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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出租车平缓的停在郊外一处老旧居民楼前,给了车费,宋夜雨下车抬脚走到楼梯口,只是还没能来得及进去,便听到从里面传来的怒骂声。

      “妈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丫头就是个扫把星。”
      “你说她自从来咱家里后,出了多少倒霉事!成天到晚的不让人舒心。”
      哐啷——不知道什么东西被突然踢到地上,夹杂着女人的怒骂声。

      “行了,别没完没了,佳怡还只是个孩子。”男人偶尔一两句的维护声传来,遭到的是女人更加尖酸刻薄的话语。

      宋夜雨垂在身侧的手不经意间抖了下,漆黑的瞳孔微缩,上辈子他出院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妹妹接回来,因为那时候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再照顾个孩子。
      之后隔了段时间,大伯主动将佳怡送了回去。

      佳怡回来后性子明显变得沉闷不少,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宋夜雨从没考虑过,只认为是这丫头心里伤心没了妈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楼上的打骂声还在不断传来,宋夜雨不敢再往下继续想,直接上楼。

      房间内的瓷砖上铺着层水渍,红色的塑料桶滚到餐桌下,凌乱的桌上还有些没收拾的中午饭。
      宋佳怡像是个鹌鹑一样缩在大伯身后,若是仔细看,她的肩膀还在轻微发颤。

      “宋大强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什么时候把这个死丫头送回去!”李心莲双手掐腰,指着宋大强鼻子吼道。

      “佳怡她妈刚没,她哥又在医院住院,你让我把这个孩子送哪儿去?”宋大强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我好歹是这个孩子的大伯,就算是看在老二的份上,我也不能不管。”

      “呦呵,你这话说的倒是挺硬气,咱们家里的那两个崽子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儿呢,你怎么不知道想办法赚点钱!”李心莲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脸色憋得通红,嗓门大的有些破音。

      “好了,吵什么吵,不嫌邻居笑话。”

      “呸!脸面能值几个钱?我看你兄弟就是摆明了坑你的底。”

      “心莲注意说话分寸,死者为大。”宋大强皱紧了眉头。

      “一个死人你都护着?我看你跟你那个弟媳妇该不会是有一腿吧!”
      “怪不得心疼这个死丫头,这孩子是不是你们两个人生的?!”
      “……”李心莲说话越来越过分,宋大强吵不过她,只能是在旁边装作左耳进右耳冒。

      “你胡说!”一道极为细小的嗓音回顶道。
      宋佳怡这会儿已经是十三岁,自然是能够听得明白他们两个人说的话。
      见大伯母骂她爸妈,紧绷着小脸呛了声。

      “嘿!你这个死丫……”

      “大伯母。”李心莲心里原本就有火气,这会儿宋佳怡又跟她顶嘴,捋了捋袖子,作势要冲过来教训她,被宋夜雨的声音打断。

      “小雨?”宋大强瞧着侄子好好的站在门口,脸上是忍不住的欣喜,“你出院了?怎么不提前给大伯打个电话,大伯好接你去。”

      “我没事。”宋夜雨嘴角扯出抹极为浅淡的笑意,目光落在佳怡身上,小丫头刚刚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欣喜之色,他可看到了。
      蹲下身,朝着她招了招手,“过来,咱们回家。”

      “哥~”宋佳怡脚步迟疑了下,又猛地扑进宋夜雨怀里,鼻翼间萦绕着的满是哥哥的味道,不知怎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都涌了出来,眼眶红了红,由刚开始的小声抽泣,再到放声大哭,搂着宋夜雨脖子的手臂是越来越紧。

      “乖。”宋夜雨伸手抚着佳怡后背,并没有说其他安抚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在她耳旁说着:“哥哥在,哥哥在……”

      “哭什么哭,晦气!”李心莲被这哭声吵的头疼,不耐烦的瞧着宋夜雨,“你来的正好,咱们算一算,你妹妹最近这些日子住在我这里的生活费。”

