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汐三世缘》安度玉宸

27、旧疾难愈

　　灵汐那日说要给九宸做他喜爱吃的麻酱烧饼，这日便特地早早起身，为他准备一应食材。
　　念儿见母亲今日起的如此早，偷偷跑到厨房中来，问她。
　　“娘亲，你今日要做什么好吃的呀？”
　　“娘亲要为你爹爹做麻酱烧饼呢！”
　　“麻酱烧饼？娘亲为何没为念儿做过？”
　　灵汐听她这样问自己，心想这乃是昨日趁九宸静坐调息时偷偷去下界学来的，自己从前因他不在，并没有做这个的兴致；也因做这烧饼十分麻烦，便不曾为念儿来做。可如今他已回来，倒是颇想将这烧饼做与他尝尝了。
　　“嗯，娘亲那时还不会嘛。你爹爹一来，娘亲才会的。”
　　“那是爹爹教给娘亲的吗？”
　　念儿仍不停地追问下去。
　　灵汐见她问个不停，颇像小时候的自己，便找了个由头，让她自己去一旁玩耍了。
　　我这样早早做下，九宸醒来一定会很惊讶！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到时他定会夸赞自己一番吧！
　　她越发得意，手上和面的力气也渐渐大起来。
　　寝殿之中，九宸早已醒来。
　　昨日灵汐因下界去，回来时早已疲惫不堪，便睡得沉了些。可他却一夜未眠，虽是闭着眼睛，但头昏昏沉沉的，就是无法入睡。虽在床上翻来覆去，可灵汐并未察觉。他自知这是削骨之痛往复的前兆，怕是第二天自己便不得好过，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由头离开这里。
　　自他回来后，灵汐便看他看的十分紧。虽然自己也未曾说要去什么地方，可灵汐总是异常敏感。他怕灵汐又要多疑，便只好留在这从极渊内，见灵汐醒来后匆匆离去，自己便马上起身静坐调息，试图让周身灵气顺畅，以减轻这来势汹汹的削骨之痛。
　　可这削骨之痛岂是可以抵挡的住的。他正静坐调息，忽一睁眼，便觉脑髓似是被万虫吸噬般，突然没了力气，手中结印之势也只得停下。他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撑在床榻上，开始大口喘息。
　　厨房里的灵汐，想起那日九宸入梦时与自己一起做的事。他们二人一同在那桃花小筑里和面做饭，好不甜蜜！便是让他现在来与自己一起煮饭，怕他也会是花样百出，来逗趣自己吧！
　　嘻嘻。
　　她这样想着，忽然笑了笑。但怕念儿在一旁看见自己傻笑，又突然收起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还是这几百年里我太懒了。”
　　她突然自言自语道。
　　“不然，也不会现学现卖，到昨日才学会这麻酱烧饼的做法。”
　　对了，下一次再下界时，应该与九宸一同去！让他尝尝自己的新发现！
　　灵汐这样想着，仿佛忘了九宸灵力将尽的事。
　　她已经忙了一个早上，但见九宸还未曾起身，便觉他需要多多休息，留在厨房看着炉火，不去寝殿里扰他清净。
　　念儿在桃花树下，挥舞着小小的昆吾木剑。前几日九宸教她的剑法，她已了然于胸，只待勤勉练习。她颇有灵性，一教便会，自己又颇为上心。只见她穿着件粉色小褂，在树下学着九宸的那一招一式。
　　忽而，桃花飘散，落在她的头发上。她将那头上的桃花放在手中细细把玩，但觉得有些奇怪。
　　这桃花自爹爹回来才开放了几日，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憔悴呢？
　　九宸额头上的汗珠慢慢向下滴落，他有些受不住了。其实这削骨之痛并不真实存在，只是魔界怨灵重创神魂时，会在仙体之内留下记忆。之后虽怨灵散尽，但在体内留下伤痛的记忆还在，故而不论神魔，既已受怨灵之伤，则必会被其折磨千年。女娲灵力远自上古，与这怨灵万年之力相生相克，故而九宸他本无需承受这反复的折磨。只是如今灵力稀少，供养仙体尚可维持一段时间，若是再用来驱除灵伤，则是万万不够的。
　　他那只支撑在床上的手慢慢攥紧，本是扶在额头上的手也开始抓着自己的头。不过，他未曾吭一声。
　　“爹爹！”
　　只见念儿一跳一跳地从殿外进来，九宸忙将手放下，摆出平常的模样。
　　“怎么了，念儿？”
　　他笑着，低声对念儿说。
　　他的嘴唇有些干裂，脸上也只剩惨白。
　　“爹爹，”
　　“你是不是教给娘亲做麻酱烧饼了？怎么你一回来，娘亲会做的东西便多起来了？”
　　九宸艰难地喘息了一口气，仍是笑着对念儿说道。
　　“你娘亲平日独自一人带你，不方便做这些啊。现在爹爹回来了，咳咳，娘亲便可以给念儿做这些好吃的啦。”
　　念儿见九宸额上满是汗珠，急忙跑到木架前，踮起脚尖，将架子上的手帕取下。
　　“爹爹你是不是热呀，念儿给你擦擦！”
　　九宸见念儿小小年纪如此懂事，颇为欣慰，只是他一时头痛欲裂，实在不便让念儿待在这里。
　　“念儿乖，你去找娘亲吧。爹爹今日有些累，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跟娘亲说我还睡着，待到正午时，爹爹便与你去玩，好不好。”
　　念儿见九宸如此说，乖巧地点了点头，将那手帕放到九宸手里，便跑出去了。
　　九宸见念儿出了寝殿，默默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