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蓝色记忆

37、36

　　咚咚咚！
　　曾晓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下午跑新闻回来累的摊在床上睡了一下午，还没怎么吃东西。只是她没想到，门外站的是林慕海。她赶紧把林慕海拉进屋里，“你这是怎么了？外面那么冷，快进来。”
　　林慕海搓搓冻得有些麻木的手，“晓晓，我想在你这住一阵。”
　　曾晓看了看那水眸，仿佛一眨眼，就是一泻千里。“可以啊，你想住多久都可以。”她摸了摸林慕海的小脸，“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她只知道市长出事了，至于什么QH公司和后来的不伦恋毫不知情。林慕海抽抽嗒嗒地告诉她所发生的事，平日在公司隐忍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曾晓实在是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林慕海身上，相较于现在的林慕海，往日的种种像是精心编织的美梦，梦醒了，现实显得格外突兀。“为什么你们不告诉媒体，你是。。捡来的孩子，你们没有不伦恋。”
　　林慕海拿纸巾擦擦眼泪，“这些于爸爸，于公司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在给外界制造新闻的机会而已。”
　　曾晓想想也对，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意义。只是没想到，林宇墨和林慕海还能坚定信念的并肩面对。而自己。。。想起杨易辰，内心混乱的犹如有人在里面不停地绞。记得前不久，他来找过她。她依然记得当时的杨易辰留起了胡子，颓废地坐在她家楼下的楼道里，面前堆了一堆烟蒂，手上的那只烟依然微弱的燃烧着，白烟袅袅地被风吹走。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与他当时的形象相衬，显得格外耀眼。他冲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她，生怕稍一松手她就会他的怀抱里逃跑，只是曾晓并没有反抗，就这么任他静静地拥着。过了良久，他才开口，“曾晓，不要再折磨我了。。”
　　曾晓把他带到自己的单身宿舍里，而他只是坐在那抽烟，眼睛直直地望着某一点，没有任何焦距。曾晓上前夺下那只烟，缓缓地放在自己唇边。杨易辰抢过她手指间的烟，狠狠地熄灭。“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曾晓满不在乎的看着杨易辰，眼神里多了一份冷漠，“也许是你生日那天，也许之前，也许之后。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她永远记得第一次抽烟的时候，呛到不行，可她却笑了出来。她努力忘却，然而与之相伴的是无声的泪静悄悄的在夜里滑落。原来自己曾是那般地在乎。
　　似乎预料之中，杨易辰狠狠地吻上她的唇，与其是思念更多的是在发泄。尽管嘴角微微吃痛，她仍是麻木地任他掠夺。不是她不动情，只要和杨易辰在一起，她总是会想到林慕海，她觉得自己正在背叛着自己的好友。但是越是压抑这份感情，越是让自己痛的无可自拔。杨易辰喘息着慢慢放开她，“相信我，这次不关我爸的事，我查过了，他没有买林家的股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你现在能撇的清吗？你该向慕海解释。”
　　“我不在乎什么林家，什么市长，不管我爸对谁做什么我都没有兴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只在乎你是怎么看我，你不是一直在为我和林慕海之间摆动吗？只要我是清白，你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对不对？”
　　曾晓冷笑，“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吧？你清白？清白的了几时？你们杨家对林家的企图昭然若揭，你以为我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姑娘，被你哄几句，说几句甜言蜜语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杨易辰渐渐往后退，“你变了。。。我。。不太认识你了。”
　　“杨易辰我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慕海这边。你最好祈祷你那个老爹安分守己，如果有一天我们一定要站在对立的局面，我会是第一个揭露他罪行的人！”
　　杨易辰走了。又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她自己也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对林家图谋不轨。她感觉自己像是处在罪恶的深渊，所有的人都在往上爬，把不同的人拉下水，既然如此就让她一个人堕落好了。渐渐地她开始嗜烟，酗酒，任这些不停地麻醉自己，只是每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都会骂自己。什么杨易辰，什么杨丰德，什么刘婕。。。她就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仅此而已。

