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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我躺在车上,半只脚尖露在车帘子外面,并不是为了吹风,
      而是一个时辰前,阴铁就莫名的燥动了几百次了,几千次了,还很欢快,跟上次遇见魏无羡不同,那种感觉就像回家的感觉,连平时不爱动弹的怨灵也不例外。养过猫的人都知道,出门的时候,它们气吞山河,但到了回家的时候,不是永垂不朽,就是像精神失常一般,奇怪的兴奋着。欢呼雀跃之情难于言表。现在就属于后一种。

      我渐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我真是不明白到了什么地界让它们如此兴奋。
      老是起身看窗外实在不方便,露出脚只为掀开帘子一条缝,好观察外面的形势。

      我想找点话题,缓解我心头的不安:“薛洋,你吃过人肉么?”
      “你有我的记忆,自已想。”他背对着我。
      让我自已想?那多费神。
      我扳着手指头,数了数,努力不让自己联想他在家研究怎么如何优雅的吃人的。
      这一路上,
      莺莺燕燕,美人儿也不少。
      薛洋为了融入其中,无一不装出一副羞怯万分的样子,实在是好困难!
      按照薛洋以往的表现来推论,他可能是不耐烦了!(因为我无法亲身实践,所以只能过过嘴瘾。)不对,这几天薛洋伺侯的有板有眼,难得他做的饭这么对本尊的胃口的,我应该缓解一下气氛才好。
      “这没什么好聊的,削骨啖人肉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值得称颂的喜好。”薛洋坦然道。
      “不算值得称颂的喜好?”
      还有把吃人肉当喜好的?我眼睛一亮。
      “那也总比没有好吧?”
      你真是太谦虚了,其实以你阅历,你没有点晦涩令人难懂的爱好,都对不起你让人惊世骇俗的,让人受不了的恶贯满营的不可描述的名头,

      “你也想吃呀?”他(她)又从袋子里掏出那罐红色的茶,
      我顿时醒悟!
      “你把这个东西拿开,拿开。” 我指着她(他)怒吼。
      这种东西是本尊能吃的吗?
      “这么极品的东西你真不想尝尝吗,我也不是每个人的舌头都要的,我要挑最绵软最红润的最鲜活的,放进去的时候还会动呢。”
      “我警告你呀,别乱来哦。”
      我用被子裹紧了头。
      “你看一眼嘛,看一眼就会爱上它的。”他(她)举起罐子,拼命诱惑我。
      “……”
      “你是不是怕爱上它们所以才不敢看。”薛洋改用激将法。
      我沉默了。
      他(她)把被子掀开一丝缝隙,扑闪扑闪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划过邪恶的光茫。
      他把罐子轻轻的放到了我的背上。
      我脊背上的寒毛竖了竖
      “你尝尝嘛,你要是不吃,我就。。。”他嘟着嘴巴道。
      “你还是把我劈了吧。。。。。”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感觉背上的罐子晃动了一下,然后听见他打开了罐子,拿勺子在里面搅拌了起来。
      本尊不想自已的身心感官再遭受煎熬,偷偷用棉花蒙上了耳朵。
      小洋洋这套我已经有经验了,其实我不是什么都喜欢夸的,本尊搞的又不是教育业,改善气氛,缓解情绪,顺便这样躲避片刻,喘口气。
      许久,我感觉背上的重量蓦地一空,梦魇似乎结束了,思量再三,我探出了头,
      薛洋吊儿郎当的坐着,一只脚蜷缩着靠在车门那里,好像心情不错。

      “薛洋,能看见你笑我真的很开心。”我淡淡说道。
      “这里就你我了,你也可以开开心心的笑。“薛洋瞪大了眼睛凑近摸了摸我的头。
      “要不,喝点酒吧,酒能解忧。“薛洋很干脆的说道
      “。。。。。。。。哦,不用不用了,换话题,换话题。”我汗如雨下,心有戚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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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们的目的地
      是不是进去的时候是: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我好奇道。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会走正门。”
      我偏过脸去,“你还不如不说呢。能让你走正门的能是什么好地方?”
      “你若不想去,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扔下去,还来得及。”
      我扶额,努力不让情绪露出来,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薛洋现在不要我了。
      被薛洋亲手扔在街头被人围观这种事,我宁死也不要经历第二次。

      沿途隐隐绰绰可见外遭青山绿水,风光甚好。
      但这是表面上的,他故意避开敏感的地区,专挑形象好的地方走。
      “你就不提示一下吗?”我不死心道。
      “四个字,你“入乡随俗”就好。“薛洋不露声色道。
      我不知道‘入乡随俗’是个什么程度的概念,
      我只知道方圆数里内像样的飞虫走兽越来越少了,还碰上了百鬼夜行,这不是个好兆头。
      “你挑的地方必然是好的”恩,好到没有野生的公鸡了。

      薛洋坏的很地道。
      他为了稳住我,就在
      路上买了一窝蛋,说到了目的地,你能孵出几个就养几只。
      我还满心欢喜,可是后来
      我不听话一次,他就敲碎一个蛋。
      直到如今,最后一个蛋也被他敲碎了。
      薛洋你有没有良心?!
      八百年前就被狗吃了。
      这是傻子都看得出的,一目了然的事实。

      “薛洋呀,你肯定去过那里吧。”
      “当然去过,
      我在那里还埋了一坛竹叶青,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
      “哦。”
      一听到此话,我一开始没什么感觉。
      而后一想,我却想吐了。
      。。。。。。。

