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光》王向前

4、沙机

　　天还未亮，周围还是一片灰白之色，林开慢慢从火堆旁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听见二人的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响亮无奈的摇了摇头但并没有叫醒他们。又轻轻的走到水塘边把水壶灌满，又洗了洗脸。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又重新回到了火堆旁。
　　向天空望了一望，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等太阳升起莫说赶路就算连个歇息处都没地寻去。于是对着两个大汉给了两脚将之踹醒了过来 。
　　一道声音随之大吼：哪个踹的，是不要命了。睁眼一看林开正微笑着看他们，又把火气消了下去，只得起来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么？
　　：“赶路”林开只说了一句，他们便明白了，拍了拍身上留下的尘土，把昨夜收拾的东西跨在身上，就欲马上行走，也不问去哪，该往何处走。就这么林开在前面走着，他们二人也就在后面跟着，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组合，也不知到底自己是向导还是他们是。
　　出了绿林，林开才开口道：“寻阳城”你们应知道如何去吧！那二人点了点头。
　　林开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有点开心的说着，走，出发去寻阳城。你们带路
　　：“这，额，大侠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兄弟的难处，况我们现在在东，你说的那地方处在西方相隔太远了。是不是说错地方了。况且路上凶险种种，不易到达啊！我们还是向东去中域吧，或者到“御城”去寻一只去往西方的镖队，才保险，不然还没到寻阳城便成了一地黄沙了黄衣大汉愁眉苦脸的说道。”
　　虽一直在说话但脚步却朝着西方一直渡去，松散的黄沙在脚下发出撕拉声，这是沙漠所独有的吟唱声。
　　太阳也从地平线上升起，这是真正的白昼开端，也是燥热的开始。黄沙中三人逆着光行走着，影子朝着前方指引着方向。眼前除了无尽的黄沙就还是黄沙，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鸟不拉屎的地方，那肯定便是此处，即无飞鸟也无虫鸣，看不到一切生机，除了正在赶路的几人。
　　天空正以太阳为业火，大地做炉鼎，熔炼着万物，像要把一切可以带走的都带离去。只留焚练后剩下余渣。汗水还未掉落到沙尘上便被马上带离去了，热浪一股接着一股的拍击在脸上，感觉不到凉爽只有愈加的热燥。
　　看着他们二人脸上的水雾，一直在用着隐藏在胡须下的嘴大口喘着气。在阳光的照射下脸竟显得白净些了。
　　林开倒没像他们那般乏累，但燥热也是真的。额头上的汗珠自皮肤深处款款而出。抬头望了望上面的太阳，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又快速的把头低了下来，心中想到这太阳比之昨日又更厉害了，明知它相隔很远但又只觉很近。
　　不觉间想到难道我们这些努力追求到那最后的境界便可以攀登上吗？
　　“仙”的世界或者大门是那吗？林开顺着想了一会，苦笑了一下，低声道：我到底在追寻些什么，又放不下什么，还是我本就无法看破。
　　听到了一些林开断断续续的话语，后面的黄衣大汉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大侠你你刚才在讲些什么？这一路上太无聊了罢。要不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歇歇脚，恢复一下再行动吧那样也有力气些。
　　闻到声音林开这才从刚才那发呆状态中回了过来，看着二人确实已经很累了。便道：昨夜听你说你们二人是望苍城管辖的边镇是吧？黄衣大汉忙接到，对，我们兄弟居住那里叫“青阳镇”，那里也一个小绿州居住的人还是很多的，要不是没办法我们兄弟二人还真不想离开那里呢。
　　当然和望苍城那没法比的说完又笑了一笑。

　　：“今日天黑之时可以赶到吗？”林开问道

　　：“怕是不行”白衣大汉终于开口道皱了皱眉，林开接着道：离这现在还有多远路程。

　　白衣大汉回应着：“以当前速度前行，应还要18小时的路程。这还是未计算路途中其它未知因素，实际要花的时间肯定只多不少。”

