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DC009.洁身自爱(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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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屈臣氏蒸馏水
我不曾属于谁。
我不想属于谁。
我只想让黑色午夜将我身上的绿色吞没进一座腐朽的城市里。
只怕不能如愿了。
我不知我的价值多少，他却用几块硬币就可以将我的命运轻易改写。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最终还是坚定地平稳下来。
我需要知道原因吗？
我只知道我最后的归宿在哪，地上还是垃圾桶？
我一生除了被制造出来承载那一股水，还剩下被随意丢弃？
既然命运的魔掌已然在地狱底端施然张开等着我的坠落，我何必再做无谓挣扎？
我和他不过只是各取所需罢了，某和某某也是如此。
我想要游脱苦海，他想要滋润双唇。
我没了他还会有下一双手贪恋我的身体，他没有我也会与另外一个瓶口对上嘴。
他将我带离这里，当他的身形陷入晦涩的黑暗，我便看不清他那双凄冷的眼。
想不到他并非孤身一人。
当他看到前面不远处的男人站在昏黄路灯下静默地等待时，弯着手肘将我执在半腰间的手垂了下来。
我摇曳地发出沉闷的水响。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我，我感觉到他的手心温度骤凉。
我有些不舒服，但没哼出声。
此时他步子忽的一顿，而后大步向前。
似乎听到了这一串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男人垂着的头抬起，淡然无波的眼神撞入我的眼里。
灯光照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稍显柔和，墨黑的短发似镀了层亮黄的光泽，白衫黑裤左臂挽着一件青蓝色外套。
高大修长的身形虚倚在灯杆上，远远看着，便是柔静幽远。
可这光再是柔和，也化不开他眼底那一滩沉寂的冰冷和深谙的苦楚。
他走到男人跟前，还未做下一席动作，男人便转身先行而去。
我清楚地感受到他欲张的双臂，僵了。
他们一前一后行着，在路灯盏盏却行人寥寥的街道。
无风。微凉。
夜很暗，也很宽。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是一片光层渐变后无法挽救的悲哀。
他们恰恰走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无尽绞苦痛缠的地界。
他在明灯下，男人在暗夜里。
他在他身后迷恋悲哀，他以为他仍旧顽劣不改。
我作为局外者兼目击者，此刻将他们彼此的爱人看得清晰。
他们无一例外的缄默。
而我冷眼旁观。
却愈发烦躁和郁闷。
还以为你们会踏上雪山，最终还不是对镜自残。
情爱真是麻烦。
我嘲讽嗤笑着。
而这时，他抬手拿起了我，拧开了瓶盖。
这一刻我在想，纯净的水是我的血肉，嗯，“纯净”，至少身上贴着的配料表是这么写的。可就是这么“纯净”的东西浸造的我，也算是那可笑的“纯净”么？
我目光游离着，却迟迟等不到瓶口温热的相贴。
我一怔，才发现他已跨步向前，走到了前面那人的身旁。
我恍然抬头看着他的脸，那双眼眸已然破化那一层拒人千里之外的凄冷，如同在苦海里沉帆后竭力浮游，最后攀爬上岸，踏在沙滩上的每一个脚印都愈发坚定和平稳。
然后他将我微微向男人一倾，递到他的面前。
扭头看着男人的眼神微泛哀求。
可男人只是微微侧颜，浅淡的目光暂留在握着我的手一瞬，眸底划过一抹黯色。随后视若无睹地移开了视线。
我顺着男人的视线望去，他食指带着的戒指正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还以为可以游脱苦海，不曾想还在这苟且偷生。
被爱也是难。
我怔愣苦笑着。
可这时，他仿佛没看见男人的冷漠，笑着将我收回抬起，他微仰头，对着瓶口喝了一口水。
他的唇很软，温热的触感让我有些窒息。
就像心跳停止，又似乎在急促鼓缩。
分离后我都是云里雾里的，瓶口沾了一滩残留的水泽，就好像我落泪了一般。
我迷蒙着泪眼，呆呆地看着他又将我递到男人面前。
这次他的眼里蓄满温柔的晏笑，却盖不住无尽的哀求和悲恸。
我看着他的眼，心忽的狠狠一抽。
我已经陷入狂乱的暴躁的难受的边缘。
求你不要顽劣不改，示威怎逼到对方示爱。
求你不要迷恋悲哀，软弱只会惹人感慨。
求你们和睦到尾站，求你快快游脱苦海。
而当男人转头看向身旁男子时，他的目光接触到他那双凄美的眼睛那一刻，他眼底的那一滩沉寂的冰冷和深谙的苦楚已然挫骨扬灰，如同在深谷迷失方向，狂风刺骨地吹，挨过缺氧与寒冻，几近濒临死亡，最后踏上雪山。
他接过我，滋润了他的唇。
绵长亲吻。
然后。
你笑了：“哥哥。”
低沉喑哑的一声轻唤。
他轻声回应，将我还给了你。
你我彼此亲吻，我由衷地愉悦着。
我静静地看着你们之后一路上的哭笑与言谈。
愿你们这场爱能够避免麻烦。
直到你想要的，我已失散。
最后我躺在可回收垃圾箱里。
这就是塑料瓶的宿命。
但请不要忘记，我们终会有人宠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DC009.洁身自爱(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