      他说那里有他吃过最地道的糖。
      但后来他找那个糖铺
      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了。
      我正想说,原来这么个不正经的地方竟然还有糖铺,你怕是醉翁之意不在糖吧。
      这里确实是变了,
      七年前不是这样的。
      至少不是现在这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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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让我纠结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薛洋终究还是骗了我,
      虽说他没有直白的告诉我会来这里,
      但他就是骗了。
      我抱着枕头不想下车。
      “到都到了,下来吧。”薛洋发话了。
      我的头隐隐胀胀地刺痛,勉强撑着肿胀的眼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薛洋道:“已近午时了。”
      “那天为什么这么暗?那一定是我眼花了。不对,一定是我还没睡醒,我在做梦。”
      “到都到了,你逃避是没有用的。”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生闷气。
      就在刚才,老牛不走了。

      是老牛不肯走了。
      平时很听话的老牛,
      也不知道它看到什么冲击性的东西了。
      薛洋不慌不忙的给它带上了眼罩,给它喂起了草。喂起了水。
      直到那个时候,我心中仍是一片宁和的

      直到我看到了小店门前的金字招牌------“约吗?夷陵乱葬岗麻辣烫”
      我差点崩溃。
      套路,一切都是套路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夷陵乱葬岗?
      那种被欺骗的感觉,
      先是感觉身心被掏空了,
      然后愤怒瞬间填满全身。
      你没有鸡蛋了,你控制不了我了。

      牛车停在了一家叫夷陵乱葬岗黑暗料理的饭庄面前,
      “快下来吧,带你去吃点东西,你一定饿了。”
      她(他)照常伸出手接我,我煽了一他巴掌,然后继续裹着被子蒙头睡。
      我不管了,看她也不敢弄死我。
      “算了,老子进去打包路上吃,你要吃叫老子一声。”她扭头进去了。
      “吃什么吃!”我下了车,胃口一下被阴风塞饱。我裹紧了披风,我不认得方向,就往越叉的路口走,反正她也不一定认得路。
      周围白雾茫茫,人烟稀少,
      就在我兴高采烈的以为逃出魔爪之时,忽然一个声音说道:

      “翅膀硬了,就想跑了?”
      “我。。。。。?”
      “乖,跟我回去。”
      “。。。。。。”
      眼看着他从天而降落到我面前,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算你运气好,这也才能找到我。

      “啊,这里竟然有卖棉花糖的”我惊讶道。
      薛洋转过头去看。
      我连忙又跑进了白雾茫茫的叉路口。
      谁知道他在前面的路口又一把抓住我,“你还想跑?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不敢相信。
      “这是我的身体,我怎么会不知道去了哪里?”她一说完,“呯“的一声,降灾就从天上落到了我的脚下。
      “靠,这不科学,这剑还自带身体导航追踪的。。。。。”我还没说完,就被她套了圈绑成一团,让凶尸扛走了。

      很多事不能细想,越想越凉心。
      我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
      我昔日年少时,也曾像如今的薛洋魏无羡这般,常把骚包当风流,我记着我那时立在校园的坟头上玩,还曾写过一首平仄不通的微淫小诗:雾凝结樱桃,露重打芭蕉;月影沉碧水,芙蓉倦春宵。此诗如今看来狗屁不通,我很想当我没写过,但那时我却洋洋得意,还将诗题在墓碑上,赠与躺在此地的陌生人,当然他也不会跳起来说不好。

      其实本尊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跟这些阴间的东西打交道的
      当时总觉得比起身边那些叫人捉摸不透的人,能大度予以恩惠,亦能在转身之间提剑相向,没学得从容应对之余,也不懂得微妙相处之道的我,
      与死人相处甚是简单,不用担心它们猜摸不透的念想,也不用遇事受牵连。
      直待此刻真遇上个这么种事,才想深悔当初未能长点心,自立不能。

      这一趟下来,我一直在正视这个问题。
      是,你薛洋又想模仿是魏无羡,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从穿衣打扮,到行走坐卧,什么都学他,要不是中间晓星尘横插一杠,我都怀疑你跟魏无羡才是一对。
      你这样强迫一个跟你无怨无仇的人,你不该反思一下吗?
      我不干了。
      我抓起身上的阴铁朝他(她)扔去。
      “我不想努力了。”要是本尊住过乱葬岗的事情传出了,老脸还要不要了。
      当年魏无羡名声是怎么一步一步变坏的,不就是住过乱葬岗吗?修仙界喷子喷他的口水可以从东京到巴黎,再到浪漫的土耳其,绕个好几圈了。
      谁知薛洋一记冷冽的眼神一传过来,我光明正大挺起的胸膛霎时失了底气,不自觉移开眸去
      他扭过我的头硬是对上了他那张凶巴巴的娃娃脸,
      “你是想违抗老子了吗?”
      我不服气道,凶什么凶。
      像你这样,就该小时候流落街头,被人卖掉当娈童。
      薛洋剑立刻出鞘,明晃晃架在我的脖子上,如同地狱里吹来的寒风,冰冷的都渗到我脸上的毛孔里了。
      “喂,这是你自已的身体,你也砍的下去吗”我善意的提醒道。
      “反正你现在快恢复了,老子不介意你再多躺几天。”薛洋冷冷道,
      见我不作声响,不肯妥协的样子,于是回了口气,安慰道:“
      其实我听闻它们最近胆子小了不少,“活”得小心翼翼,就连在他们面前打个喷嚏。也逃之夭夭,真是让人痛心疾首。“
      我:“。。。。。。。“
      本尊回过神来,立刻义正言词地的反驳:“
      你懂什么,本尊只是死了不想站错队。知道站错队有多可怕吗,详见□□近代史。
      薛洋被我说的无语,当然不是他说不过我,只是他有点不屑,马车里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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