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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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傻哦。”
我最后听到她的话，一瞬间明白了，想去抓住她，可是却被一种力量往后拖。就像从跳水台后仰落入水中，我沉入水中，与她渐渐分离。
脱离水面后又开始自由落体，整个白色的空间无限延伸，我的耳边风声呼啸，我勉强转身让身体面对黑色的空间，任由风吹我的脸。
落入黑色的空间，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所医院里，我走到大厅，世界却给我一种安详的感觉。这时我注意到，在光滑的地板上没有我的影子。我赶紧去卫生间照镜子，却发现镜子里没有我的影子。正当我惊诧不已的时候，从我的背后走来一个男人，他走向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喂喂！”我叫住他，以免他走过来撞到我。
然而他像是没有听到我，还是若无其事地走过来。他伸手去开水龙头，手穿过我的身体。我也向他走去，可是身体像是不存在一样——我成了一个没有实体的透明人！
我觉得那个男人很面熟，于是跟着他走进了医疗室。
“病人情况确诊了吗？”他穿上白大褂，拿起病历表，低头看。
“还不是十分确定，病人有以下几个症状。他相信自己是两个人，这正是人格分裂的症状；他寡言少语，常常自己独处，不愿意与他人交流，在被动交流测试中，他的表现并不好，应该可以确定的是，他有轻度的交流障碍；他在情感态度的测试中，表现出消极的一面，也许患有轻度抑郁。他的所有表现都不是非常典型，有时候情绪很激动，对待别人忽冷忽热，不是那种一下子就可以判断出的病。”另一个年纪稍轻的男人回答。
“以前有这种病例吗？”
“抱歉，我还没有查。”
“查一下，做实习生首先就要了解病的特征，有无前例，这样可以为你以后打好基础。现在的毕业生都只有理论知识，而无实际经验。我们做医生的，要对患者负责，就要对自己的工作一丝不苟。人家患者把生命交到我们手中，我们怎么能够不拿出最大的责任心来对待呢？”
“好，我这就去查一下有无前例。”
说完，年轻人坐在电脑前翻档案。
而医生皱着眉头盯着病例。不出两分钟，年轻人查到了些什么。
“医生，有一例病人与这次有相似的特征。”
“是什么病？”
“是边缘性人格障碍。”
“边缘性人格障碍是什么病？”
“啊？”年轻人突然笑了。
“臭小子哦，我是叫你复习一下病例，还以为我不懂吗？真是又没经验，又自以为是哦。现在的年轻人，该怎么把手中的手术刀交给你们哦。”说着，医生用病历表轻轻地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肩。
“哦，边缘性人格障碍是一种介于神经症和精神病之间的一种精神疾病，主要临床表现是自我身份认同紊乱，害怕孤独引起的心理焦虑，冲动性，以及应激情况下会表现出人格分裂的症状。”
“病人此前有什么巨大的悲痛的经历吗？”
“这个您教导过，了解病人的病情也要尝试着了解病人本身。我和病人的亲戚，老师都交谈过，根据他们的描述，病人自小内向，少言寡语，可是却是他们一家族里读书最好的后生，不仅在学校里名列前茅，而且考上了大学。但是病人的家庭却是令人惋惜的，在病人高中时期，母亲父亲相继离世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创伤。这应该是造成他患病的主要原因。”年轻人得意地回答。
“还有呢？”医生不动声色地问。
“还有什么？”年轻人疑惑地问。
“病人的家境如何？父母生前是从事哪一行业的？”
“病人家境也要了解吗？在医生面前，病人不都是平等的吗？”年轻人很耿直。
“你在想什么！这也是了解病人必须的流程，我们从事精神治疗的，要了解病人所有有可能引发精神病的原因。要知道，一个孩子的成长，受到家庭教育的影响最深远。父母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孩子的心灵成长。”医生用病历本拍了一下年轻人的头。
“哦，我这就给病人家属打电话。”说完，年轻人就开始拨号码。
而医生则放下病历本，走出医疗室。
我跟随医生来到他们口中说的病人的房间。一切场景都很熟悉，原来我才是那个病人。
“你好，徐苏。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坐到病床边。
房间里有护士，也有在这里守护的亲戚。这时我才发现，我原来有那么多亲戚，他们几乎把整个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我一点也不好，我根本没有病！”他突然歇斯底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我在内。