　　曾晓的小屋只有一张床。两个人躺在窄小的木床上，仿佛回想起上大学的时候，晚上睡不着，曾晓就挤在林慕海床上跟她谈心。“晓晓，记得以前我们打赌吗？那个时候我赌你和杨易辰，你还欠我的。”
　　曾晓淡淡地冷笑，真是少年不知烦心事。“好，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我答应你。”
　　林慕海想了一会说，“晓晓，放下你的顾虑，和杨易辰在一起吧！不要再强装了，有多么难受你自己比谁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你现在还可以选择，我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和他无忧无虑地吃饭，看电影，牵着手散步，每天数着他对我的好。”
　　“他知道你在我这？”
　　“嗯，跟他说过了。他又何尝不想逃离那个地方，只是他有自己的抱负，他有着毕生要追求的事。细想起来，我不应该干涉他。”
　　“就算他无法把你放在第一位，你也能忍受？”
　　“嗯！因为我知道他的第一位永远是他妈妈的，没有人能够代替。”林慕海用手弹了弹曾晓的脑门，“你还没答应呢。”
　　“好吧，我答应。”只是，结果怎样她就不知道了。

　　“林总，不知道您什么时候给出解决的办法。我们公司现在都成了外界的笑柄了。”又一次股东大会上，董事频频对林宇墨施压。
　　林宇墨胳膊撑在桌子上，眼睛在各个股东间流窜。“我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我们现在如果要重新对外树立威信，需要大笔资金来回转经济。”
　　“这个我们都知道。”罗诚打断道。
　　林宇墨把视线定格在他身上，“既然你知道，那你一定也知道我的办法了？还是罗董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
　　林宇皓附和道，“对啊，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有很多办法。”
　　罗诚打着哈哈，“我如果能想到，我就不会只是小股东了。”
　　伴随着这句话，会议室一片哗然。这不是公然地挑衅吗？林宇皓刚要发作，便被林宇墨拦了下来。“在场的每一位董事。我敬重你们是开朝元老，又是我爸委以重任的老功臣，本来有些事有些话我也就当忍则忍，只是今时今日，公司已经处在危机时刻，再看看你们好像事不关己。我想这主要不外乎两个原因，其一，你们怕公司破产给你们这些坐等红利的人带来损失，你们就低价转手股份。其二，或许大部分都很希望我被逼无奈离开公司。那我想请问，我走了，你们会继续支持林宇皓吗？哪个会信誓旦旦地说，我就是想踢走林宇墨给林宇皓机会，站出来告诉我！”
　　这次，会议室极其安静。
　　“哼，林宇皓，看吧？他们就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衣冠禽兽！”
　　“林宇墨！”其中一个董事不堪受辱站起来辩解。
　　“没有人是真正为公司谋发展出路的，他们只是想效仿曹操，乱世出枭雄。QH这块肉人人都想咬一口，林宇皓，这就是爸之前一直维护的好董事。”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不过只要你们一心一意为公司，我可以继续把你们留在这里，我林宇墨担保一定会把公司重振起来。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任何人存二心，要么你直接走人，要么我撂下这个烂摊子走人，让你们手里攥着的那些棺材本统统变成废纸！”
　　董事们几番骚乱下来，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林总，您说会把公司重振起来，我们不是怀疑您的能力，只是现在的情况大家也有目共睹，我们实在是需要一个承诺。”
　　“半年。”林宇皓心虚的看向他，“半年我会把公司的资金链修复好，到时就需要各位齐心协力把公司扶回轨道上。如果半年我不能做到，我就把手上的所有股份转让出来。我如你们所愿，离开董事局。”
　　下面不少董事开始唏嘘，半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尽管很希望他离开，但是他一旦离开又有谁能把他们手上的股份变废为宝？商议间，林宇墨拿出早就打好的承诺书，“上面是我的承诺，已经经过律师公证了，也就是说它具备了法律效力，我把这份承诺书放在林宇皓这里，一旦我没有兑现我的承诺，这份书面的东西会自动生效，股份你们就慢慢瓜分吧。”说完，他在林宇皓错愕的神情中，把承诺书交给了他。他在用行动证明，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此时的林宇皓百感交集。
　　“还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有很多董事没有到。”
　　杨丰德为了避嫌没有参与他们的内战。各董事面面相觑，显然了解过那些卖掉股份的人。林宇墨也只是了然一笑，他更担心的是这些股份会不会都流落在杨丰德手里。
　　然而。。。
　　“听说，今天是董事开会的日子，抱歉，迟到了。”
　　推门进来的人丝毫没有感到内疚，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料到，但是却又都明白了那些零零散散的股份的去向。
　　林宇墨、林宇皓从刚才恢复的那点士气中，迅速瓦解了。
　　“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新成员，我姓叶，叶凯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