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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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糖果的人和喜欢烟花的人都是同类，烟花转瞬即逝，只留有绽放那一秒的视觉灿烂，而糖果含在嘴里，留下甜美的滋味，给人短时间麻痹痛苦的错觉。
“毛毛牙薄荷糖。”
校长室的石洞缓缓开启，苏绿走进里面，一切是这么熟悉，熟悉的摆设和熟悉的人，只是看上去的角度很新鲜。
“好久没见，校长大人。”声音被无限拉长，礼貌的问候一不留神就变了调。
“最近去哪里玩了，孩子。在城堡里都看不到你的身影。”这个学期最后一天，霍格沃兹的校长还埋身于一叠叠高耸入顶，几十年不见减少的文件中运笔如飞。
苏绿关好门，转身挑了一个舒适的扶椅，懒散地坐了上去。
“这些天啊，常去三把扫帚那里喝喝酒打发时间，偶尔还能遇到城堡里的熟人呢。不过我可不愿意在酒馆遇到斯内普教授，不然真是扫兴，我只能喝黄油啤酒之类的儿童饮料了。”
“不是已经快二十岁了吗，他还不让你沾烈酒？”看来斯内普是把她当做女儿来养了，邓布利多心想道。
“这个啊…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她挑眉，声音含糊地解释道，一副话题到此为止的神情。
福克斯轻鸣了一声，从梧桐枝上飞了过来，立在苏绿坐着的扶手上，好奇地打量变成人形的少女。
邓布利多抬起头，看着互相嬉戏的一人一鸟，眼眸中闪过一抹深邃的伤意。少女的脸色因为不正常的作息搞得苍白黯淡，明澈的眼神有时看向对方的时候，仿佛像个迷惘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
他放下羽毛笔，笑眯眯地拍了拍腿，苏绿刚开始还不明白他的用意，等到看出老人隐隐地表示理解和安抚的眼神后，她徒然一怔，迟疑地踱步过去，跪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把头搭在了他的膝盖，面容顿时疲惫外露，她把所有的伪装暂时放到了一旁。
邓布利多就是有这样的力量，他会让你狠下心地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金艳的凤凰又飞回了自己的树枝上，闭眼假寐。
“我们想要过的生活和正在过的生活截然相反，这是让我们痛苦不堪的来源。”他低下头，蔚蓝慧睿的眼眸与苏绿对视。
“就像原本我在戈德里克山谷时的心愿。和他一起施展抱负，给古旧陈腐的欧洲魔法界带来翻天覆地的改革，为此我们搭上所有的金钱和鲜血都是值得。但现实中并非如此的理想，在一切都没有开始的时候，我的妹妹，小阿利安娜用她年幼的生命唤醒了我，她让我在另外一条路上找到了理想可行的方向…可那时，我和盖勒特已经避免不了的成为了互相对立的敌人。”
“青年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我们的同盟不得不除掉的黑魔王。混战时期，我在睡梦里都在希冀有一天他能和我殊途同归，或是让我们对决的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可…呵，你知道，世事不由人愿，我成为了最终的赢者，而等待他的是被囚禁余生的结局。”
邓布利多操持着温和的嗓音娓娓地平述着过往，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表情却没有话语中胜者的自豪和骄傲，略带些嘲弄的语气仿佛他就是酿成一切悲剧的作俑者。
“如今的我倒是平和了许多。我将他囚禁，救出，再囚禁，这几十年的时间里，我虽未再和他谋面，但时刻我都知道他在哪里，没有人能危害他，而他也没有再伤害别人，这就是最完好的状态。”
老巫师探过身拿起了茶杯，苏绿趁机扭过头去，默默地掩饰着发红的眼眶。
“当人处于耄耋的晚年，有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学会了认命。知道有些渴求永远无法满足，有些心愿也永远无法实现。”
他拿起手边一颗包装花哨的奶油夹心糖，掀开糖纸，放进了嘴里。
“接下来说说西弗勒斯这个孩子，”邓布利多狡黠地冲她眨了眨眼。“我很想知道你不告诉他真相的原因是什么？”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半年来，我们都是距离彼此最近的人，先不说我对他的感情，单单是他对我的忍让和接纳，我也不愿意让他在我身上体会到一丁点的悲伤，你知道，在这一方面，他已经承受的太多。”
老人轻轻拍抚着苏绿微颤的后背，不发一语地安慰着。
“而且，隐瞒着所有人去做一件我认为对的好事，我觉得自己很伟大，有种距离他更近的感觉。不是什么学识社会的平等，而是一种内心力量上的接近。您懂吗？”