      “什么生活费!”宋大强看着自家侄子侄女哭的伤心,心里头都忍不住的有些泛酸,听着妻子说的这话,皱紧了眉头。

      “我们一天三顿的管你妹妹吃,再加上住宿,前后是整整三个月,我也不给你多要,5000就行。”李心莲根本就没搭理宋大强,直接朝着宋夜雨要钱。

      “我没有那么多钱。”随着小丫头的哭声慢慢变小,宋夜雨动作极为缓慢的站起身,只是依旧紧紧的握着佳怡的手,嗓音淡淡的说道。

      “骗鬼呢!你大小是个明星,这点钱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李心莲听他这意思是不想给钱,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我赚到的那些钱全都给妈妈治病了。”宋夜雨说话的语气一顿,心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再加上我这次住院,手里已经花空。”

      “那我不管,你就算是借钱也必须把这个生活费给了!”
      “你妈三年前就查出癌症,这个病根本就是个不治之症,我看当初就不应该治疗。”
      “现在好了,人财两空!”
      “……”

      宋夜雨漆黑的眸中淡着丝丝冷意,要不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李心莲绝对会是他重生后第一个报复对象!
      他沉了沉眸色,从兜内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是我所有的钱,密码是123456,里面大概还有两千左右。”

      “小雨,你这是干什么,快拿回去。”宋大强坚决不收宋夜雨的卡,这俩孩子以后的日子肯定过得艰难,怎么还能要他的钱。

      李心莲眼神在看到银行卡的时候瞬间一亮,匆忙把卡放在自己兜内,“两千就两千,从今往后咱们还是不要有什么来往了!”
      现在宋夜雨星途都毁了,将来还能赚得到什么钱?
      跟这样的人做亲戚,只会添麻烦。
      倒不如趁着眼下的这个机会,一刀两断。

      “好!”宋夜雨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答应,正和他心意。
      “哥~回家。”宋佳怡轻轻晃了晃宋夜雨胳膊,带着哭腔的说道。

      宋夜雨宠溺的抚了下佳怡头,轻“嗯”出声,转身径直离开。
      刚下楼,身后的宋大强便追了上来,“小雨,小雨你等等。”

      “大伯,有事吗?”宋夜雨轻声问。

      “你……”宋大强被侄子这样看着,反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告诉大伯,大伯会帮你的。”

      “不用。”宋夜雨扯了扯唇角,在他心里大伯还是知道心疼他们兄妹的,只不过是个典型的妻管严,要是真私下里帮他们兄妹两个,那个女人不会善罢甘休!到头来还是会纠缠不清。

      “大伯,我现在是个成年人,有能力照顾佳怡,你就放心吧!”
      宋大强:“……”总觉得侄子似乎是哪里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

      带着佳怡走到公交站台处,其实刚刚是想打车,但他现在浑身上下能掏出来的现金只有五十。
      打车的钱都够他们兄妹俩人好几天的饭钱。
      在没找到工作之前,目前只能靠这个钱过日子。

      “佳怡,热吗?”
      盛夏的晌午温度还是挺高的,宋夜雨身上只是穿着件短袖,额头都在冒汗。
      不知道公交车什么时候会过来,担心佳怡会热的受不了。

      “哥,不热。”宋佳怡仰着小脸,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不热,她额头冒出来的汗都把刘海打湿了。
      小丫头分明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宋夜雨拉着佳怡坐在站台处,兄妹俩准备来次认真的谈心。

      上辈子宋夜雨忽略了妹妹,做的那些混蛋事太多,以至于佳怡跟他彻底决裂。
      这次,他只想好好护着她。

      “爸爸死得早,妈妈没了,在这个世上,哥哥只剩下佳怡了。”
      宋夜雨说话的嗓音极为温柔,同时在观察着妹妹的神色变化。
      毕竟佳怡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相比较起宋夜雨来说,她应该是最承受不了的。

      “我知道,大伯说了。”宋佳怡眼眶中的泪意慢慢聚了起来,把头垂到胸前,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闷。

      宋夜雨还没能来得及开口安慰佳怡,小丫头便突然伸手用力的抱住他脖颈,滚烫的泪滴如数打在他后颈,“佳怡也只剩下哥哥了。”
      “哥哥以后不要再扔下佳怡,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带着。”
      “有哥哥的地方就是家。”

      “……”宋夜雨实在是没想到小丫头竟然会这么懂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伸出去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佳怡后背,“嗯好,哥哥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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