　　林开的又皱了皱眉头随即又舒缓开来，像似在思量着什么一般。眼睛一会看一看前方一会又看一看二人，也不说话，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开口道：我教你们一个口诀需认真听，今后对你们跑路大有用处。所以如果路上遇到凶险你们二人也好快速和我保持距离用以保命，但不可轻易把我告诉你们的口诀和催动方法告知他人。

　　二人一听一看林开如此认真的模样，便认真的点了点头，那卷曲的胡子也跟着抖动了起来 。

　　把“行路决”以口述的方法告知了他们二人，又教以内力催动的方法。当误了一些时间，没过多久便叫着还正在实验体会中的人继续赶路后面那两人兴奋的在后面追着林开，虽然步伐还未和身体进行协调合一 但也超过了先前赶路速度的几倍，待到真正的身形合一时，速度只会更快。

　　连一向沉默寡言的白衣大汉都露出了笑意，在后面对着林开大喊：照我们的现在速度在午夜之前便可到我们小镇去。
　　黄衣大汉也在后面说着，大仙真乃神人也。在快速的走着两人的胡须更漂了，像似要分开了一样。难怪我们先前感觉自己走的已经很快了却还是无法赶上大仙的步伐。这世上竟有这般口诀。这让人怎么去追赶，就连轻功也是比之不上啊！

　　听着二人在后面的交谈，林开也知他们已对自己放下了大多戒备，不再像先前那么拘谨，这也便是好事，不然到时候故意给自己把路带一带，自己又重新进入另一方向都不知道。

　　又稍微提了提速，林开却也没离那二人太过远，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对的距离处。时不时的向后问一问路，以免又走错了方向，

　　二人也一直追赶着林开的身影，倒也没去注意此刻林开却在前方停了下来，以为是在等候自己二人。也没在意的向前奔去。到了近前，也听见了嘶…嘶…声响从周围发出，却看不见为何物发出。这声响比之响尾蛇的震动更让人心觉胆寒，一股阴寒感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明知在灼热的夏日，也让人不自禁打个寒颤。

　　黄衣大汉颤声道：“这声响哪发出来的，怎么这么瘆人啊。”见自己弟弟并没有回应自己，而是警觉盯着前方。又看了看林开，那是他没有见过的眼神，充满生机和锐利的眼睛取代了先前的懒散，一直紧盯着前方像似看着的是猎物一般。就算那时把剑抵在自己喉咙上时眼神也没这时可怕，这是真正带着杀机的眼睛。

　　嘶…嘶……声音比之先前更加密集了，四周已经连续不断的出现，但还没有发动像还在等候着什么的到来。

　　本还想让他们退远一点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只认真的说了一句：“在我附近不要离太远。顺便帮我我拿着在这柄剑，对付这些沙块可太过委屈了它。”说毕把剑丢给了白衣大汉。神色又恢复到先前模样。

　　那白衣大汉刚想再说什么，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收回了刚到嘴边的话，不再言语，默默弯下腰去捡那柄插在沙地上留了半截的剑，这一拔，剑纹丝不动，人却险些跌倒下去。心中暗惊，这什么矿石炼成，这么重。自己的力量心中也有数，但此刻却连把剑都拔不出来。又拿着剑柄向上拔了一拔，还是原样。一连试了好几次，终于放弃，只守候在旁边不再离开。

　　并没有发现此刻大汉的尴尬，林开眼睛一直盯向前方，他的眼睛里也只容的下前方。

　　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只金黄的沙岩大手从沙下探出。其上充满了褐绿色的纹路一直延伸到臂膀处，头颅也在以手臂的支撑力拱了出来，眼睛盯着众人，从中发出幽幽绿光，更衬托出其可怖。嘴巴里还一直发出嘶…嘶之声，不断有着沙尘掉落下来。虽是沙尘构筑的身躯，但显的异常紧致，凸显了其力量感。

　　突兀的那沙兽逆着光向林开奔来，看似隔的很远，速度却快的惊人，一下便奔袭而到林开眼前，抬起前肢一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