“我希望您能在无微不至地保护其他人的时候，也能多去想一想他的处境，好不好？”
少女把头从邓布利多的膝盖上移开，侧过脸露出一个温柔而又苦涩的微笑。
“我没事的，校长大人。原本我对爱情就有着很大的障碍，斯内普想必也是这样。我们都是那种无法为别人轻易改变自我的人，对于阻碍我们感情的旧日纠葛也都无法放下，当然，更没有耐力去玩什么猜心的游戏，就算我们能在一起呆上一辈子，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你和西弗勒斯一样，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片刻后，老人缓缓地说道。
“呵，那您不是更是吗。”
少女笑着慢慢闭上眼睛，静静地趴着，享受最后留在霍格沃兹的清闲下午。
四壁上的画像悄无声息地拉上了窗帘，留给他们一片静谧单独的时光。
“过去说个再见吧。”老人笑着提醒着趴在膝上的少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是先道个别为好。”
苏绿听完，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把头埋得更低。
“别犹豫了，学生都已经走了，西弗勒斯收拾好行李也快离开了吧。”
过了许久，不情愿的女生哭丧着脸，缓缓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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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地窖阴凉的过道上，苏绿有气无力地敲了敲正对着的大门，还来不及等到她反应过来，猛然间，门不知被什么力量突兀地拉敞开来，让苏绿惊得微张起了嘴。
果然……很像他的风格。
无奈的少女走进里面，眼前充斥着堆满杂乱物品的架子，沙发，桌子，地板。顺着视线，她看见黑袍男子漂浮在书架的最上面一层，手中拿着一个纸箱，正在把挑选下来的书放进里面，而办公室的茶几上开敞着一个狭小的皮箱。
他在收拾行李。
他要离开霍格沃兹了。
“我来帮你好了。”她立在门口片刻，随后掳起袖子，把脚下高高一摞的书摇摇晃晃地抱起。
半空中的黑袍男子皱起眉，手中魔杖一挥，那些少女手上最上层的书听话地飘了起来飞进了皮箱里。
“这里不需要女士。”他回到地面，走了过去，技巧地抢过女生手上剩下来的书，指了指不远处唯一空下来的桌子，示意她坐上去。
“你来不会是想告诉我，”他把书桌上厚厚的一摞书塞进了皮箱里，危险地压低声调问道。“阿不思想让你跟着我回去，嗯？”
“怎么会！其实是这样——我要陪校长大人去拜访一位老朋友，然后在那里吃喝玩乐度过整个暑假，或许，或许开心的话，再多呆几个月也说不定。”
她的语气轻松热切，就连自己听着都觉得快乐。
“什么？…哼，不可能。阿不思简直是在做梦。”男人鄙夷地发出一道愤怒的鼻音，手里握着的试剂快要被他控制不住地捏出裂缝。“他真的以为我会像一个热情该死的葛莱芬多一样，在他离校时期，抢着去收拾那么一大摊的麻烦？”
他用漂浮咒抬起书桌，俯下身子将地板下的暗格打开，取出一卷深黄色的羊皮纸和几种模样奇异的魔药材料，全部塞进箱子里。
“呃，去看望完那个巫师以后，我有可能就…可能就直接回家了。”她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前后摇摆的双腿，竭力平缓着声调告诉他这个消息。
回家？斯内普想了想，随即说道：
“你回到霍格沃兹后去斯莱特林报到，我已经在那里给你预定了一间寝室，”他一边语速飞快地安排着，一边将墨水和羊皮纸收好，卷起放进皮箱内侧。“九月开学以后你就住到那里。”
从衣柜里取出最里面的麻瓜便装，忽然想到好像忽略掉一些事情，斯内普手上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放慢节拍。
“如果你还不算太愚蠢的话，我想你不会选择当一头疯傻而又没有大脑的狮子，是不是？”他侧身眯起眼睛看她，眸中是显而易见的威慑和强势。
对方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对他的任意摆布自己的学院不做任何评论。
男人满意地收回视线，接着环顾四周，看到已经没有需要带走的物品后，将手上的行李施加缩小咒，并放进了口袋里。
“记得锁门。”他看了眼苏绿，沉声提醒道。少女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睛出神地望着他的背影默默地发楞。
就在对方走近壁炉拿起飞路粉的时候，她又突然出声叫住他。
“西弗勒斯！”
她用他的教名轻声呼唤。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一章