“这孩子真的病了，疯掉了，读书读疯了！”众多亲戚的其中一个说道。
众人唏嘘不已。然而——他们家中都没有培养出一个大学生。
“你先冷静冷静，你说的不算，需要我来判断。”医生镇定。
“还判断什么！人都这样了！”有人叫道。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没想到众人都附和他的声音。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对病人进行检查。”医生冷静地说。
家属很听话，乱哄哄地涌了出去。
房间门关上，只剩下医生和躺在床上的我。我站在一旁默默地看。
“你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说自己不是精神病吗？”他垂头丧气地问。
突然声音变得模糊不清，我听不清楚医生的回答，不仅如此，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寂静。地面开始轻微地震动，一种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个低沉的声音的穿透力很强，起先音量很低，过了几秒，音量明显提高。我可以听清楚，这种声音是水声。
仿佛有洪水决堤一般，不然不会给大地造成这么大的冲击，房间里的桌子上有一杯水，可以很明显看到杯子里的水面在不规则波动。真的是水声，急速流动的水。
房间的门关着，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除了我与湍流的水，整个世界都在时间中静止了。我试探性地打开门，霎时间，水涌进来直接把我吞没，整个房间都溶化了，我悬浮在空旷的水底。有一种力量把我往水下拉，越来越深，我将要窒息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我被这种力量拖出水。我竟然从水底被拉到白色空间，又是自由落体。
落到黑色空间之中。
我睁开眼，阳光很刺眼。我坐在地上，倚着围墙。
“你要去哪里？”旁边有人问我。
我扭头看，原来是学校门口的乞丐。
“我拯救了世界，我的世界。这一切都与其他人无关。我终于明白，只有我自己才能拯救我自己。我的世界只有我自己能拯救，之后，我才有能力为世界做一点事。”
“你拯救不了这个世界。”他说。
阳光照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但是，你去做吧。我相信你，我觉得你可以。你的未来是阳光。”他补充道，眼睛眯着看太阳。
我笑了。
身体融入阳光，重新回到白色空间。我觉得身体好轻，有一种快感，像是从禁锢的牢笼里释放出来。我飞入黑色空间。
醒来的时候，我趴在地上，湿漉漉的，时间还是夜晚。
雨已经停了，庭院里空荡荡的，只有蛐蛐躲在草丛里鸣叫。
我爬起来，脸上还有残留的雨水。
“原来是一场梦。”我喃喃自语。
乌云散开，月亮露出来。我的后背长出一对黑色的翅膀，展开来足足有几米长。我尝试挥挥翅膀，引得庭院里风声鹤唳。
我振翅起飞，一跃就飞出几十米。越飞越高，我知道有一个人在等我。
不知道飞了多高，我俯瞰整个大地，黑漆漆的一大片，这片大地也是会沉睡的啊！
我知道还不够高，因为空气还是不够冷。云从我身边往下俯冲，四周只有风。
“杀死我！请你杀死我！”我朝月亮大喊。
天空是如此空旷而寂寥，月光下的云竟然是银白色的。
一把冰剑从月亮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飞向我，我不躲避，奋力挥动翅膀。
然后——坠落！
我的心脏终于插着那把冰剑。
“有一天，你会求着我杀死你！”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
我含着笑，往下坠落，尽情地享受着风声的呼啸。
我此刻才注意到，乌云之上，天朗气清，星星在静静注视着大地。
“该是有多么热爱生活，眼睛才会像星星般明亮？”我喃喃自语。
我继续往下坠落，大地的引力牵引着我加速。
然后，我落在那片养育了也埋葬了我的父母的田野。
“你可以出院了。”一个声音传来。
“嗯？你说什么？”我迷迷糊糊地问。
“你可以出院了，今天就走。再不起来就要请我吃饭咯。”她说。
我睁开眼睛，灯光打在白色的墙壁上有些刺眼。
“你这个家伙，真是让我们担心。”他说。
“你终于好了，假期结束了，该去上课了。”她说。
有一群人站在我的床边。
我望着他们，开心地笑了。
大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