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时空洞》听雨淋漓

7、尸鬼③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坐在床上，却没有一点能够移动自己的身体的办法。双腿好像变得不是自己了的一样，嗓子有点疼，可能是感冒了吧。但是，我伸出手摸了摸额头，却是凉的可怕呢。

　　“小理，该去学校了！”母亲的呼唤从客厅传来，墙上的钟也在传递着这个信息。但是我不想动，一点努力的想法都没有，我最后也像放弃了一样，跌回床，把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好辛苦。

　　“小理？”母亲的声音近了。

　　“不要进来，我有点难过。帮我向班主任请假吧，妈妈。”

　　“那你自己记得吃早饭，妈妈这就帮你去请假。”门开了。母亲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

　　真是麻烦的母亲。

　　我眯了眯眼睛，摸着被阳光照射的有点痛的皮肤，阳光也很讨厌呢，麻烦的要命。掀起被子把自己整个埋入，我觉的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呼吸也好麻烦，吃饭也好麻烦。太阳快点消失吧，最好永远也不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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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累。

　　她抱着我，头埋在我的肩窝，尖利的牙齿刺进了我的血管，我感觉到温暖的血液渐渐离开我的身体，身体渐渐变得和她的身体一样冰冷，力气渐渐消失了。

　　我现在大概能明白冰冷的她对温暖食物的渴望了，在黑暗中一直渴望着温暖。

　　“抱歉。”眼前渐渐模糊的时候，她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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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见泪眼朦胧的母亲。

　　“小理，小理。你终于醒了，妈妈，妈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虽然爸爸骗妈妈说你已经离开了，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小理我很了解，是一个又温柔又孝顺的孩子，怎么可能抛下妈妈一个人偷偷地离开呢？幸好你醒过来了，要不然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妈妈……）”声音发不出来。

　　“哎呀，小理不着急慢慢来。呼吸！记得呼吸。没有气可说不出话来。”

　　“……妈……妈……”这是我的声音吗？好沙哑。

　　“太好了，小理还记得我。睡了几天了，肚子一定很饿吧，小理想吃点什么？”

　　“……食物？”我摸着脖子，一片光洁。我的脑子有一瞬间无法理解从面前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嘴里说出的话。

　　我挣脱母亲的手，人刚一接触地面，就立刻倒下，连支撑自己的身体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没有办法做到。好痛。

　　“啊啊！小理！有没有摔痛？”

　　明明看着我摔下去也无动于衷呢。现在却表现出担忧的模样，明明根本不理解我的想法，却私自把我定义成你心中所想的角色，妈妈。真是我亲爱的母亲。

　　我支起身子，不太明白内心产生的完全不符合我的性格的想法。一种想要毁灭一切的愿望快要把我吞噬。

　　“……妈妈，爸爸呢？”被我戳到了痛脚，母亲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算了，本来就不期望可以问出什么。我打开门，窗帘被拉上，密不透风。在漆黑的房间中只能勉强看见一些东西的轮廓。

　　我依然清楚地记得身体的冰冷，我应该已经变成了尸体，一具会动的尸体。

　　外面发生了什么啊？吵死了。
　　母亲把我锁在房间里多久了呢？
　　嘴里说着外面很危险，让我乖乖呆在房间里这种话。却做出这种事情。
　　房间里的钟坏掉了，时间永远静止。
　　什么时候才能到晚上呢？
　　有点想睡觉了，抵挡不住睡意。

　　“杀了这群野兽！把他们杀死！”母亲的声音也在这群讨伐者的声音中，明明他自己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对啊，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以血为食。
　　啊啊，快点到晚上吧。

　　“我回来了。”父亲推开房门。
　　“欢迎回来。”母亲疲惫地说。
　　“老公，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小理……我一直叫他，他怎么也不回答我啊？”
　　“他……已经死了……”
　　“……死了？”
　　“接受现实吧。”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冷静点！”
　　“……老公，不可以开这种过分的玩笑。你看，小理的手动了，他还活的好好的。”
　　“尸鬼！我们的儿子已经死了，他现在是怪物！尾崎先生已经公布了尸鬼的存在。没用了，我们必须杀掉他……”
　　“开什么玩笑！绝对不可以！放下刀！”
　　“老婆，小理绝对不会希望自己伤害别人的！你忍心让这孩子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吗？”
　　“……”

　　“……为什么？”
　　“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我的孩子了！”
　　“噗嗤！”
　　“噗通！”
　　“我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了！”

　　“妈妈，今天的血腥味很重。”
　　“啊！抱歉，妈妈这就去洗澡。”
　　“妈妈，快要结束了吧。所有的事情。”
　　“……一定会结束的。”

　　“天快亮了，今天也要乖乖地呆在房间里。”
　　“……”
　　“乖孩子，今天要好好吃饭。”
　　“……”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孩子。”
　　“……”
　　“不要哭。你不是怪物，你是人类。喝吧，就像普通的人类把牛羊杀死吃掉一样，喝掉这些吧，小理。”
　　“……”
　　“不要任性，今天妈妈一定会杀掉更多的尸鬼的，会更早会来，不要害怕。”
　　“……”
　　“说说话吧。”
　　“……”
　　“我爱你，小理。”
　　“……（对不起……我也爱你，妈妈。）”

　　“四之宫君，为什么能理解我们的你却执意认为我们的做法是错的呢？尸鬼是一种很可悲的生物，不吃东西的话会感到很空虚。那是一种令人疯狂，令人寂寞得想哭的空虚。没有尸鬼能够忍受，虽然可以忍受一段时间，但是之后尸鬼就会失去理智。”

　　“我不会成为那种存在。”

　　最终，心脏的刺痛把我从纯粹的黑暗中唤醒，刺眼的阳光洒在我身上，皮肤鼓起一个个泡泡，像要燃烧起来了一样。我吃力地看着远方，母亲的尸体孤零零地被扔在一旁，没有多少挣扎的痕迹。
　　这就是人类。

　　为了生存而泯灭人性。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虽然我没有喝人类的血，抑制着自己对食物的渴望，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痛苦，再也没有抵御伤害的能力。

　　我是人类的敌人。
　　有时候，人类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野兽。
　　可惜，我一直都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