。
“夜清风和夜明月都是前任鬼王时期的鬼使，”顾鸿说，“我之前见过他们几面，除了极度崇拜国师之外，没有什么太大的缺点……或者说，那个时期彼岸宫里只会存在对国师极度崇拜的鬼。”他讽刺一笑，“现在的鬼使，夜飘雪你是见过了的，还有一位就是我提到过的，我的徒弟顾仁。”
“顾先生，请您不要对国师不敬。”一旁的宜秋嬷嬷说。
顾鸿不以为意。他认为，即使国师还活着，自己也不一定会输给她。但在彼岸宫众鬼看来，冒犯国师是一件不可被饶恕的事情。
“我敬你照顾过阿影和挽情，不跟你计较，”顾鸿瞪向宜秋嬷嬷，“国师间接害得我妻离子散，还不许我抱怨她两句了？”
“至少请您不要在这里妄议国师，顾先生。”一位和宜秋嬷嬷年纪仿佛的女子缓缓走来，“我承认国师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你也不能否认如果没有国师，局面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平。”
“姐姐！”宜秋嬷嬷叫道。
来人正是带大顾影的宜夏嬷嬷，顾鸿猜出她的身份，闭口不言。宜夏嬷嬷和宜秋嬷嬷拥抱之后，看向了顾挽情：“这位想必就是顾家的小小姐了吧？”
顾挽情面对她和善的目光，不由有些拘谨，轻声道：“嗯。”
“长得没有你母亲漂亮，但我想脑子应该比你母亲好使。”宜夏嬷嬷道。
顾鸿闻言又不干了：“喂！你说什么呢！阿影哪里脑子不好使了？”
“能做出趁我不在跟萧霰私奔这样事情的人，脑子不会好使道哪里去。”宜夏嬷嬷说道。
“姐姐！”宜秋嬷嬷叫道，“你是不是还在为这之后国师召你回宫清修的事情有所怨言？”
宜夏嬷嬷不答。宜秋嬷嬷又说：“这可是国师的决定。你别忘了，当我们取代那两人成为鬼使的那一刻，就发过誓要对国师效忠的！”
没错，因为国师永远是对的，所以错的只能是顾影，而不会是她。
宜夏嬷嬷不再说些什么，叹了口气，朝顾挽情道：“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欢迎你能常来看看我们的……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阿影一样。”
“嬷嬷，”顾挽情看着她，虽然她对自己态度并不怎么好，但是她莫名地觉得有种亲切感，“我们来之前，已经把我娘的魂魄葬在花林了……只不过，萧霰把他的魂魄和我娘的魂魄熔在了一起，我们无法分开……”
“也只能这样了，”宜夏嬷嬷叹道，“你不知道你娘是有多爱你爹。被埋葬的魂魄就像你一样，无论我们多么不愿意承认，都有着萧霰的一部分。”
“我娘当年……到底有多爱他？”顾挽情试探着问道。
“很爱很爱。”宜夏嬷嬷回答，“就像狸奴姑娘为了能够嫁给檀雅王上，不惜历经千辛万苦为他修炼出人身那样爱。”
夜扶明嗤道：“可惜被这样爱上的男人都是王八蛋。”
宜夏嬷嬷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出言反驳，只是拉着宜秋嬷嬷往内殿走去，想必这两个阔别了多年的老姐妹还有很多话想说。
夜扶明见二人离开，看了下顾鸿。
顾鸿接收到他眼神中所包含的信息，不由怒极反笑：“怎么，开始嫌我这个老家伙碍事了是不是？”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离开了此处，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你这是做什么？”顾挽情问夜扶明。
夜扶明神秘一笑：“有些只有我们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说着，他吹了声口哨，一只虎斑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飞快地跃进了她的怀中。
夜扶明盯着那只占了他往常位置的虎斑猫，冷哼一声。
虎斑猫察觉到鬼王大人心情不好，连忙跳下地来，化作一个清秀的少年。
“你是默默？！”顾挽情惊讶道。
“我叫黑犬。”黑犬严肃地回答，“顾姑娘，你身上的封印怎样了？”
“还能怎样？”夜扶明没好气道，“我们再次去云天府的时候那群家伙又请了神骨笛，灵力冲开了一部分封印，幸好后来师父给补全了。”
“为什么要封印我？”顾挽情好奇地问。
“因为你是神族女子。”夜扶明解释道，“神族女子体内往往有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这也是神族为什么是母系社会的原因。但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这种强大力量很容易被不法之徒有机可乘。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国师在你和你母亲出生之时都下了灵力封印，使你们成为普通人，这样不易被想利用你们的人找到。不过当你遇到同源的灵力的时候，两种灵力会引起共鸣，所以我那时才会以一魂一魄封住你的封印缺口，后来又由你的外祖父加固。”
“不要担心。”夜扶明怕她不高兴，又说，“我给你下的鬼王咒就是为了防止这个的，你看从无极阁出来到现在你被谁欺负过？白沙苑的渣渣们还不是说虐就虐，就连沈畅，我也早就派人铲除他那个怨灵堡了。”
“谢谢你。”顾挽情忽然说。
“什么？”夜扶明没有听清。
“我说，谢谢你，”顾挽情看着他，认真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不管原因是什么。”
“其实……”向来英明神武的鬼王大人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了深绯，“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
顾挽情看着他这副略微窘迫的模样，不由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八章 彼岸宫（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