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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两人彼此对视,很快,彼此回味过来。

      一个想隐瞒,一个已经发现她说想隐瞒。

      面对周瞿生略有怒意的神情,曲柔还是实话实说,“这胚胎,虽然是我俩共同造出来。”这话说解释得由为苍白,“但我想,我没有做好母亲的准备,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间。”

      “曲柔。”周瞿生认真叫她名字,仔细听,没有丝毫感情。
      周遭气氛有些压抑,曲柔僵硬着身体,本能驱使她离开身边的人。

      “周瞿生,我希望你明白,这是我的决定。”
      周瞿生额头隐有青筋,目光讳莫,“曲柔,能不能把信任,匀我一点?”

      极度压下的语气,周瞿生掌心宽厚,指腹有薄薄的茧,他想用力握住她,可目光落在她苍白无血的脸上,手背血脉透出的凉意。

      忽得,他没有挽留理由。

      “不后悔就成。”耳边的叹气声压在曲柔心口,“时间定了吗?要找最权威是医生,尽力减少对身体的伤害。”

      曲柔没有全然把握能瞒住周瞿生,他知道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早点知道说明白,倒也省去一件麻烦事。

      周瞿生当即联系医院,回来时,定定看着曲柔,再多怒、恨化为一句话,“曲柔。”

      曲柔迎上他的目光,笑着有泪,偏又任性,“周瞿生,怎样?我就是这样自私,我给过你拒绝的机会,是你偏要喜欢我。”

      。

      手术结束那天,外面阳光很好,枝叶绿意盎然,很有生命力。

      “她还真狠。”
      曲玉婷听到消息已经是两天后,她生养过孩子,太不理解曲柔能干脆利落结束自己的血脉。
      只能归类,她年轻无知。

      嘴上说着,给她请了c市高端月子护理团队,亲自做补汤。
      小宝跟着妈妈来医院见小姨,“小姨,你长大了也要好好照顾子自己身体。”

      小宝懂事乖巧,趴在床边,轻轻的吹着曲柔扎针手背。

      “妈妈呢?”曲柔喉头哽咽,她原以为,不过做了一场手术,没什么大不了。
      可——后知后觉,心空了一块,闷闷紧紧。

      “妈妈说,她太忙了。”小说完又摇头,“应该是小姨你和妈妈吵架了,所以妈妈才不想见你。”

      “嗯。”曲柔无力笑笑,从小,姐姐带自己长大,姐妹间哪里超过一次架?
      “小姨惹妈妈生气了,你帮我去哄一下妈妈好不好?”
      “好呀。”小宝欣然应下,临走前像妈妈哄着哭闹时的自己,“小姨乖,我去叫小舅舅。明天他就从国外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吃饭,爷爷说,家人吃一顿饭,再大的气也没了。”

      一番话,曲玉婷不可置信,这能从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
      等到她完成资产转移,再缓回来想找曲柔,她已经不见。

      曲柔三天后出院,小月子坐不安稳,到了山里的疗养院。
      此时仍旧是她名义上父母的人,从记忆中开始都是恩爱,到现在,似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哪怕在同一个地方,疗养院经理说,两人从住进来,从未见过一面。

      曲母自小家境优渥,独女备受家中宠爱,有个舅舅早年下海经商,富庶一方。当年的千金喜欢白手起家的曲父,又是另外一番故事。

      妈妈谦和温柔,从未在人前出现慌乱的样子。丈夫出轨,甚至还将私生子视为己出养大。
      曲柔遮住阳光,一身长衣长裤站在曲母面前,视线早先声音,见到曲母头上白发,面容初见老意。
      曲柔喉头咽住,一声“妈妈”不敢唤。

      “柔柔回来了。”曲母温柔的话熨贴心间,伸手握住二女儿,“来,坐妈妈身边。”
      阳光晒在背上,如同妈妈的话一般温暖。
      曲柔鼻尖发酸,将某种情绪压下。她静静坐在母亲身边,阳光洒在身上。
      “妈妈,为什么呢?”
      曲柔还是没想明白,恩爱夫妻到头来,恨不得他亡。
      若是恨,为何还要将小三的孩子视作己出般养大。

      有许多事,曲柔能很快想通,唯独这件事,她不明白。原以为爱屋及乌才是爱情。

      “孩子,你不要多想。我养你一场,与你爸爸无关。你生来无辜,不必往自己身上套上枷锁。”曲母的声音倏然苍老,“我是恨啊,看错了人爱情,到最后让我学会嫉妒。连承逸受不了我,出国去了。”

      “妈妈,爸爸还活着。也许一起有转机呢?”
      事情完全没有转机时候,便开始幻想。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说出来,哪怕有万一呢?

