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汐三世缘》安度玉宸

20、如父如子

　　天尊山内，九宸睁开双目，只见天尊正在自己身旁，调息静坐。
　　他只觉石心血脉顺畅许多，但一起身，胸肺的剧痛便令他咳嗽起来。
　　“咳咳”
　　天尊闻声，亦睁开眼。见九宸醒来，忙起身向前问道。
　　“九宸，你觉得如何了？”
　　九宸见天尊面色疲惫，便知师父为救自己耗费不少仙力，虽在石床之上，亦当即起身，跪拜天尊。
　　“徒儿多谢师尊相救！徒儿......咳咳。”
　　“好了好了，你能平安归来，当是为师多谢你才是啊！”
　　天尊忙将他扶起，令他坐在石床之上，自己则坐在他身旁。
　　“你先不要说话了。你刚刚醒来，攒心钉之伤尚未愈合，自是要费力许多。更何况你女娲石心中的灵力已所剩无几，还是要先多多修养，恢复仙身才是。”
　　九宸见天尊如此说，皱眉点了点头。
　　“当日你替为师封印魔界，为师......”
　　“师尊”
　　九宸打断了他，
　　“这都是徒儿应当做的，您千万不要多想。更何况弟子身为战神，守护六界本就是职责所在。如今弟子得以归来，也多是仰仗师尊相救！”
　　“并不尽然”
　　天尊笑着看了他一眼。
　　“九宸，你可知，你与灵汐已有一女？”
　　“什么！”
　　九宸大惊。当年他因要封印幽冥之门，未与灵汐成婚就匆匆离去，即使灵汐拿着婚书前往缚灵渊相见，自己也未与她拜了天地，难道......
　　是那一次！？
　　九宸一时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自己竟然与灵汐有了孩子！还是个女孩儿！可一想到灵汐这些年来独自抚育婴孩，必定十分辛苦，自己却未曾尽到半点做父亲的责任......
　　“她，她可否康健？叫做什么名字？今在何处？已有几岁？她......咳咳”
　　天尊见他越说越激动，忙对他说。
　　“好好，她一切都好。她叫念儿，如今就与灵汐在你的从极渊内，已有近两百岁了！”
　　“那灵汐她......”
　　“灵汐也好，她一直住在从极渊里，等你回去呢！”
　　九宸听闻，悲伤之情却从心底溢出。
　　“苦了她了。”
　　“她与你的那些朋友常去从极渊看她，你不必过于担心，倒是你自己，如今这幅模样，还需好好休养才是啊！”
　　九宸低下了头，想师尊说的确有道理。自己在魔界之中多年，躯体早已是千疮百孔，若是此刻贸然前去相见，恐怕灵汐又要伤心难过。只是不知道，自己石心里的灵力，可撑的多久？相见之后，自己又能陪她们多久呢？
　　天尊似是预见了九宸的心思，慢慢对他说。
　　“九宸呐，你女娲石心中的灵力虽已快耗尽，可是我们尚有机会！前几日天君来此，我与他商议，过几日便动身前去寻找上古灵气，以注入你的石心之中。只是，在那之前，你不要妄动女娲灵力。若受魔伤往复折磨，也不要放弃生的希望。为师定会为你找到灵气，助你恢复生机的！”
　　九宸见天尊这样说，也不知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有其事，只是心下感激，叫师尊放心。
　　“可是，师尊，我想去见一眼念儿和灵汐！”
　　天尊一听，当即变了脸色。
　　“胡闹！你现在这幅样子，能去哪里？你下地试试，看看自己能否走的上半步？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静心调息！”
　　九宸被师尊一通训斥，想自己刚刚苏醒，仙力也尚未恢复，凭一己之力确实哪里都不能去。
　　师尊见他不说话，眼睛却泪汪汪的，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想他定是念女心切，不禁心软起来。
　　“九宸”
　　天尊抬高音调，试探了他一句。
　　“是。”
　　“罢了罢了，谁让我是你师父呢！那为师就带你走一趟！”
　　九宸一听此言，忙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了热切的希望。
　　“可是，你不要与她母子二人相见。灵汐她一人照顾念儿已是辛苦，若是看到你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多半又要哭哭啼啼。你就在远处看它们一眼，为师会用术法将你隐身，令她们无法察觉。待回来之后，你便在这里静心修养。待仙身恢复后，再与她们团聚！”
