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烟灰之舞

3、神秘麻将(3)

　　第三天，大李和刘二又带了一个老头上门来了。
　　李桂兰从娘家回来后，神清气爽的，对舒白也更温柔了。舒白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大李找来的这个老头大约60多岁，摸牌手颤微微的，却总是能胡大牌。不一会儿，三个人的钱就堆到了他一个人的面前。
　　李桂兰客气地倒水倒茶，刘二不时地用眼角瞟她，李桂兰竟然朝他盈盈微笑。被舒白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
　　接连输了两千多块，舒白朝李桂兰吼开了。“呆一边去，你在这里碍手碍脚的，真烦人！”
　　李桂兰呆了一呆，随即挤出一个笑容道：“那我去买菜了，你们慢慢玩。”
　　李桂兰走后，刘二忽然发了运，把把胡大牌，一下子就把钱都赢到他那里去了。
　　舒白输红了眼，对刘二说道：“你先借我点钱，等我老婆回来我自然就还给你。”
　　刘二满口答应。
　　等到李桂兰买菜回来时，舒白已经欠下刘二一万多块。
　　“老婆，快拿钱来，我欠人钱了。” 舒白头也不抬地说道。
　　李桂兰嗫嚅道：“我昨天回家把钱还给我妈了，我爸住院了，要动手术……”
　　“什么？”舒白吼道：“你还了钱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你不是答应过我，赢回输掉的钱就不赌了吗？难道你在床上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李桂兰眼中泪花闪动。
　　“住口！”舒白的头大了。他转向刘二说道：“哥们，你看这种情况，宽限我几天吧，我一定想办法还钱给你。”
　　刘二绽开一个微笑：“没事，都这么熟的人了，我相信你。”
　　舒白看了看老头怀疑的目光，咬了咬牙：“刘二，做人诚信为先，我给你打个借据，你们明天再来，我一定要扳本。”
　　刘二推辞不过，收下了他写的借据。

　　第四天，那老头赢了，舒白又向刘二借了五千块。
　　第五天，大李赢了，舒白欠下大李四千块。
　　第六天，舒白又欠刘二四千块。
　　第七天，……
　　第十天，刘二一个人拿着借条上门来找舒白。
　　“哥们，我这一星期在外面也是输得惨啊，没办法，只能来跟你要钱了。”刘二一脸难色。
　　“钱我没有。要就把那副麻将拿走吧。”舒白正在吃一碗泡面，头发泛着油光。
　　“别逗了，那天来的那个老头，知道他是谁吗？古董鉴定专家。他说了，你这副麻将，根本就是塑料做的。不值钱。”刘二不屑地说。
　　“我就知道你小子打我麻将的主意。” 舒白冷笑着，心暗自凉了半截。他本来打算用这副麻将抵债的。
　　“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还给我？”刘二板起脸，一双小眼睛看了看房子。“你这房子也是租来的，家徒四壁，除了你老婆还象样……你老婆呢？”
　　舒白打断他：“别想打我老婆的主意！”
　　刘二哈哈一笑。“她都被你骂回娘家了，你还当她是你老婆吗？我看着真是心疼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等着坐牢，要么，你让你老婆跟我睡一晚，一晚五千，怎么样？这个价已经很便宜你了！”
　　舒白霍地站起来，将刘二推出门去。“滚你的蛋！有本事你就让我坐牢吧，老子不怕！”
　　刘二嘿嘿冷笑两声。“你有种，等着收传票吧！”
　　两天以后，李桂兰也没有回来。
　　舒白在家里暗无天日地睡了两天，饿得发晕。
　　他以为李桂兰只是一时之气，过两天就会回来了，没想到这次她这么绝情。
　　打开门，他看见法院的传票已经贴在了他的门上。
　　他咬了咬牙，一把撕下了传票。
　　换了件衣服，他去老岳父家下跪认错把李桂兰接了回来。
　　李桂兰看见他饿得摇摇晃晃的样子，从包里取出两百元钱给他。“就这么多了，你省着点用。本来是要给儿子交书费的。”
　　他接过来，急忙抢着去买菜。
　　李桂兰见屋子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便由着他去，动手收拾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她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脸惊喜的刘二。
　　“嫂子，你回来了？”
　　李桂兰笑笑。“你找舒白啊，他出去买菜去了，你坐着等一会儿吧。”
　　刘二趁她不注意，忽然从后面抱住她。“嫂子，可想死我了。”
　　李桂兰惊叫：“你干什么？”
　　刘二死死地抱住她，颤声道：“老舒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他欠我的钱一笔勾销！不然他就得去坐牢！”
　　“我不信，你放开我！放开我！”
　　李桂兰苦苦挣扎，不停地呼叫。
　　舒白站在门外，将手中的借条狠狠地撕成碎片。

　　当刘二一脸满足地开门走出来，舒白已经扔了一地的烟头。
　　他走进去，李桂兰无声无息地坐在床头，目光呆滞，头发蓬乱，身上全是抓痕。
　　他走近她，后悔地朝她跪了下去。
　　李桂兰默默地穿好衣服，也不看他，径自向外走去。
　　“老婆，你去哪里？” 舒白的声音心虚地发颤。
　　李桂兰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鄙夷，心痛，和绝望。“你已经把我卖了，所以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管我的来去。”
　　舒白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对不起！老婆，别离开我好吗？”
　　李桂兰突然哈哈大笑。“是不是怕我走了，就没有人帮你还大李和老头的债了？”
　　舒白惭愧地低下了头。
　　李桂兰凄然一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桂兰走的第二天，大李找上门来。
　　“刘二死了。”大李的脸色难看极了。
　　“啊？”舒白跳起来：“不会是和麻子死法一样吧？”
　　大李惊道：“你听说了？”
　　舒白脸色惨白。“我猜的。”
　　“为什么你会这样猜测？警察都掌握不到什么线索。但是从两起案件来看，似乎是同一个人所为。”大李心有余悸地说道：“这种杀人的手段太残忍了。”
　　“是不是他们俩惹了什么情债？” 舒白思索着。
　　“就算有，也不至于惹到同一个女人身上吧……”大李跟着他的思路说下去，不由得浑身一颤。
　　“老舒，我有事先走了。”大李急忙走了。
　　舒白掏出一支烟，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