      妈妈摇摇头,看向天空,不再回答。
      。
      爸妈的疗养房子只间隔一小片竹林遮掩的小路。
      曲柔跟着疗养院经理穿过竹林,经理说:“当初这块地批下来,从动工建设到设计,董事长一一亲自专门问过,最核心清幽的地方,推翻重来数次。”

      在财力之下,还有一份耐心。
      说没有感情,曲柔大抵不太相信。可是,为何不能从一而终呢?

      带着这份情绪,曲柔走到另一栋疗养院。

      曲父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暂时转危为安,大部分时间意识糊涂,认不清楚人。护士给他检查扎针抽血时,往往不配合。
      曲柔走近病房,里头除了二十四小时不离人的两个护工,还有律师。
      曲父躺在床上,看着对面墙上的挂画,安静得了无生气。

      “爸爸。”曲柔轻声后,才后知觉自己声音哽咽。眼泪无法控制留下,病痛竟如此折磨人,记忆中总是高高,说话坚强有力又不容人忤逆的父亲,竟然瘦得能病服下见到凸显的肩骨。
      曲父被打断思绪,慢慢转向曲柔,眼神陌生而凝滞。似在想,眼前的年轻女孩是谁?

      许久,曲父先是笑了笑,看向曲柔,“你长得不像我,长相继承了你妈妈。”

      “大家多说我像妈妈。”曲柔走近病床,“说二十多年,到现在连我也信了。可是,突然冒出来一个阿姨,说我是她的女儿。”
      “她是爱你的。”曲父脸上毫无表情,“男人,这辈子总要犯一次追悔莫及的事。”

      这简直是谬论,曲柔不说话,安静听着爸爸絮絮叨叨,“王曼?这件事是吗?”

      下一刻,曲父好似恢复清醒,看向曲柔的目光非常愤怒,“你姐姐一个人在公司忙得连轴转,你和承逸不帮衬,还来置气管大人的事。”

      “对了,你和那个唐承泽,既然已经订婚,就赶紧把婚结了,免得夜长梦多。”

      曲柔不说话,眼前的爸爸已经糊涂,记忆和思想一起留在过去。她明白,无论再怎么解释,言语都是苍白。

      正准备离去,周瞿生正从前面走来,疗养院主楼前是一片森林花园,无论一天中阳光从哪个地方倾斜下来,都有一份意境。

      细碎阳光落在他肩前一片,步子迈得稳而快,曲柔的目光随着他走到跟前,在他伸手过来一瞬,忽然,往回退了一步。

      对上周瞿生疑问视线,曲柔疲惫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医生叮嘱这两天多卧床休息,你身体还没养好就跑出来,担心出意外。”周瞿生说着,将手腕羊绒披肩搭在曲柔肩上,顺势握住她的手,冰凉得很。

      他不允曲柔挣脱,“走吧。”
      “周瞿生,我不想看见你。”曲柔倔强,将他力道寸寸分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成这幅鬼样子,我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你。”

      “我讨厌你总是高高在上,而我要成为陪衬。凭什么我会对你愧疚,凭什么,你觉得我要和你过一辈子。”
      曲柔陷入情绪死胡同,她边哭边说,疗养院工作人员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看。
      她全然失态,话全然脱口而出。

      “曲柔,我只要你平安活着。”周瞿生立在原地,目光无比温柔看向她,抬起的手又无措放下,这一刻,他很想将曲柔完完全全圈在自己怀里,可怕她反应更大,遂作罢。

      “我们之间没有负担,你不必担心。”
      曲柔可笑的望着他,“感情是你定的,说没有负担就没有吗?”

      不想让自己有牵挂。一旦对所有有了念想,再次失去时,比当初获得还痛苦。
      道理简单,曲柔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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