　　九宸本就有此打算，希望得天尊相助前去探望。如今借天尊之口说出心中所想，更感师恩难报，当即给天尊叩头。
　　“多谢师尊成全！”
　　天尊见他如此，打趣道。
　　“也是不小的人了，竟叫为师亲自带着你去见姑娘，当真羞愧啊！”
　　九宸干裂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看向师尊，看向这数万年来如同自己父亲一般的人。
　　从极渊内，灵汐正为念儿研究一道新的菜式。
　　那是她去年趁念儿去桃林玩乐之时，偷偷跑下界去学来的。她只在梦中，见九宸为她点过这道蟹粉小笼。那时，看梦里的九宸十分喜爱的样子，不然，他又怎会点了两笼呢！
　　灵汐想着，满意地笑了笑。等到九宸回来，自己定要为他做来尝尝！这些年里，自己的厨艺可是进步不少呢！
　　她打开面袋，取了一木勺放在板上，一手和面，一手倒水。
　　她一边和面，一边想到，上次是九宸与她一起和面呢！
　　虽然是在梦里。
　　那时的他还笨手笨脚的，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嘻嘻”
　　灵汐傻笑了起来。
　　远处的九宸，与师尊一起，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师尊见灵汐在那里傻笑，对九宸说道。
　　“你的这位灵汐，倒是颇有意思啊。”
　　九宸见师尊这样说，不由得羞涩地低下了头，尴尬地笑了笑。
　　“娘亲娘亲！”
　　只见念儿手握昆吾剑，从大殿中跑来。
　　九宸见这女孩儿身着粉色的小褂，眼睛一眨一眨的，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儿，樱桃似的小嘴儿更是显得她颇为可爱。他刚要上前去看个仔细，便被师尊拦住，只得在远处眼巴巴地看着这母子二人。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女儿！
　　九宸心下难掩喜悦之情，一时笑的合不拢嘴。
　　“怎么啦？念儿？”
　　“娘亲你在做什么呢？”
　　“娘亲给你做蟹粉小笼呀！这蟹粉小笼可好吃了，念儿你定会喜欢的！”
　　“娘亲你怎么知道好吃的？”
　　灵汐放下手中的木勺，蹲下来对着念儿说道。
　　“自然是你爹爹在梦里告诉我的啊！”
　　“爹爹？”
　　“是啊，你爹爹他不但带娘亲去吃好吃的，还与娘亲玩耍了许久呢！”
　　“玩耍？”
　　念儿不解地问道。
　　“像青瑶姨母和云风叔叔那样玩耍吗？”
　　“嗯？他们怎么玩耍？”
　　“嗯......你和爹爹是怎么玩耍呀？”
　　灵汐听得，将手中的面粉抹到了念儿的脸上。
　　“呀，娘亲！”
　　“哈哈哈，就是这样玩耍呀！”
　　灵汐笑着，继续站起来和面。
　　“那你姨母她们如何玩耍呀？”
　　念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云风叔叔说，世上的美酒只有玩着喝才是最好喝的，于是他便要青瑶姨母与他一同玩了！”
　　“如何？”
　　“就是要抓住他，吃掉他嘴唇上的酒呀！”
　　“什么？？？”
　　灵汐叫道。她叹了一口气，心想，
　　“这云风上神，竟当着孩子的面就胡闹，师姐也不管管他！”
　　她假笑着转过身来，对着天真的念儿说道，
　　“你云风叔叔那是在开玩笑呢，你不必理会。出去玩吧，饭好了娘亲叫你！”
　　远处的九宸，默默地看了眼师尊。只见师尊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
　　九宸见这从极渊里，比从前增添了许多烟火气。在后殿中多加了一处厨房不说，那寝殿之中更是摆放着许许多多小孩子玩的玩意儿。只是念儿虽是个女孩儿，却钟爱玩些木剑，也不知是随了灵汐还是九宸。
　　“如此，你便放心了吧！”
　　天尊见她们母女二人近来无事，对九宸说道。
　　“嗯，多谢师尊。”
　　说罢，天尊便术法归心，将九宸带回天尊山处。
　　傍晚，念儿终于吃上这蟹粉小笼，一入口，她便瞪大了眼睛，仿佛从未吃过比这更好吃的东西！灵汐见她已不似前几日那样病恹恹的，也颇为高兴。
　　“娘亲！爹爹喜欢吃的东西可真好吃！你还知道什么爹爹喜欢吃的呀，下次再做给念儿吃吧！”
　　灵汐见她如此，心下暗想。
　　九宸
　　你何时会再入我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