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笑傲江湖同人)》阿引

7、人看风景谁看人

　　翌日早晨，左安之醒来的时候，非常惊恐，当时的情形可以用这样一句话来描述：她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尖叫声，余音饶梁，三日不绝。
　　她跳出几步，戒备地盯着东方不败，想以受害人的姿态控诉。
　　但群众纷纷表示，受害人其实是东方不败，证据是他那条麻得抬不起来的胳膊。尽管发言的群众只有东方不败本人，但应该是站在她这边的莫松柏以无言表明了他的立场，证明此事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左安之恶人无胆，立刻偃旗息鼓赔不是。东方不败决不是不记仇的人，借机又将当初阔气大少爷的架子摆出来，上下打量她一番，十分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我就是要非礼，也不会选你这样的。”
　　我了解，我明白，你当然不会喜欢我这样的，首先性别这个问题我就不符合你的要求。你喜欢的是杨莲亭那种类型的威猛男子，不过，貌似现在还不知道杨弟弟在哪里？左安之完全不介意他对自己的鄙夷，反而在心中猜测起了大魔头东方教主与杨弟弟是如何发展出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断背之恋来的。
　　莫非是东方教主救了杨弟弟，然后杨弟弟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还是说东方教主男扮女装，先迷倒了杨弟弟，然后真相暴露之后，杨弟弟因爱生恨，但是彼此又离不开对方？这也太狗血了，左安之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雷到了，伸袖擦了擦额间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莫松柏毕竟还是有师兄风范的，见左安之被东方不败吓得直冒冷汗，不好意思地笑道：“都是我不好，这一曲是我特意学来，想过几日应应景的，不想拉得兴起，耽误了二位睡觉。”
　　……莫师兄果然是个好人，不用人陷害就毫不犹豫就自己把黑锅背上了，明明是东方不败这厮半夜闲着没事找他们喝酒赏月的啊。
　　东方不败还是很给莫松柏面子的，笑眯眯地扯开了话题。
　　三人商量好一道去市集逛逛，莫松柏红着脸请左安之帮忙再挑几件首饰，左安之自是没口地答应。心知他没有多少银子了，她蹲在一个小摊子前，饶有兴味地在一堆簪子里挑来挑去，最后拈起一只打成梅花形状的银簪与一对花样相似的银镯，抬起头来笑道：“这几样东西最别致好看，嫂子一定喜欢得很……”
　　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眼光落到旁边的馄饨摊子上。那个对东方不败挤眉弄眼，舀着馄饨往鼻子里送的，她记得在东方不败家里看到过的。同他一样举止怪异的，从出了客栈大门她已经见过五六个了。
　　他们这是……在跟东方不败对暗号？
　　除了迟钝的莫师兄，连她这个不会武功的人都察觉了，心思细密诡计多端的东方不败怎么会没看见？但他就是泰然自若地站在旁边不动，完全没有要找借口出去接头的意思，看得左安之和旁边挤得眼睛都快对到一起的人都很着急。
　　“挑好了？那走吧。”东方不败表现得像是一个最好的主人，十分热情地引导着左安之和莫松柏到处游玩。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使劲浑身解数想与他单独说上几句话，偏偏他连上茅房也要拉上莫松柏一起。左安之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既害怕又期待的情绪当中，既害怕东方不败在玩花样出阴招，又期待结果快点出来，也比这样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出什么事好。
　　三日一到，路家姐妹果然带着人将他们的衣裳送来了。
　　左安之一直穿的是东方不败身边的侍女匀出来的衣裳，虽然质地不差，但都是很符合东方不败喜好的桃红柳绿风格。如今有了新衣，她简直是迫不及待地进房换上了。路家姐妹的手艺当真不错，她穿在身上的淡紫云衫与罗裙，做工与刺绣都十分精致，连里衣也是雪白的上好缎子。她走出门去时，犹自提起裙子对着那双美丽的绣鞋看个不停。
　　正看得笑逐言开，身边又多了一双穿黑靴子的脚。
　　慢慢地从脚移到头，左安之不得不感叹一句，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果然不错。东方不败这家伙，穿起像样点儿的衣裳居然也人模狗样的。他的相貌不同于那些俊俏略带几分秀气的少年，而是男子气的端正挺拔，只是往常打扮得太华丽显得纨绔，如今一身深蓝锦衣，只有袖口和下摆处绣上少许的白色花纹，脚下的靴子也换成了黑色，衬得他整个人沉稳中带着英气勃勃。
　　左安之留意到他手上的扳指不见了踪影，腰间的玉佩也只剩下一块，忍不住抿嘴偷偷笑了一下，他私底下一定下了不少功夫，以洗脱暴发户的名声。
　　“你早点穿成这样子来讨好我，也许我会上当也说不定。”东方不败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凭我这点本事，怎么敢与东方大人作对。” 左安之随口应付了两句，毫不意外他知道左冷禅派她来的目的，只是……她从没打算要为左冷禅的野心牺牲自己，是他不知道的吧。
　　她瞄到东方不败手上还握了一个荷包，跟自己和他身上的衣裳，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人，心里又起了嘀咕，那春风得意的老板娘，难道是东方不败的爱慕者？都发展到送荷包表白的地步了。
　　两人正在相对无语，莫松柏急匆匆地跑了上来：“左师妹，东方公子，衣裳已经送来了，咱们赶紧上路可好？”
　　看来离脱离魔掌之日不远了，左安之抬脚就进房去取包袱：“好，马上就可以上路。”
　　“喂，等等。”东方不败叫住她，将那个荷包丢到她手中，也掉头向房中走去，丢下一句话：“给你路上用的。”
　　左安之楞楞地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是成锭的银子。
　　不得不说，莫松柏此人实乃奇葩，每日里都在催他们赶路，但往往拖延行程的又是他。他们一路上帮官差捉强盗，教训欺负老人的地痞无赖，还给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少年盘缠，叮嘱他去衡山寻些事做。
　　所以终于到襄阳的那日，左安之着实松了一口气，听莫松柏兴高采烈地介绍着襄阳府的风光，还道过几日与娘子一道陪他们同游。
　　莫家是在襄阳的城北，宅子并不十分大，但房屋齐整，看得出尚算殷实人家。
　　莫松柏一进门，就大声叫道：“爹，娘，藤罗妹子，我回来了。”
　　一个老妇人应声迎出来，莫松柏喜气洋洋地问：“娘，藤萝妹子呢？她……她是害羞么？”
　　那老妇人面上悲愤气苦有之，却无半点喜意，含泪道：“她哪里还有脸见你。本来说得好好的，等你回来就成亲，一月之前，她却突然变卦，说与你只是兄妹之情，不能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