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DC012.玻璃之情（虐慎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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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表
我代表时间，却不是时间。
每一秒是时间的脚步，走针的频率却是我的心跳。
时间不会停止或延缓或提速，而我会。
我的心跳会。
我贴着你的手腕，可以清晰无比的感受你的脉搏。
那是，你的心跳频率。
当你平静时，我的秒针与你的脉搏同走。
可当脉搏勃动的速度开始停止或延缓或提速，我的频率会随着你变得紊乱。
然后，摆脱了时间，成为了自己。
……
你把手轻轻盖在他的眼上。
将午后的阳光泻不进他的眼里。
他躺在你的腿上，安静地闭眼小憩着。
你盯着我出神，似乎在等待我走到你想要的数字。
此时，你的脉搏缓慢而绵长，滞销着血液。
我明白你内心的想法，我屏住呼吸，将心跳跟着你跳动的节奏一同变得缓慢冗长，延迟那么0.几秒。
我乐意为了你与时间相背，尽管是在帮你自欺欺人。
他的情况有多糟，你很清楚。但他不肯回卧室，他说我想在这睡会。
睡会，就好了。
他似乎是信了自己的话，喝了你喂的那苦不知味的药后展了微皱的眉。
那一瞬息你的脉搏滞缓了，可你还是轻应了声。
照进客厅的阳光并不烈，平淡的亮度磨削了一些深刻的轮廓，一片浮白的安定。
但这一切浮面上的安定对他来说都有可能是失控躁郁的诱因。
于是你盖上他的眼，让悬浮的安定轻轻覆落在他的灵魂上。
沙发不比床柔软，可他却比在床上睡得更加安稳，即使现在的他只是浅眠辄止。
我沉闷的心跳声此刻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如此清脆清晰。
当他醒了，轻轻抬起了搭在腹上的手，悄然握住了你的手腕，触碰到了我。
他的掌心磨蹭着你的肌肤，指尖在我的玻璃上一下没一下地击打着。我闷哼了起来，不是因为击打的痛，而是他的指尖太过冰凉，沁入了我那一寸透明的肌理。
此时你的心跳随着他的动作一滞，然后和他击打的节奏慢慢重叠。
外界的声音节奏果真能影响心跳的节奏，譬如我与你，又如你和他。
可你转换我生命，他震荡你的灵魂。
“哐当——”砸碎在地板上散落至你脚边的玻璃渣发出一声刺耳的绝望呜咽，你站在他的面前眉宇轻蹙地看着他，垂着的手微颤。
我无法承受你那猛跳的心率，指针颤抖得厉害。
一地晶莹的疮痍沿袭，直至始作俑者的他。低沉喑哑的咆哮比玻璃破碎的声音更绝望刺耳，你听着，似乎准备一语不发。
可当他赤‖裸的双脚如踏柔软草地般踩向铺满碎片的地板，我好像停了那么一瞬。
那么往复几回，我不再是我，需容你的调拨。
你走下楼，客厅还是厨房都是空荡荡的。当你踏完最后一个阶梯，寻常不过抬眼望向挂在高墙上的时钟。
眉头微蹙。
抬起手来低下头，看着我的眼神微浮疑惑。随即旋着按钮将时针调回了四分钟。
然后再仰头瞥一眼，便回首离去。
你轻关上门跟他道晚安，转身便打开另一扇门，融入那一空间体黑暗。
以往我静陪你一夜安眠，那是一天频率最缓和的一段。
可今晚我被拥进被褥，然后冰凉的液体流浪脸颊，砸在我的玻璃面上，浸染我的灵魂，凝缓我的心跳。
我的指针又开始紊乱方向了。
苦恨的抽咽。
时间，够了。
你最后一只脚踏出门外，转身锁上了门。
回头看向身旁的他，杏色的装束被晨光照耀得褪白。
“今晚去打球哦。”
他抬手欲要看时间。
“啊，手表都忘带了。”
正想要捏过你手里的钥匙，你把钥匙放进裤袋。
“不用。”
你说着，然后解开我。
拉起他的手，轻柔地为他戴上，仔细地扣好。
“七点，记住哦。”
他带有温意的手指拂过我的肌肤。
他笑着说，你看着他，然后轻轻地道:“好。”
我离开了你的心跳，跳入他的心跳之海时，就如同从冰川跳入冰海。
电梯一楼一楼的缓慢上升，红色的电子数字不断跳动，直到最后“叮”的一声，他的心跳好似由快转慢了。
愈来愈慢，最后悬停在一个令人暗疑的频率上。
他的路线很清晰，步调走得熟稔。
一路缄默不言。
当我的指针愈走愈快，又陡然渐走渐缓。
我那禁黯的猜想走到了极限，迸发出汹涌的疯狂的绝望的无力回天的放纵。
我的眼死了。
我不知道此时我该走到哪里六点三十分还是四十，至少时针已经失效，分针已经告急，秒针在错乱。
我随着他轻颤的手搭在窗棂上，这一瞬间我看清了高楼之下的繁城夜景。
灯火阑珊的耀斑映在他的眼底，我的玻璃面上。
“嘟—嘟——”那头挂了线。
他缥缈如风的嗓音止了，余下轻微的风声，极端的澌静。
连心跳也是。
“啪嗒——”
我碎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我痛苦地噎着气，然后感受着破碎的身体一点一点被灼热的液体浸透。
一边滚烫得灼烧着我的灵魂，一边轻柔得温暖着我冰冷的躯体。
有一滴至艳的红溅在我支离破碎的玻璃面上，我看着那顺着龟裂的纹路缓缓沁入我，滴在了我的指针上。
我的心跳，停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DC012.玻璃之情（虐慎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