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汐三世缘》安度玉宸

48、收之桑榆

　　转眼间，十三出阁的日子便要到了。灵汐在这几十年间，见九宸偶有思念十三，便常常邀她来到这扶云殿中，与念儿玩耍。九宸见灵汐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下也多有感激。
　　当日九宸大婚之时，曾为司命与十三的良缘见证，之后又许十三，让她将这扶云殿当做自己的家，故而十三这次出阁，便是自扶云殿中离去。
　　九宸自再入扶云殿后，仍想着十三是昔日自己座下之人，故而不论仙俗之事，都对她照顾有加。只是有时他不便亲自出面，所以还需不时让灵汐代为行事。
　　这日，司命陪着十三一同前往抚云殿中小住，好静待几天后的嫁娶之日。
　　“神尊，灵汐上神。”
　　他二人刚至殿中，便见战神坐在殿中，揽着念儿在那里玩耍。
　　念儿见十三仙子前来，十分高兴，当即下来给他二人行礼。
　　“嗯，司命，你殿中的婚姻嫁娶之物，可都准备妥当了？”
　　九宸见他二人喜上眉梢，不禁问道。
　　“一切都已备好，各处的请帖也都已送到，只待......”
　　他看了眼身边的十三，低头笑着说道。
　　“只待十三嫁入我殿中了。”
　　十三听司命这样说，也羞涩地低下了头。
　　九宸不禁想起，当年的十三谈及嫁于司命，丝毫没有羞赧之意，有时更是追着司命，求他直接娶了自己。
　　谁曾想到，那样大胆的十三，也有今时今日呢！
　　“你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本尊也无需为你思虑些什么。十三留在这里，你大可放心，只待过两日你前来迎亲了。”
　　司命听着，与十三一起，向神尊行了一礼。
　　“多谢神尊。”
　　“好啦好啦，无需这样客气。”
　　灵汐走上前去，握住十三的手，说道。
　　“十三，以后要是司命欺负你，你只管来找我们。抚云殿会为你撑腰的！司命，你可不许欺负我们十三啊！”
　　十三这些年中，常受战神和灵汐上神的照顾，自知灵汐所言句句真切。想到自己与他们非亲非故，他们却如此对待自己，不由得感动万分。
　　九宸留司命在殿中商议了一些嫁娶之礼，便让灵汐送他离开了。
　　十三在殿外，与念儿一同玩耍，仍是百年前的马虎性子，倒让九宸恍如隔世。
　　灵汐送司命走到大殿门口，对他言道。
　　“司命，你如今失而复得，当真好福气啊！”
　　“是啊，只不过......”
　　灵汐见他欲言又止，仿佛口中有些难言之隐。
　　“不过什么？”
　　“不过，她化为人鲛之前与我的种种记忆，竟只有我才有，偶而想来，心中也不是滋味。”
　　灵汐默默听他说着，知道他对过去与十三的经历仍有挂怀。
　　她忘了，可他还记得。
　　曾经在一起的种种，竟好似全然不作数。虽然如今幸福美满，但对他来说，却是另一种辛酸。
　　“神尊最是知道这滋味有多苦，毕竟......”
　　灵汐见司命叹了一口气，说道。
　　“当日灵汐上神你下凡渡劫，神尊便去守着你。你在扶云殿的那些日子那么鲜活，神尊他，他是如何面对什么都不记得的你的呢？”
　　灵汐一怔，忽而想到九宸曾为自己所受的相思之苦......
　　虽然他那时一直守着自己，却不能不算是一种相思。
　　毕竟，凡间的阿默，是那样一个独立的个体，是那样一个与九宸没有过往的凡人......
　　“不过，我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这样的结果，我已很满足。”
　　司命看着远方，这样说道。
　　......
　　傍晚，灵汐领十三回到昔日二人所住的房中。那房中的一应陈设，并未更改，仍是十三和灵汐同为仙娥之时的样子。可是十三却仿佛头一次来到这房间一般，充满了陌生之感。
　　“十三，过几日你便从这里出阁了，总算嫁给司命，定是十分高兴吧！”
　　十三听着，痴傻地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我可并未纠缠于他！”
　　她怕灵汐误会自己是个颇为大胆的女子，忙解释道。
　　灵汐突然想起，她全没了从前追求司命的记忆，便转了话头。
　　“啊，也是。”
　　她与从前，确实不一样了。
　　怪不得司命偶有伤感，那二人嬉笑打闹的日子，竟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你便在这里好好休息吧，有什么需要，便知会我一声。”
　　“嗯，多谢灵汐上神。”
　　灵汐刚走出门去，却听见房内的家什砰砰倒落的声音。
　　她刚想进门查看，但发现是十三收拾自己带来的行李时，笨手笨脚地将那桌上的瓶瓶罐罐都碰倒在地......
　　其实，有些事是没有变的。
　　灵汐走进寝殿之中，见九宸正在那里静修打坐，嘴唇紧闭，双目深沉。
　　她在远处看着这样的他，看着他那冷峻威仪的脸庞。
　　那么骄傲的你，却对我那么怜惜、那么温柔。便是我在凡间之时，还愿亲历情劫，陪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我！
　　那时，你看着凡间的阿默死在你的怀里，还一句句说着同灵汐是两个完全不同女子，定是十分心痛吧！
　　九宸感到灵汐的存在，睁开了眼睛，只听得灵汐说道。
　　“九宸，待十三出阁后，你陪我去凡间一趟吧！”
　　九宸见她又要去凡间，只当她是在这扶云殿有些憋闷，想去下界一饱口福。
　　可灵汐却在暗暗谋划着什么......
　　林默与我，本就是同一个人。凡间阿默给你最后的画面，却是刺向你心中的柄柄利剑！
　　便让我再做一次你的阿默，了了你我前世的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